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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道部副部長和組織部長一到奉陽,就引起了遼東鐵路局所有幹部的極大關注,再聯想到局長左政昨天被叫到了鐵道部的組織部談話,任誰的心裡都清楚遼東鐵路局要有大的變動。上班之後,局機關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上班的人行色匆匆都不敢抬起頭來走路,生怕這場風波*及到自己。

上午,姚副部長和組織部高明遠部長聯合與局黨委書記梁向前進行了談話,當他聽說左政調到地方上工作去了,部里任命自己為局長時,神情一怔之後,心裡不由得狂喜了起來。自己用盡了辦法也能拱走的左政現在壓得他喘不氣來,活動的空間被擠壓得越來越小,日子過得十分不如意,甚至他都產生了調走的想法。沒想到突然間柳暗花明,左政自己要求調到地上工作去了,一個的天大的餡餅砸到了自己的腦袋上,他怎麼能不驚喜萬分呢!

平復了一激動的心情,梁向前鄭重地向兩位部長表態,他表示一定不辜負部領導對他的期望,團結和帶領遼東鐵路局的廣大幹部職工,保持遼東鐵路局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把運輸生產的各項工作搞上去。這樣的官話套話梁向前是輕車熟路,張口就來,但組織的談話需要的就是這種口號式的態度。

接下來,高明遠部長向梁向前通報了部里派宣傳部副部長王豐任遼東鐵路局的黨委書記地決定,王豐同志剛到遼東來工作。各種情況都不太熟,希望他與王豐同志搭好班子,共同把遼東鐵路局的工作搞好。

梁向前表態之後,姚副部長和高明遠部長就結束了與他的談話。剛才談話的時候高明遠只說局長左政調到地方上工作,並沒有說明調到哪裡,任什麼職務。梁向前此時急於知道左政的情況,見前姚副部長和高明遠要走。終於鼓足勇氣向高明遠詢問說:“高部長,能告訴我左政局長調到什麼地方。任什麼職務嗎?”

高明遠做為組織部長當然知道左政擔任的是什麼職務,但是,松江省那邊的人事變動還沒有公布,中組織要求他暫時保密。於是他回頭望着梁向前說:“梁局長,我只知道左局長是調到松江省工作,具體擔任什麼職務得等中組部確定之後才知曉。”

接下來是新任局黨委書記王豐和梁向前這個新任地局長進行個別的溝通地時間。姚副部長和高明遠兩人前往遼東鐵路局招待所休息,準備下午召開遼東鐵路局的幹部大會。宣布鐵道部的決定。

在左政的辦公室里,左政和老搭襠宋大佑進行着臨別前的談話,對於自己的老搭襠左政沒什麼好隱瞞的,坦言是兒子左江擔心鐵路上出事波及到自己,整天提心弔膽地,自己才決定離開鐵路的,雖然他的職務中組部與他談話的時候要求暫時保密,他也向宋大佑透露了他到松江省擔任常委副省長的事情。

宋大佑聽到這個消息在為老朋友高興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前途感到失落。他與左政走得很近,左江與松江省委書記陶勇的關係他是清楚地,雖然左政沒說,他也能想到左政能調任松江省常委副省長,陶勇是起了決定性作用的,誰讓老左生了一個好兒子呢!

想到梁向前接任了遼東鐵路局局長。宋大佑的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他十分感嘆地說:“老左,你這一走不要緊,梁向前當上局長後,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何止是宋大佑的日子不好過啊,左政一走原來他地那些嫡系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的,這也是左政沒有辦法事情,誰讓這個調動來得太突然呢,讓他都沒有準備的時間。他只好安慰宋大佑說:“老宋啊,你也不用這麼悲觀。好在我們以前的那些老夥計都在。只要大家抱成一個團,梁向前也不能一手遮天的!”

宋大佑嘆息一聲說:“老左。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經過幾年苦心的經營,陶勇終於在松江站穩了腳跟,並牢牢地把握了主動權,這次松江官場的大變動就是借松江省委主管黨群和意識形態的副書記退居二線之機推動的,把自己地人安排到了重要地位置上。

本來陶勇想把武和平副省長提拔到副書記的位置上,但是考慮到老省長肖明義明年6月也將退居二線,就動用陶系地力量把常務副省長祁鳳明調到了江北省任副書記,把武和平安排到常務副省長的位置上,其目的不言自明。

桐江市委書記項南被直接提拔為主管黨群和意識形態的副書記,在陶勇點頭同意的情況下,桐江市市長朱建國如願以償地坐上了市委書記的寶座。

主管交通和運輸的副省長張仲明自從上次的葛明陽事件之後,就受到了陶系人馬的大力打壓,他在松江的日子舉步維艱,度日如年,借這些松江省人事調整的機會,通過自己派系的努力,他調回了自己派系勢力的所在地,華東省繼續擔任副省長,這樣,左政調入松江省接任副省長的事情才水到渠成。

但不同的是,左政一到松江省就變成了常委副省長,分工也調整為分管交通運輸和能源,能源,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一個詞,但其中包含的權力卻是無比的巨大,能源是什麼?一句話,能源是國家的命脈!在省政府里,左政是除了省長肖明義和常務副省長武和平之外的第三號人物。

松江的人事變動看似波濤洶湧,但是各方高層勢力博弈後的結果,也都能各自接受,卻也風平浪靜,在市民的眼中,幾個大領導發生了變化他們並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油鹽醬醋等生活必須品的價格。

陶勇打的如意算盤雖然不錯,可惜天有不測風雲,高層也不願看到他把松江省經營成鐵板一塊,就算陶勇身為政治局委員和陶系家庭龐大的勢力支持着他,有些事情也是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一年後老省長肖明義退居二線,中央空降來一位十分強勢的省長,像一個楔子一樣插入了陶勇的勢力之中,打亂了陶勇的部署!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蝴蝶的翅膀繼續改變着歷史的一些細小的變化,臨近這學期期末的考試的時候,左江回到了學校,他從宋可欣的口中得知,胡曉雅的父親從省委組織部副處長的位置上被下派到桐江市輝河縣,提了半級後擔任政府縣長,而不原來那樣提升處長後,直接從處長的位置上到桐江市擔任副市長的。可左江想想就釋然了,如果按照歷史的軌跡,父親左政別說擔任常委副省長,就是鐵路局長都沒當過!

這天左江放學回到家裡,他發現已經戒煙多年的父親左政坐在一樓的大客廳里竟然吸起了煙!左江的心裡不由得一驚,心想父親一定是遇事什麼難心的事情了,才會這樣。左江,放下書包,走到左政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望着左政輕聲地問:“爸,你怎麼了?”

左政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後,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望着左江說:“小江,爸到沒什麼事兒,我是在為你宋叔叔擔心啊!”

“宋叔叔怎麼了?”左江當然知道父親說的宋叔叔就是宋可欣的父親宋大佑,於是忍不住地問道。

左政是眼見兒子左江一步一步地成長起來的,小小的年紀已經擁有了自己龐大的經濟帝國,自己的這個常委副省長也是通過他的關係爭取來的,他早已經不把左江當小孩子來看待了,而是當成一個能說心裡的話知心朋友看待,怎麼難心的事情都可以和他說。

左政說:“梁向前當了遼東鐵路局局長後,開始還穩當了一段時間,沒想到剛過半個月他就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在前天召開的常委會上,他調整了幾個副局長的分工,你宋叔叔從主管運輸的第一副局長被調整為排名最末的主管後勤和醫療衛生的副局長,由於有新來的黨委書記王豐支持他,你宋叔叔也沒有辦法,這是明顯的打擊報復啊!”

左政十分激動地接著說:“還有,他對那些和我走得比較近的分局長,當各種會議上也是不斷地敲打,抓住一點小事大做文章,雖然他們沒有什麼大事他撤不了他們的職,但長期這樣下去十分危險了!”

左江一邊聽父親左政說,一邊不斷地思考着,他把父親調到地方來工作,就是為了迴避那場無法避免的重大火災事故,現在梁向前被頂到了鐵路局長的位置無疑被頂成了炮盔,註定會成為那場事故的犧牲品,他把宋叔叔排擠到主管後勤和醫療衛生的副局長位置上,這是一件好事,那場事故發生後,宋叔叔因為是主管後勤和醫療衛生的,就不用承責,說不定還會因此而東山再起,只是這一段時間他就不得不受一點委屈了!

左江安慰左政說:“爸,你不必為這些事情操心上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為什麼勸爸調到地方上來工作,爸心裡最清楚,梁向前這麼折騰早晚在折騰出禍事來,如果出一個重大事故的話,他就會立馬完蛋,而宋叔叔呢,說不定會因此而因禍得福呢!”

左江的這個籠統的說法左政雖然不能接受,但也只有這樣安慰自己了,他站起身說:“好了,不想這件事情了!小江,我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