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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將軍身中劇毒,剛才您為何不向那卓巴索要解藥至山門外,待其返回,鄭南生忍不住問洪承酬道,這原本就是此次與卓巴會的目的,為何兩人見面之後盡顧着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正事卻隻字未提?

“如果本帥真的向其索要了,卓巴會給嗎?”洪承酬笑笑反問道。

“當然不會。”鄭南生脫口就道。

“這不就結了,既然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自取其辱呢?”洪承酬道。

“可是,可是……”鄭南生想反駁,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了,而且洪承酬所說的也的確是這個理。

“可是本帥與那卓巴一句正經事都沒談是不是?”洪承酬哈哈一笑道。

“其實我們什麼都談過了,只不過你未能聽明白而已。”洪承酬神秘的一笑道。

“都談過了?”鄭南生喃喃自語道。

“本帥與那卓巴談論書法之時,卓巴說本帥的字鋒芒畢露,力道過剛,轉筆之處容易剛而易折,意思是說本帥過於咄咄逼人,可能就會在州城下折戟沉沙。而本帥則說卓巴的書法過於追求完美,每一個字都精心勾勒,挑選出自認為是最好看的字體,然後組合在一起,實則是鑽進了書法藝術的死胡同,自認是完美的,實際上是破綻百出,強調單個的突出,而忽視了整體的布局,即便是每個字都是最好的,也只能是寫的好看而已。”洪承酬笑着解釋道。

“大帥是說卓巴越是精心的設計圈套讓大帥鑽,越是破綻百出,大帥只要按既定的戰法打下去,堅定信念不動搖,卓巴便不能把大帥如何?”鄭南生眼睛一亮道。

“那大帥與卓巴下的那盤盲棋呢?”

“其實在棋力上本帥遠不如卓巴。卓巴地棋藝精湛堪稱過手,至於本帥為何與他能下一個平手,其中有兩個關鍵,一是,他不了解本帥,同樣本帥一開始也不了解他,而本帥一上來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使其誤以為本帥棋力有限,卓巴由於謹慎的緣故,所以想到的是防守。因此本帥估計卓巴並沒有真正帶過兵,應該只是軍師型的人物,而在戰場上決定勝負的關鍵往往不是智謀,而是勇氣,是人,所以儘管我的防守漏洞百出,但我的進攻卻勢如破竹,所以卓巴一開始只能被動的防守,直到他憑藉精密的算計,一步一步地穩住棋局。守中有攻,意圖迫使我防守,而這個時候我一旦改變策略防守的話,那輸的一定是本帥。所以我不管有多麼大的損失,一直進攻,再進攻,卓巴完全不能適宜本帥這樣的打法。本帥不要損失,他不能不要損失,因為他輸不起。所以我們只能算一個平局。當然如果放在真實的戰場上。本帥未必能承受的住這樣的損失,所以說。本帥不一定能在戰場上贏得了卓巴。”洪承酬說到最後神情頗為凝重道。

不身臨其境是絕對不會明白的,難怪那個時候鄭南生看到洪承酬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原來不僅僅在棋力上斗,還在雙方各自地意志力上面在斗,心道,不要說記住每一步棋,在對方的壓力下恐怕撐不到一刻鐘,整個人都崩潰了,難為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的上司居然能與對手堅持到保持不敗的境地,皇上選這樣地人前來湘西,真的是選對了。

“我軍現在已經推進到了州城下,難道不攻城嗎?”鄭南生不解的問道。

“攻城,為什麼要攻城?”洪承酬笑笑問道。

“不攻城,大軍駐紮在州城下幹什麼?”鄭南生錯愕道。

“等人家

“等人家來攻?”鄭南生低頭自言自語道了數遍,待到抬頭一看,上司主帥洪承酬已經在自己前方十丈之遠了,忙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鄭參將,一會兒回到軍中,你立刻拿我地令箭,率一千人馬給本帥將寒林寺團團圍住,寺中所有僧侶全部都給本帥扣押到軍中,然後一把火把寒林寺給燒了!”洪承酬走着走着,好似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匪夷所思的光芒,給身邊的鄭南生下達了一道這樣地命令。

“啊?”鄭南生本想問個究竟,卻看到洪承酬一張冰冷陰鷙地臉,嚇地把話縮了回去,道:“標下領命!”

“師父,洪承酬這個人難對付嗎?”說話的赫然是寒林寺中地那位知客色,而他面對的人卻是苗疆的大智者卓巴,想不到這兩人居然是師徒關係,洪承酬要知道這個秘密,恐怕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

“洪承酬此人年紀輕輕,心計才智都不在為師之下,加以時日,必將成就非凡,此人若能遇一明君,當為宰相之才,只不過殺性太重,但依然可成為一代名將。”卓巴讚歎道。

“師父何不說服他歸順大王?”行空眼神再也沒有那修行數十年的平靜淡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熱切的渴望。

“行空,你想的太簡單了,這樣人智慧超群,大王雖然聲勢浩大,但比起大明朝廷來說,湘西不過是個彈丸之地,如果不是鬧的太凶,若有是以往,朝廷也不會把過多精力放在我們這裡,而現在朝廷一連派了兩位欽差大臣,一位是苗務大臣,一位就是洪承酬這位平叛大臣,說明朝廷對湘西給予的關注加強了,就目前雙方力量對比,朝廷雖然兵力只有我們的二分之一,但整體戰力卻在我軍之上,洪承酬身為主帥,又怎麼會投靠他們漢人眼裡的苗蠻子呢“”卓巴分析道。

“師父教訓的是,徒兒記住了。”行空崇拜的看了卓巴一眼,羞愧的低下了頭。

“行空,寒林寺你們待不下去了,跟為師的撤離吧。”卓巴緩緩的閉上眼睛道。

“師父,為什麼,這裡好好的為什麼要撤離,再說這裡可是師父您……”

“為師不需要跟你多解釋,迅速撤離寒林寺,所有僧侶師父自有安排!”卓巴的口吻有些嚴厲道。

“是,師父!”行空不敢違背師父的命令,低頭道。

一把火,寒林寺在烈焰中翻滾,劈哩啪啦,腐朽破舊的殿宇沒多久就被大火燒坍塌了,當鄭南生帶着人趕到的時候,寒林寺已經化為一堆灰燼,少許零星的還在燃燒,空氣中更是瀰漫著腐木燃燒過後那嗆人的味道。

“有屍體嗎?”鄭南生寧遠相信這是一場意外火災,只是它太巧合了,所以是不可能的。

“回稟將軍,沒有找到任何屍體!”回答他的是一員游擊。

“仔細搜索一下,看是不是有什麼地下密室、地道什麼的!”鄭南生吩咐道。

很快就有了回應,發現了一處密室,是在地下,不過裡面什麼都沒有,不過看起來非常的干潔,好像經常有人出入其中。

一場大火消滅了所有可能的先說,寺里的和尚也憑空消失了,鄭南生帶着一千士兵折騰了半夜,儘可能的搜了附近一下,沒敢走太遠,萬一中了苗人的埋伏可就不划算了,天亮之前帶着人匆匆趕回大營向洪承酬稟告自己一夜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