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尹慧喃喃道，“我父親他不認我了，這裡就是我的家，我不會回去的。”

嚴霜聞言激動道:“可新帝登基，你不可能再留在宮裡了啊，你要麼回去，要麼就只能去守皇陵了。”

“守陵......”尹慧好像突然聽到什麼值得她繼續活下去有意義的事，她激動道，“我要去給陛下守陵，我要一直陪着他，陛下他，他葬在了哪裡？”

“陛下崩殂突然，陵寢還在修建當中。”百里莫渝道。

“那他們把陛下的遺體放在了哪裡？”尹慧道。

“遺體......”百里莫渝彷彿突然想通了關節道，“對，遺體！”

百里莫渝喃喃自語:“怎知死的人就一定是他......”

百里莫渝始終不能相信蕭北情已死，而今天尹慧的這一番話讓他給自己的想法找了一個支撐點，提供了一個論據。

在近半日的大火焚燒之後，又如何能辨識出死的人就是蕭北情呢？

而且據說當時在東宮和西川公主府仍有很多人沒有逃過這場大火，此事還新引發了一輪眾人對蕭北情的詬病。在多人喪生的情況下，除了根據位置判斷蕭北情的屍體所在之處外並沒有別的辦法知道哪一具屍體就是他。

百里莫渝覺得此事或許還有大的轉折，蕭北情若果真沒死，杜尋等人定然是逍遙快活不了幾日的。

“若我告訴你，陛下可能還沒死，你是不是就不會一心求死了？”百里莫渝道。

“你說什麼？”尹慧大喜，“真的嗎你沒騙我？”

“你先出宮，無論如何勸說你父親回朝，你告訴他陛下乃是被奸人所害，請他念在師生之誼的份上回宮為陛下正名。”百里莫渝道。

“好，我現在就出宮，我一定把我父親拉來。”尹慧道。

“多謝了。”百里莫渝行禮道，“尹妃娘娘慢走。”

百里莫渝同嚴霜一同目送尹慧出門，她一路腳步如風，彷彿有什麼吸引着她，讓她歸心似箭迫不及待。

嚴霜看着尹慧的背影道:“公子，你是不是在安慰她，可陛下已經賓天了，她這樣子遲早還是會想不開的。”

“或許吧，”百里莫渝道，“一切都才剛剛開始，誰又知道最後的結局。”

嚴霜聽完若有所思，但她沒想明白的正是百里莫渝所困惑的，如果說對尹慧說蕭北情還活着只是一種安慰，那麼同樣也是百里莫渝心中對現實的一種不甘。

在絕境之下依然相信有生還的可能，本身就是一種安慰，而只有相信他還沒有死，這一切才有繼續下去的意義。

***

傳達新帝旨意封張皇后為榮敬皇后遷居西宮的公公已經離去。

這個公公轉眼又去了秋波苑。

“恭喜夫人晉位，奴才小路子，您日後有什麼事需要奴才的，都可以讓奴才去干。”小路子道。

百里莫渝聽見“小路子”三個字，想起來此人正是青木安插在李等身邊的那個人。

看來這小路子已經接替了李等太監總管的位置，如此甚好，日後打聽消息什麼的就比較方便了。

“多謝公公，公公日後可要常來。”百里莫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