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莫渝最終鬆了手，蕭北情捂着喉嚨咳了起來，許久，蕭北情沙啞着聲音問道:“你為何不殺了朕，你不殺了朕，就不怕朕殺了你嗎？”

“呵，”百里莫渝嗤笑道，“我只是暫時放過你，沒說就不殺你了。”

“那你最好現在就動手，不然朕日後不會再給你動手的機會。”蕭北情道。

百里莫渝不置可否，蕭北情撐着站了起來，奪過百里莫渝手中的火摺子，而後點燃了四周的燈。

百里莫渝這才發現，這裡其實非常大，似乎是一個藏書閣，擺着大量的書架，而遠處還有一個人倒在書架邊，那是太監總管李等。

“你去幫朕救醒他，送他出去，今日之事朕就權當做沒有發生過。”蕭北情道。

百里莫渝聞言可笑，他拿一種十分怪異的目光望着蕭北情道:“陛下，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來跟臣做交易？”

“有何不可，朕一日為君，你便一日為臣，除非朕死，否則誰也別想奪了朕的皇位！”蕭北情道。

“哼，皇位有這麼重要嗎，陛下捫心自問，陛下坐上這皇位，手中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百里莫渝道。

“血，皇權之下哪有不帶血的，因為朕死的人是有很多，可他們並非每一人都是良善。”蕭北情道。

“那陛下你告訴我，我百里將軍府上下三千餘人，究竟是不是全非良善！”百里莫渝言辭激烈聲聲質問道。

“你說什麼？”蕭北情道，“百里將軍府之事與朕何干？”

“怎麼就同陛下無關，是不是陛下下旨將他們流放卻又出爾反爾將他們趕盡殺絕，”百里莫渝拿出懷中那塊寫有“禁”字的令牌，再次向蕭北情質問道，“這就是證據，陛下還有什麼可說的，我百里莫渝終有一日會讓陛下給我無辜枉死的母親、妹妹，還有百里將軍府所有人償命！”

“百里莫渝”四個字瞬間讓蕭北情想起他登基時所看到的一份罪人名單，那是百里弘裕謀反一案所涉及的所有親眷。

“百里......你是百里弘裕的兒子？”蕭北情道。

百里莫渝撕下了臉上的面具，蕭北情只看到原本一張妖嬈艷麗的臉變成了一張剛毅深邃的臉，五官稜角分明輪廓立現宛如雕刻，可那雙劍眉之下是一雙滿帶憤恨的眼，那深黑的瞳孔彷彿要把人吸進深淵讓人在劫難逃。

但這張臉似乎與記憶中的某一張臉重合，雖然有些什麼不一樣了，但想來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朕見過你。”蕭北情道。

“可臣從來沒有見過陛下。”百里莫渝道。

蕭北情沉默，他只能道:“百里將軍府一事是朕父皇在位時定的案，但如何處置確是朕下的旨。”

“陛下終於肯承認了嗎，我母親，我妹妹，我百里將軍府那些無辜的婦孺老少們，還有那些將士們，他們何辜？難道他們就不是陛下的子民嗎！陛下一邊下旨免他們死罪，一邊卻暗下殺手，難道是要把仁義做給天下人看嗎！”百里莫渝憤怒道。

“朕沒......”蕭北情只說了兩字，百里莫渝便將他手上的那塊寫有“禁”字的令牌狠狠地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