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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管事的話給陳默澆下了一盆冷水。

誠然,要論武力,陳默相信自己娘子的兩位女師父天下無敵!

至少她們不是‘陳老爺’這種壞人能打得過的。

可妖再強,又怎敢招惹神仙?

又怎麼招惹得起?

畢竟惹了‘仙官’,便是與天庭為敵啊。

陳默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無力之感,也為兩位師父鳴起了不平,他呢喃自語道:“連青白二仙那樣厲害的人,都上不了封神榜嘛?”

“侄孫~”陳管事看着後院內那些在喜慶之中,忙忙碌碌、熱熱鬧鬧的僕役們,搖頭晃腦的說道:“這神可不是那麼好封的。因為這是北海庭的規矩,是自‘玄武大帝’沉睡之後,真龍天子們立下的規矩——那些作惡多端的妖孽,若是想要封神,就必須得先闖過九層鎮妖塔,再經過那雷霆洗去身上的孽障才行。”

“在此之後,真龍天子們才會在那封神榜上,寫上她們的名字。”

陳管事拍了拍陳默,示意他跟着自己往左邊的迴廊走。隨後,陳管事繼續說道:

“鎮妖塔,哪是那麼好闖的?這‘東臨州’的神位千千萬萬,可是又有幾個妖能闖得過鎮妖塔?她們沒有那個福分!”

“但咱們的老爺卻是不同,他中了仙舉,便說明他是武曲星下凡!這與妖怪的出身有着天壤之別。真龍天子們自然有理由將老爺這些文曲星、武曲星們的名字直接寫在封神榜的上面去。”

有些話陳管事沒有說——當年陳老爺沒有接受冊封,去那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任職,而是接受了三江王的邀請,成為了他的一位門客。

算一算,陳老爺已經是跟隨三江王八年了,當年的三江王還不是真龍天子,只是一個沒有神位的小王。但今年三江王卻是等到了神位,終於熬出了頭。

所以這三江王手下的心腹們,自然也就都熬出頭了。

因此,陳老爺便在今年被分到了東門鎮,成為了這‘東臨州’東邊的門神了。

一個小小的武舉人能混成門神,這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祖墳上估計沒少冒青煙。

眼看兩人快要走入某個大堂,陳管事的腳步漸漸放慢。他看着那些不斷朝大堂內運送禮品的僕役,臉上自豪的說道:

“老爺仙緣福厚,目光也有遠見得很,這東門鎮雖小,可這裡卻是遠去東洋的門戶,權位與油水也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日後啊,從九龍鎮進入東門鎮的洋人們,都得看老爺的臉色呢。——瞧瞧,那些鎮妖塔附近‘洋廟’中的洋道士,洋貴人們,都有不少親自過來送禮了。”

“陳默,如今你已經不是什麼山中的獵戶了,而是咱們陳家的人了。老爺如今已經是一步登天了,咱們也雞犬升天了。”

“等明日,老爺可是要‘點將’的——你舅爺爺我,跟隨了老爺這麼多年,定然是有一個位置的。而等爺爺我從一個小管事,搖身一變,成為那仙將之後,你自然也是仙兵了。”

“所以你就偷着樂吧,若是這東門鎮的神位,被那些妖怪們坐上了,咱們那還能沾到仙光?而這東門鎮也要雞犬不寧了——妖怪可是吃人的!”

似乎看到侄孫的有些抑鬱,陳管事拍了拍陳默的肩膀,最後又鼓勵了幾句。

“不必怕那些妖怪,那青白二妖再強,不也得像‘東臨州’中的那千百妖王一樣,在仙官們的面前老老實實的跪着?瞧好吧,老爺料定那青白二妖,會在今日帶禮上門賠笑的——老爺說了,到時候會讓她們當眾跳幾曲,給諸多道友們助興。到時候,咱們也開開眼。”

說著,陳管事已經是帶着陳默步入了大堂,堂內惹惹鬧鬧的,幾個管事正帶着僕役們清點禮品,那些禮品來自五湖四海,已經是擺滿了整個大廳。

陳默抬頭一望,發現此堂正廳中懸掛着的新牌匾上有三個字——正是他那一直念叨着的‘多寶堂’。

陳默心中一嘆,光顧着關心青白二仙的未來了,連正事都差點忘了。

此時遠方傳來了一陣呼喊,聲音從正門唱禮單的人,一路被僕役們傳唱到了這邊——是三江王的禮品。

臉三江王派人送的禮都到了,這客人們應該是基本都到齊了。所以陳默覺得,他的娘子應該就在這多寶堂才對。

陳默心中有些激動,他借了個由頭,離開了舅老爺,幫助屋內的家丁們清點起了禮品。可找了半天之後,卻沒有找到他心中念叨着的‘娘子’,心中不由焦急萬分。

今天是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了,因為陳老爺還沒有‘點將’,府邸中的人還都沒有仙力與神威。等到明日,就算找到了娘子,也無法將她帶出這個魔窟了。

陳默雖然心中焦急,但卻是很能沉得住氣。他知道,管事們應該知道娘子在哪裡。於是便一邊忙活着,一邊偷聽了起來。可屋裡的吵鬧聲實在太大,陳默的耳力雖好卻聽不清。

看到那邊與幾個管事閑聊的舅老爺,正伸手掏煙袋,於是陳默便趕緊從手邊的禮品中挑出來了一個精緻的‘火鐮’,走了過去給舅老爺點燃了煙袋。順勢便站回到了舅老爺的身後,偷聽起了眾多管事們的閑談。

管事們正談論着今日的禮品和來客,而幾句話的功夫之後,陳默也聽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貴禮雖多,但要說老爺最中意的,還得是那群金髮碧眼的洋道士們送的玩意兒——剛才在正門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到了,青白山中的那隻已經化了形的‘花妖’,今天被那些金髮碧眼的羅剎們給送來了。”

另一個管事說道:“嘖嘖,就是那個已經芥蒂了仙葫的花妖?老爺可是惦記挺長時間了。”

陳管事皺了皺眉毛,放下了煙袋問道:“那花妖的確適合做爐鼎,但一個爐鼎,為何從正門送來?豈不是壞了規矩?”

說話的管事笑了起來,說道。

“陳二哥,你有所不知,今日那些洋人們送禮的時候,神神秘秘的,給老爺出了個好提議——瞧這意思,老爺估摸是改變原本的想法了。”

另一名管事神秘兮兮的笑道:“那些洋道士們說得對,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可惜啊,這長生的福澤是老爺與眾多仙師們的,咱們這些下人沾不到這福分了。”

獨樂了不如眾樂樂?這話聽得陳管事有些詫異,不過他心中的好奇卻是被勾了起來。

此時外面又是一陣禮樂聲,似乎這宴會已經是開始了。

一位小廝跑了過來,告訴了陳管事,說夫人叫陳二(陳管事)過去給老爺送些醒酒丸。

這東西陳管事早就備着呢,不然老爺今天要是喝多了失態了,可就不好了。

打發走了小廝之後,陳管事把手中的煙袋往鞋底上磕了磕,悠哉悠哉的把身邊的那位渾身發冷的陳默拉了過來,打算帶自己的侄孫一起去長長見識了。

“走,舅老爺帶你去那大會中瞧瞧熱鬧——那邊的貴客多,一會你就和我一起跟在老爺身後,別亂說話別亂走。不然老爺一生氣,把咱們轟走了,這蛇仙跳舞的眼福,咱爺倆可就看不着了。”

相比於那沾不到的仙福,陳二更關心蛇仙跳舞。

但陳默卻是背脊發涼。

娶親——他太想當然了。

爐鼎?

恐怕這是最好的結果。

陳默不知道那些洋道士們給陳老爺出了個什麼注意,但‘長生’、‘福澤’這些詞,卻讓陳默渾身發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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