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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頭頂上空那個用魔氣凝聚而成的陣法,司徒蒼幾近要目呲欲裂。

用魔氣來凝聚陣法?!這個人的實力到底得有多強?!要知道,只有合體期以上的人才能直接用魔氣或者靈氣凝聚陣法。

緊接着,司徒蒼就再也沒有思考的餘地了,他的身體彷彿由里到外地煅燒了起來,身上的皮膚一寸寸地炸開再癒合,眨眼之間就成了一個血人。

司徒蒼也曾使用過這個陣法,專門用來教訓一些“不聽話”的人,而在當時,他完全沒想過這個陣法有朝一日會用到自己的身上。

一炷香過去了……兩炷香過去了……三炷香過去了……司徒蒼並沒有死,因為這個陣法附帶着癒合作用,讓他想死也死不了,只會痛不欲生。

真正應了老者那句話,讓司徒蒼生不如死。

老者抬抬眼皮,寬袖一揮,凝聚在司徒蒼正上方的陣法又發生改變了——依然由魔氣凝聚而成,依然畫著繁複的花紋,上面的圖案卻有了些微的變化。

很快,在陣法下方的司徒蒼“咯咯咯”地打起了寒顫來,身上的血液也以可見的速度凝固了起來。

在極致的高溫以後,老者又讓司徒蒼體會了一把極致的低溫的滋味。

司徒蒼旁邊的那些人也不見得有多好,特別是柯辛文,因為剛剛他多此一舉的“告狀”行為讓老者起了疑心,所以,柯辛文也算是重點照顧行列。

如果說司徒蒼承受着百分之一百的痛苦,那柯辛文就承受着百分之八十,其餘的人則承受着百分之五十。

當然,這百分之五十也夠他們受的了。

此時此刻,以秦凌宇為首的這十幾名旭陽宗弟子真是後悔極了接下這趟任務,所謂的“傳國之寶”連影子都看不見且不說,還很可能得把小命給丟在這裡。

甚至有一些人暗暗恨下了接下這趟任務的秦凌宇。

如果他們當初沒來攪合烈焱國的這趟渾水,他們早就完成宗門任務,安然歸去了吧?

然而,這些人倒是忘了一件事——除了最初的時候是秦凌宇應下這件事的以外,後來他們完全可以向司徒蒼告辭,不幹這件事的。

結果,他們不僅應下了這件事,還跟在國師的屁股後面對葉修文和君曉陌趕盡殺絕。他們能怪誰?其實也該怪他們自己那顆貪婪的心吧?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這種由魔氣凝聚而成的陣法還是帶有一定程度“腐蝕”作用的,就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的經脈和丹田都因魔氣的侵蝕而漸漸地“枯萎”。

就在他們絕望地以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的時候,邵思蓉掌心裡的小糰子忽然“吱吱吱”地叫了起來,身體也狠狠地顫抖着,像是抵禦着什麼痛苦似的。

“小池怎麼啦?!別嚇娘親哪……”邵思蓉急迫地說道。

池宏義也不再端着一張冷臉來對待兒子了,而是快步走到了邵思蓉的身邊,給小糰子查看了一下。

“煉化之術……剛剛那個煉化之術居然成功了一半!”

池宏義猛地轉身,怒目圓瞪地朝着陣法中心的司徒蒼看了過去。

此時,司徒蒼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了,姑且不說他的血肉之軀,哪怕是他的經脈和丹田,也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哈哈哈哈……咳咳……沒想到吧,我把一絲靈魂游離了出來,煉化到了那隻團鼠的身體里,雖然本座的煉化過程被你們給打斷了,但我還是成功了一半……哈哈哈……”

成功了一半,意味着司徒蒼沒辦法完全操控小糰子,卻能讓小糰子“分擔”他的痛苦。

這就是煉化之術另外的作用了——被煉化的靈獸或者魔獸會被迫承擔一部分主人身上所受到的傷害,在危急之時,甚至還會代替主人死亡。

這種做法十分地殘忍可怕,因此也被一些正直的修道者所詬病,但在司徒蒼眼裡,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別人怎麼樣都與他無關。

說實話,司徒蒼簡直比修魔世家池家的這幾個人更像修魔者,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而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小糰子的祖爺爺繼續維持陣法下去,說不定最後死的不是司徒蒼,而是小糰子。

“爺爺!”小糰子的父親急忙上前兩步,打算告知老者這件事。

“好了,不用說了,我聽到了。”老者淡淡地說道。

對於老者來說,要一邊維持陣法,一邊用神識觀察周圍的動靜並不是一件難事,反倒很輕鬆。

所以,他一開始就察覺到曾孫子的情況了,但他還是在維持着陣法,一是對自己控制的陣法很有信心,確定司徒蒼在這個陣法里是死不了的,危害不了孫子的性命,二則是覺得曾孫子多吃一點苦頭也是好的,至少能給予他一個足夠的教訓,免得未來哪一天心血來潮,又任性地跑出宗門亂到處亂闖。

覺得差不多以後,老者緩緩地收起了維持着陣法的魔氣,在陣法下方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眾人感到身上的壓力在漸漸地消失,不由得都劫後餘生地鬆了一口氣。

他們此時完全興不起什麼“報復”之類的念頭了,只覺得能活下去就是一件幸事。

不過,這得除了一個司徒蒼,明明都已經去掉半條命了,他還是大笑着說道:“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們是殺不了我的!”

被他煉化的靈獸還有不少,如果老者要繼續維持這個陣法,他大不了讓被煉化的那些靈獸代他去死,然後他造成假死的表象,從老者手裡拿回一條命。

司徒蒼覺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他這次不死,他遲早會找這些人一一報復回來!

池宏義和邵思蓉厭惡地看着陣法中心的司徒蒼,覺得這個人簡直像瘋子一樣。

老者臉色一沉,神情一冷,隔空就給司徒蒼狠狠地打了一掌,直打得司徒蒼頓時口吐鮮血,再也不能言語。

小糰子也在邵思蓉的掌心裡顫了顫,明顯感受到了一樣的痛苦。

“小池……”邵思蓉撫了撫小糰子,心疼兒子的身體。

“爺爺,小池這樣子還能恢復過來嗎?”池宏義也免不了升起了幾分擔憂。

“無礙,區區一個煉化之術還難不倒我這個老傢伙。”老者的眼裡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這種淡定的樣子也感染了池宏義和邵思蓉,讓他們把提起的心稍稍地放了下來。

老者緩步走到了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司徒蒼面前,淡淡地說道:“別以為我現在不敢殺你,你就能逃一死。即便我現在收拾不了你,我也知道有無數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司徒蒼咳了咳,死死地瞪着老者,嘴裡又吐出了幾口鮮血,沒有說話。

在老者看不到的地方,他偷偷地拿出了幾張符籙,捏在了手上。

當然,所謂的“看不見”,也只是司徒蒼自以為的而已,就在他拿出符籙的一瞬間,老者就發現了,但他並沒有阻止,而是不緊不慢地經過了他,來到了司徒蒼身後那一群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