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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那東西照自己腦門砸過來,孫大牛下意識的伸手一抄,穩穩噹噹的就捏在了手心裡,這下他心裡頓時踏實了——死矮子果然是在嚇唬人!

“大牛?他扔的什麼玩意兒?”

另外幾人見他伸手把東西接住,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的樣子,便紛紛圍了上來想要看個究竟,孫大牛倒也不掖着藏着,大咧咧的把手一攤,道:“喏~你們自己看,就是一破紙糰子,裡面不知裹着……”

轟~

話剛起了個頭,雷管就在他手心上爆炸了,幾人瞬間被一團烈焰攏住,當場便死了兩個、重傷三個!

孫大牛的上半身幾乎被炸爛,碎肉混着內臟和骨頭滿天亂飛;另一個則是腦袋被開了瓢,腦漿子咕嘟咕嘟的都快流幹了;而那重傷的幾個也好不到哪去,被雷管噴出的碎鐵渣打的渾身都是窟窿,癱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噴着血,眼見是出氣多進氣少,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爆炸的瞬間,周圍便傳出不少尖叫,等看到這慘烈的一幕,人們更是歇斯底里抱頭鼠竄。

甭說別人,就連武凱這個始作俑者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要不是他們圍上去作死,怕是三根雷管綁在一起爆炸也達不到這般效果。

和那些驚恐的古人不一樣,興許是參與過許多‘戰場’的緣故,面對這一地血腥,武凱不但沒有半點不適,反而隱隱有些亢奮。

他深吸了一口氣,順手從廢墟里抽出塊帶火的木板,不緊不慢的走到了西門慶身邊——也不知道這廝是幸運還是不幸,先後經歷了兩次爆炸竟然還沒死,只是身上又多了幾處傷口而已。

說實話,這西門慶確實有風流的本錢,即便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那張臉看上去竟然還俗帥俗帥的,只見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臉上除了恐懼之外,更多的卻是迷茫和不解,似乎直到現在還難以接受被‘武大郎’逆襲的事實。

不過武凱可沒閑工夫跟他解釋什麼,一貓腰扯下西門慶的荷包,解開絨繩瞅了瞅,發現裡面除了三十幾兩碎銀子,竟還放着幾張銀票——這下徹底不用擔心路費問題了。

心情大好之下,武凱用腳尖踢了踢西門慶的肩膀,笑道:“看在你貢獻了這麼多銀子的份上,有什麼遺言就趕緊交代了吧。”

“咳……咳咳……”

西門慶努力昂起頭,盯着武凱一字一句的問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這個問題我也鬧不清楚,不如你去找閻王老子問一問吧。”武凱聳了聳肩,又從懷裡摸出根雷管來,在火把上引着了別在西門慶腰上,然後二話不說轉頭便走。

“不不不,別這樣!武大,我可以補償你的,我真的可以補償你的!不就是女人嗎,我可以幫你娶一個更漂亮的……不,十個!大郎,只要你放過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大郎,大郎你快回來啊!武大?武大?!你這狗娘養的,我x你十八輩祖……”

轟隆~

伴隨着第三次爆炸聲響起,yg縣第一浪子大官人西門慶,終於落了個惡貫滿盈、死無全屍!

與此同時,武凱忽然覺得身上一陣鬆快,就像是少了道枷鎖似得,連手腳都變得輕便靈活了許多,他試着丟開‘拐杖’走了幾步,竟絲毫不覺得勉強。

難道說之前一直行動不便,並不是因為傷勢過重,而是武大郎的怨念在作祟?

不過現在也不是細究這些的時候,武凱必須在驚動官府之前,先一步逃出城外才行。

對了,鄆哥呢?

少了他這個嚮導,自己可找不到車馬行!

武凱抬頭張望了幾眼,卻發現鄆哥竟然也混在人群當中,此時都已經退出去大半條街了。

靠~

都到這時候了,他竟然還沒認清形勢!

武凱當時就急了,緊追了幾步,衝著鄆哥大吼道:“站住,你給我站住,你小子跑什麼跑?!”

這一吼,人群頓時兩極分化,大多數人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的牲口,開始奮蹄疾奔;另一部分卻成了泥胎石雕,大氣都不敢亂出的杵在街口——畢竟剛才‘武大’一揮手,就能隔空召喚出狂雷把人給劈死,誰知道百多米的距離到底保不保險?!

見鄆哥也在留下的人當中,武凱鬆了一口氣,小跑着奔到近前,正想呵斥鄆哥幾句,冷不防旁邊竄出一人,噗通跪地,抱住他的大腿便哭喊起來:“武爺饒命~武爺饒命啊!小的只是個下人,大官人……那西門狗賊做下的醜事和小人無關啊!”

這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着,到把武凱給弄懵了,好在旁邊有人驚呼了一聲:“咦,這不是西門慶的貼身小廝玳安么?!”

西門慶的貼身小廝?

武凱略一沉吟,便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估計這小子剛才也趁亂躲在人群之中,見自己氣勢洶洶的逼近,還以為是衝著他來的呢,於是嚇的跪地求饒。

不過……

這西門慶的小廝不在茶樓里伺候着,又怎麼會躲在人群里看熱鬧呢?

“小人是被我家……是被西門家的賊婆娘差遣過來的,只因昨晚上西門狗賊一夜未歸,那賊婆娘放心不下,便讓我趕着車過來接他回去,哪成想正撞上武爺您大發神威,將那狗賊用神雷劈死……”

這小子倒真是個見風使舵的好手,轉眼的功夫就把自己的主人主母,改作了狗賊和賊婆娘,不過讓武凱更在意的,卻是他話里透露出來的另外一條信息:這小子是趕着車來的!

四下里張望了幾眼,果然在角落裡發現了一輛無主的馬車,武凱頓時大喜過望,忙上前扯住韁繩,然後把鄆哥以及那個叫玳安的小廝全都轟到了車上。

“諸位!”

斜跨在車轅上,武凱沖周圍一拱手,朗聲道:“勞煩給我兄弟武松帶句話,就說我在前幾年他躲人命官司的老地方候着他——架~!”

說完一抖韁繩,馬車由慢到快直奔城門而去。

要說這速度和汽車比起來簡直慢的一塌糊塗,然而武凱手拎韁繩卻覺得暢快無比,尤其是看到長街盡頭那黑洞洞的城門,想到從此便能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他忍不住極其中二的嚎了一嗓子:“水滸梁山,老子來……”

誰知這一嗓子還沒喊完,就聽城門外有人大叫道:“關城門,快關城門!吳都監有令,從即日起封鎖城門嚴禁進出,有違令者格殺勿論~!”

一聽這話,武凱差點沒從車上栽下去,這眼見就要逃出去了,竟然又出了意外,到底還讓不讓人活了?!

“大郎?這……這可怎麼辦?!”

鄆哥從車棚子里探出頭來,一張小臉嚇得都發青了:“城門要是關了,咱們可就出不去了!”

“先別著急!”

武凱咬了咬牙,抄起插在車上的火把,又把手伸進了懷裡——他之前向鄆哥打聽過,yg縣只有這一座城門,以目前的形勢,也只能搶在城門落鎖之前闖關了,好在雷管做了十多根,應該足夠對付那幾個守門的兵丁。

“快快快,跟上、跟上!”

然而老天爺似乎故意在和武凱作對,他這邊剛想拚命闖關,城門外邊呼啦一下子就湧進上百兵丁,都是頂盔摜甲手拎長槍;這還不算,緊跟着又進來一隊弓弩手,約莫有三四十人,個頂個的膘肥體鍵。

“吁~!”

一看到有弓弩手,武凱二話不說就勒住了韁繩,開玩笑呢,要光長槍兵也就罷了,畢竟是近程武器,他只要保持好距離也不是不能拼一把,可現在人家的攻擊範圍比自己還遠,再衝過去就純屬作死了。

“怎麼辦?怎麼辦啊?!”

冷不丁這麼一剎車,鄆哥被慣性甩出車廂,臉直接貼在了馬屁股上,啃了一嘴的粗毛,他卻連擦都顧不上擦,抱住武凱的大腿嚎道:“大郎,你快想個辦法啊!那吳都監可是西門慶的老丈杆子,他要是知道女婿被你殺了,非把咱們剁碎了喂狗不可!”

老丈人?

貌似水滸傳裡邊兒並沒有這一說,倒是‘金瓶梅’開篇提了一筆,難道說這並不是水滸的世界,而是《金瓶梅》的世界?

可仔細一想也不對,金瓶梅里西門慶老丈人的官銜貌似是千戶,這位卻是個都監……

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武凱想了想,轉身撩開帘子,把正在偷聽的玳安扯出來,劈頭問道:“我問你,吳都監對和他女兒感情怎麼樣?我是說,他重視不重視這個女兒?”

“重視、重視!

玳安忙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我家主母是都監大人的獨生女,平時寶貝的跟眼珠子似得,逢年過節總要上門……哎呦喂!”

武凱摁着臉又把他推回了車廂,沖一旁的鄆哥喊道:“你來指路,咱們去西門家!”

為今之計,也只有拿西門慶的老婆當人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