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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十幾個弓箭手彎弓射來,武凱心中暗罵,手上卻是半點不慢,一個箭步上前,揪住那哭喊的老鴇,將她當做了自己的肉盾!

“啊~!”

“哎呦!”

就聽噗噗幾聲悶響,夾雜着男女慘叫的聲音,那老鴇身上插了六七隻,身後的僧兵也有人中箭倒地!

武凱丟開那慘叫不已的老鴇,大聲喝令道:“快,先退回去!”

說著,上前扯起一個受傷的僧兵,連拖帶拽的退回了遊仙窟!

眼見得武凱的狼狽模樣,祝龍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暗道這傳言果然信不得,什麼活佛、猴妖的,根本就是胡吹大氣!

說實話,他直接翻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遊仙窟是祝家的產業,武凱在裡面當眾殺人,祝龍若是不予追究,臉面上如何過得去?

而只要出面追究,就一定會和武凱結下樑子,屆時就算武凱死在半路上,祝家一樣逃不出嫌疑——與其如此,還不如搶在武凱沒有報名之前將他幹掉,事後便說是不小心‘誤殺’的,量那吳金貴也說不出什麼!

卻說祝龍見只不過十幾隻箭,便讓武凱狼狽縮了回去,心中豪氣頓生,一揮手喝令道:“來人,給我沖……”

偏就在此時,五六根冒着白煙的東西從裡面扔了出來,祝龍目光一凝,想起有關於‘天雷’的傳言,那一聲‘給我衝進去’,立刻便轉成了:“給我散開,快散開!”

說話間,他自己先和祝彪一起,鑽進人群躲了起來!

只是他和祝彪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些庄丁卻如何曉得?

原本聽到命令,許多人都已經開始往前沖了,現在命令忽然有變,一時間腦筋那轉的過來?

於是有的繼續前沖,有的停下來觀望,便只有少數幾個聰明的,學着祝龍、祝彪縮到了後面。

轟~轟~轟……

說時遲那時快,一連幾聲轟雷般巨響過後,那些庄丁便如同割麥子似得倒了一片!

面對如此轉變,祝龍、祝彪二人都看傻眼了,就更別說那些庄丁和看客了。

“天雷!是……是活佛的天雷!”

人群中,也不知是那個喊了一聲,立刻便引起了一陣嘩然:

“活佛?可是那陽谷武大?!”

“便是那自稱斗戰勝佛的武大郎?!”

“那妖猴怎得來了祝家莊?!”

這一番議論,卻讓剛剛又從遊仙窟里殺出來的武凱有些遲疑起來——有道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他原本也是想趁着沒有暴露身份,直接殺了祝龍、祝彪,可惜這雷管實在是太醒目了些。

算了~

就讓這倆孫子多活些日子吧!

武凱這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帶着欒廷玉等人衝到角落裡,取了各自的馬匹。

翻身上馬之後,他沖四方抱了抱拳,朗聲道:“諸位!武某這次來,卻是為了追殺幾個梁山賊寇,卻不曾想這祝家莊竟和賊人有所勾結,不容我分辨,直接下了殺手!日後若是驚動了太守,還望諸位與我作證!”

方才的一番爆炸,少說也傷了祝家莊十幾條人命,這對於剛剛洗白的武凱而言,卻不是什麼好消息,於是他當機立斷,直接給祝家莊扣了個勾結梁山賊的帽子!

反正那些和尚都死無對證,便是祝家把官司打到府城,也只是各執一詞。

祝龍、祝彪聞言只氣的三屍神暴跳,恨不能立刻便喊出幾百刀斧手,把武凱剁成肉醬!

可偏偏祝虎嘴上喊得兇狠,卻最是膽小不過,唯恐武凱真如傳言般能操縱天雷,於是為了穩妥起見,竟把莊裡常備的三百兵馬帶走了足足二百五。

現在剩下的庄丁又死傷慘重、士氣全無,所以他兄弟二人也只能眼看着武凱打馬而去!

狠狠的盯着武凱的背影半響,祝龍忽然一拍大腿,沮喪的叫道:“壞了,這廝去的是南門!”

正常而言,要去陽谷應該走北門才對,然而既然起了這般衝突,武凱又哪敢橫穿大半個祝家莊?

於是他就近選了南門逃走,心想着大不了多走些冤枉路便是了——哪成想竟是歪打正着,正好躲過了祝虎的半路埋伏!

卻說一行人衝到南門,欒廷玉一馬當先,將金箍棒舞的彷彿車輪一般,眨眼間便殺了兩個守門的庄丁,其它的那還敢攔?

發一聲喊,都做了鳥獸散,讓武凱等人得以成功逃出了祝家莊。

出了祝家莊,眾人又打馬狂奔了一段時間,見後面沒有追兵趕到,這才鬆了一口氣。

於是武凱吩咐就地停下來休息,幫那三個受傷的僧兵包紮傷口。

武凱挨個查看、安慰了幾句,見他們傷的都不是很重,這才尋欒廷玉商量,該如何繞道返回陽谷。

“這祝家莊西面的獨龍崗規模不小,東面又隔着黃驊澤和東平湖,想要繞道,卻是需要多花上三五日的功夫。”

聽了這話,武凱便有些鬱悶,別的不怕,卻怕錯過了那三天後的土地拍賣——也不知武松、法海能不能應付過來。

好在武松身邊還有個李瓶兒在,想來這些商業上的問題,也難不倒她。

正琢磨着陽谷的事兒,前面一陣馬蹄聲卻是越來越近,武凱抬眼望去,便見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馱着個美嬌娘,正在官道上疾馳。

這女子約莫十六七歲,生的眉目如畫、眼含秋水——論嬌媚,便是比哪李瓶兒也不在話下。

偏她又穿了一身皮甲、內襯紅紗,透着股英姿颯爽。

這嬌媚與豪氣夾雜在一起,卻是互相襯托,越發顯得這女子的氣質出類拔萃!

看到這女子的瞬間,武凱腦海中便閃出一個人名——扈三娘?!

隨即又不禁惋惜起來,這麼漂亮一妞兒,手上的功夫更是了得,最後怎麼就嫁給那又矮又丑的王英了呢?!

他這時卻忘了,自己附身的這具驅殼,論相貌也比哪王英強不到哪去,不也娶了個貌美如花的潘金蓮嗎——雖然,已經被他給弄死了。

正胡思亂想間,忽的被欒廷玉拉了一把,就聽他沉聲道:“大官人小心,這女子怕是來者不善!”

來者不善?

武凱這才發現,扈三娘不知何時,竟已經將弓箭擎在手中,隔着四十幾步遠,嬌叱道:“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快老實交代清楚,否則本姑娘便要不客氣了!”

嘖~

這小妞倒是氣勢十足。

然而眾僧兵見她是個女子,又是獨身一人,又那將她的威脅放在眼中,互相對視了幾眼,便都鬨笑起來。

武凱卻知道這扈三娘身手不凡,於是忙拱手道:“姑娘莫怕,我們是外地來的客商,方才在祝家莊與人起了衝突,所以……”

“小心!”

剛說到一半,欒廷玉忽然爆喝出聲,掄起金箍棒便往武凱身前砸去,卻聽叮~的一聲脆響,一隻燕翎箭被他磕飛了出去!

欒廷玉一棍建功,卻不敢大意,忙搶到武凱面前將手中金箍棒掄的彷彿車輪般,就聽叮~叮兩聲脆響,又是兩隻羽箭撞在棍上!

這扈三娘竟不由分說直接射過來了?!

武凱正驚愕間,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啊!”

“慧如?!”

“慧如!”

緊跟着是眾僧兵的驚呼聲,武凱急忙回頭看時,卻只見一名僧兵喉嚨中箭,竟已經死於非命!

與此同時,扈三娘的冷笑又遠遠的飄了過來:“當本姑娘是傻子么?你明明便是陽谷口音,如何會是外地客商,再說你們人人騎在馬上、個個帶着兵刃,身邊卻壓根沒有任何貨物——分明就是一群賊人!”

“賊你妹啊!”

武凱怒不可遏,跳腳罵道:“我們陽穀人難道就不能做行商了?!那貨物就不能是稀世珍寶,只需隨身揣在懷裡就行?!別以為你張了一張網紅臉,就特娘的能隨便殺人!”

死個手下對武凱而言,並不是不能接受——總不能只需他殺人,不許人家反抗吧?

可他卻沒辦法接受眼下這種死法!

剛從祝家莊囫圇個逃出來,卻被扈三娘單人獨騎射死了一個,這上哪說理去?!

所以他一時激動之下,便連‘網紅臉’都吼了出來。

扈三娘雖然有個別字眼沒能聽明白,大意卻是理解了,不由的一愣,手中的弓箭緩緩下垂。

可就在武凱以為這女人會表現出幾分歉意時,她卻忽的又搭弓引箭,嬌叱道:“管你許多,本姑娘說你是賊人,你便是賊人——賊人看箭!”

嬌叱聲中,又是一連三箭射來!

這次雖然眾僧兵提前做了防備,卻還是有人躲閃不及,肩膀上中了一箭——至於射向武凱的哪一箭,則是又被欒廷玉及時磕飛了。

“好個賤人!”

這下武凱更怒了,咬牙道:“欒都頭,和我一起去擒下這扈三娘!”

說著,便要翻身上馬。

欒廷玉連忙攔住了他,苦笑道:“大官人,若是能追上的話,欒某便已經趕上去動手了,可她那匹馬卻是千里挑一的良駒,再加上你我都沒有帶弓弩,如何能奈何的了她?”

武凱一聽這話也有些喪氣,這追又追不上,射程又沒人家遠,豈不是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了?

欒廷玉嘆了口氣,又苦笑道:“幸虧她也只帶了一壺箭,咱們只需提高防備,最多也便再有一兩個受傷的……”

偏就在此時,對面又是幾聲弓弦響動,欒廷玉忙欲攔時,卻見那箭不是射人,而是射馬!

便聽幾聲嘶鳴,竟有一匹馬被扈三娘直接射穿瞳孔,當場是與非命,另外三匹馬也是受了輕重不一的傷勢!

“咯咯咯~本姑娘還有事在身,便不陪你們玩了!”

伴隨着一陣銀鈴般的嬌笑,那扈三娘又如來時那般,颯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