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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帶着眾人回到大帳,並讓兵卒將他的“舊識”帶上。

被帶上來的是個神情無奈落魄的中年,還有他的三個隨從。

“哎呀!這不是許子遠嘛!”曹操高興地走上前,但跨出兩步後突然停下。

他抽出腰間佩刀,厲聲喝道:“許攸,你河北無故侵襲我兗州,袁熙更是謀害我部將侄兒,你來這裡做什麼,勸降么!”

“孟德勿要動手,且聽我說來。”許攸趕緊擺手解釋道,“我非來勸降,實是來投靠孟德的,希望你念在多年的交情上,收留與我。”t.

“呵哈哈!怎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曹操指着許攸笑着回視眾人,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般,質問道,“子遠,曹某沒有聽錯吧,你不在袁熙那邊待着,來我這弱軍這邊作甚。”

“哎呀,孟德,我是有苦說不出啊。”許攸哭喪着臉哭訴道,“田豐審配等人殺我子侄,又收押我家人,我跟河北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特來助孟德你破冀州軍,解救我家小!”

“哈哈,你當我是三歲孩兒嗎,你這分明是來做女干細的!”曹操厲聲道。

“孟德你聽我說啊!”許攸趕緊解釋,將鄴城發生的事十說出來,並道:“本初死後,袁熙親信田豐等人,上次出使關中失利,許某更是備受冷落,這一兩年來得不到提拔不說,俸祿倒是被剋扣了。指望袁熙給我報仇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來投靠孟德你啊!”

曹操眯着眼,定定審視着許攸,似是在判斷許攸話中的真假。

“主公,不可信啊!許攸是河北兩代老臣,怎麼可能投靠我們!”曹仁站起身激憤道:“這廝定是袁熙派來的細作,不如早殺了為妙!”

許攸一攤手,無所謂說道,“那好啊!我就一個人是沒有什麼負累。將軍要殺我毫無怨言,只是不能為我子侄報仇,這實在不甘心。”

程昱走到曹操身旁耳語幾句。曹操聽了後雙手微顫,眼中透露出興奮說道,“得了,子遠,憑着那麼多年的交情,我還能不信你么?”

原來密探回報,袁熙軍後方大亂,三公子袁尚封閉冀州四門,派兵守洹水渡口,截斷了袁熙援軍歸路。後方大亂。

袁尚詔諭青冀幽並四洲,宣布袁熙數條罪狀,諸如迫害河北功臣,不尊王命等等。

而且拿出天子詔書,正式繼承大將軍鄴侯之位。命令在外的兵將立即返回冀州。

“主公,其中恐防有詐啊!”曹洪也急道。

曹操笑了笑。解釋道,“派去冀州的宋范已經傳回消息,子遠確實是被田豐審配迫害地,而且宋范已經策反了袁尚,助他拿下了鄴城!”

“啊!”眾人一片驚呼,這個實在是天大的喜訊。運用的好,或許可以徹底扭轉戰局!

“這下好了,袁熙後方起火,看他還能支撐多久!”曹洪,興奮道。

“鄴城雖然被袁尚拿下,但他們囤積在黎陽、白馬的糧秣還有不少。而曹公恐怕是十分缺糧吧。或許袁熙比諸位還能扛得住,他那時就可從容回師平叛。以袁熙地才能,平滅袁尚不過是時日的問題。”許攸在一旁冷冷道。

“雖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正如子遠所說,袁熙還處於不敗之地。”曹操打斷了眾人的歡喜,“雖然路途遙遠,但他或可派兵從青州催糧。而且冀州兵大都給他抽調出來。袁尚的兵馬實在太少,袁熙一回師或許就能平滅袁尚。”

眾人一聽。頓時冷靜下來,冀州軍家底確實豐厚,所謂瘦死駱駝比馬大。即便出現這種變故,可能會大傷元氣,卻很難致命。

“兵家常說,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荀攸理解曹操的意思,說道:“目前雙方的態勢是敵強我弱,但是強弱不是一成不變地,柔水尚且能借勢將石塊漂起,我軍當然也能營造險峻的態勢,將袁熙一擊致命!

“公達之言正合我意,鷙鳥搏擊獵物,往往節奏短促險峻,所以能一擊斃命。只要我軍擊打在他節上,未必不能致命!”曹操笑道,多日來的心結瞬間化解。

“那這個節是什麼?”曹洪問道。

“糧草!”曹操、荀攸、程昱三人異口同聲道,說罷相視而笑。

“依先前態勢的話,即便截取冀州軍一兩批糧草,以袁熙等人的統軍之能,也造不成太大地傷害。”程昱解釋道,“如今不同,鄴城斷絕了供糧,冀州軍在河南的屯糧少一批就沒得補充。只要我軍再大肆宣揚鄴城淪陷的消息,冀州軍必亂無疑。”

“那時即便袁熙能保存大部實力,也只能退回河北。”曹操眼中儘是精芒說道,“如果我軍還能抓住節,圍殲大部冀州軍不無可能!”

“諸位,許某在鄴城時也是籌辦糧秣輜重的差事,對冀州軍屯糧和運糧再清楚不過,或許我可以幫助一二。”許攸站出來說道。

曹操抓出許攸地手,熱情道:“子遠,你真是上天派來助我克敵的呀!”

許攸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其實諸位也知道濮陽、白馬這些地方囤積有糧食,但那裡是城池,出奇兵也不易攻破。唯有一個地方是冀州軍致命之處!”

“哪裡?”曹操急問道。

“烏巢!”許攸說著就讓曹操取來行軍圖,指給眾人看:“烏巢在官渡白馬之間,是冀州軍一處重要屯糧點,這裡只有營壘沒有城牆,相對來說極好攻破,只要孟德你派精騎和所部精銳前往偷襲,實在易如反掌。”

頓了頓後許攸又道:“依我推算,白馬的糧草在四天後就會運到烏巢,而且守烏巢的大將孟德你也認識,昔日京中袁紹的黨羽----淳于瓊!”

“淳于瓊不過徒有虛名而已,當真是他運送糧秣,那我軍勝算極大。”曹操點點頭,說道,“只不過我軍行動一定要快,否則袁熙回師救援,我軍就難以攻破烏巢了。”

荀攸緊盯着許攸,問道:“許先生,冀州軍當真只此一條糧道?”

許攸心中一跳,面不改色地答道:“河水那邊倒是有小股從青州運來糧秣,只不過據此太遠,也沒有水軍截斷他們。”

“子遠先生為何不隨軍出征,而是被留在後方?”程昱突然問道。

“啊,這個我已經說過了。上次出使關中失利,在冀州就再也沒有許某說話的地方,如今河北文吏大都是青州黨。”許攸解釋道。

“好了好了。不要為難子遠了。”曹操說道,但他卻暗中對程昱點點頭。

曹操其實也不完全相信許攸,不過目前曹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他在賭。

“這三日間我軍可以大肆宣揚鄴城的事,讓冀州軍人心惶惶。”程昱建議道,“並且除了襲取烏巢地糧秣,我還有一計可以是冀州軍疲於防備。”

接着,曹操同幾位謀士開始了秘議。

官渡,冀州軍營壘。

一小隊一小隊地騎兵持盾跑到冀州軍營地前,他們地任務不是廝殺。也不是誘敵出擊,而是----喊。

“鄴城被袁尚佔據了。”“你們沒有後路了。”兗州輕騎齊聲呼喊,並且射出綁上布帛地箭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