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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劍洞內。

王延盤膝坐在一面石壁前,他雙眼看着石壁上刻畫的劍招,瞳孔中卻倒影出一道道劍光虛影,這些劍光虛影交互來回似乎欲要衍化什麼,可遲遲無法如願,也不知過了多久,這些劍光虛影轟然爆開,王延猛地閉上眼睛,緊跟着,他的兩眼眼角竟是滲出絲絲血水,隨後他面色一凝,繼而胸口微一起伏,一口老血從口中噴出。

“看來我高估了自己啊。”

王延調息了一陣,待得眼角不再滲血,口中亦無血水流出,重新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石壁上的劍招幽幽一嘆。

十日前,王延便進了這血洞,從第一面石壁開始,一路參悟血劍九式,前三劍倒是極為順暢,但到了第四件卻非旦夕間就能領悟的,只因這血劍九式中的規則乃是環環相扣,又可謂一生二二生三。

這套劍法實則是以前三劍為基礎,第一劍窮極虛實變幻,第二劍根植於速度的快慢變化,快則無形無影,快慢結合則另有玄奧無數;第三劍講究的力道的控制,重則千鈞之勢,輕又如一羽不加,舉重若輕,舉輕若重,力隨心轉便是第三劍之真意。

虛實,快慢,輕重,各具玄奧,彼此間又有所關聯,而這只是血劍九式之基礎,因為參透並掌握了第三劍,才可參修第四劍與第五劍。

第四劍謂之‘無方’,第五劍謂之‘無向’,劍法的精髓極為抽象,若非王延曾得第五韻傳授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識,他短時間內很難參悟這兩劍,所謂‘無方’實則就是一個平面內的任意變化,甚至到極致處可隱於無形,如遁去的一那般,讓人無從尋跡。

用第五韻的空間論來說,一個點是零維,固定在一個地方無法絲毫動彈,化入劍法當中就如起式一般,沒有任何威脅,卻是一切劍招的根基。而兩個點便可練成一條線,謂之一維,這就像最簡單的刺,有進無退,只能向前,無法做任何變化。而三個點便可以構成一個平面,在這個平面中便可生出掃,截,擋,抹,削等基礎劍招,血劍九式的第四劍便是以這些基礎劍招為根基,以平面變化為真意,窮盡一個平面內的變幻。

這一劍雖難理解,但實際上威力有限,看似變幻繁複,可實際上卻有花架子之嫌,畢竟劍客的劍不會只在一個平面內,如果單看這一招實不配地級武學之階,所以這一招僅僅只是銜接,以此引出第五劍‘無向’。

同樣用第五韻的空間論理解,第五劍便是在平面之外增加任意個點,構成任意的立體空間,謂之三維,化入劍法來說,這個三維空間內便可以施展任意劍法,一劍之中可結合任意的基礎劍招,生出許多更為繁複的變化,比如說一劍直進,卻可利用內力勾動劍鋒震動,繼而分化出劍光同時襲向多方,什麼分光劍影,劍光分化等等都囊括其中,幾乎可以說包羅了江湖中絕大部分的劍法。

‘無向’這一劍,實則就是一個世界空間內任意的劍招變化,雖然聽上去挺厲害,但實則卻是夯實基礎的一劍,不可或缺,但威力卻強不到哪裡去。

可一旦明悟第四第五劍,參修出第六劍‘無定’那就不一樣,無定簡單來說就是在三維空間中縹緲無定,無跡可尋,練到極致處,甚至可以心之所至,從任意角度出劍,已然可謂無劍無我之境。

簡單來說,只要參透第六劍,即便只是粗粗修鍊,一劍出卻也至少有當初在南河谷中休絕老怪一爪抓下天地鎖拿,乾坤顛倒之威。

王延參透第六劍後,反過來倒推才明白,這血劍九式的第四,第五,第六劍看似三劍,實則只是一劍,這三劍是循着一條軌跡,最終讓人明悟‘空間’規則的運用,並將這種規則運用化入劍法中,成就無定劍之無上威能。

所以這三劍便是窮極‘空間’之變化,可想要參透並學會第四,第五劍,卻又需要前三劍為根基,畢竟不明虛實,快慢,輕重,何談變化之極?而學會了第四,第五劍,方才有可能領悟無定之奧義,這便是一生二二生三。

不過說是這樣說,但若換做一般人,這三劍卻是極難練會的,畢竟參悟劍法中的真意只是其一,而要窮盡變化卻需要龐大的計算,若非王延擁有陳序加載給他的Y程序,能藉助主腦本身的部分計算能力,他根本沒可能在短短几日中就將這三劍學會。

而一生二二生三後面還有一句,便是三生萬物,王延本以為最後三劍便應該循着這大道往下衍生,卻不想最後三劍卻前面沒有絲毫聯繫,乃是完完全全的意劍之劍,所謂意劍,便是以劍意催動威能而生出的虛無之斬。

簡單說,惑神,斬神,滅神都可以看作是意劍之道,而血劍九式實則從第一劍中就融入了意劍的法門,其中每一劍也都有涉及,不過最後三劍卻是純粹的意劍。

滅神,屠仙,破天,最後三式意劍的名稱可謂一劍比一劍霸氣,不過實際上這三劍也可看做一劍,就是不斷凝練劍意,強化劍心或者說是道心,然後參破世界萬法,以意凌天的法門。

若無與陳序的那番接觸,王延定然會對這三劍震驚無比,甚至視為無上之法,可通過與陳序的接觸,他如今卻看穿了這三劍的本質,這分明是給NPC啟蒙智慧,指點逆天之道,掙脫世界束縛的法門。

說穿了,也就是這個世界並非真實世界,這三劍的成法並不一定有效,而是根據推算得出,結果便是絕對強大的意志,能夠突破世界的束縛,衝破主腦的封鎖,最後佔據主腦的載體,成為一個真正的數字生命,這完全是陳序按照自己的初衷給這個世界的半成品智慧生命設計的一條所謂‘大道’。

按照其修鍊,最終便會走上陳序給王延指出那條路,可是這條路能走通嗎?似乎不能,因為根據門派記載,能將血劍九式大成者不是死於非命,就是前往中州後了無音訊,三公子傲劍寒雪便是最近一個修成血劍九式的,而他如今真的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