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歸這話，把大皇子也是說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本想說是自己做錯了，以後會一碗水端平的……

可皇后這麼一說，倒像是也不對。

“是兒臣的不是，家宅的事沒能管好。父皇和母后息怒。”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舒乘風皺眉：“你媳婦能不能懂點事，皇后一天多少事？”

“好了，陛下也不要一味指責。我是皇后，本就該管這些事。只是許氏剛小產，身子也不好。臉色難看的進來，我看着也是擔憂。”

雁南歸擺手：“你是長子，你父皇沒有嫡子，你就是最尊貴的那一個。不給弟弟們做好表率還像話嗎？大婚才多久，就鬧出這些事。你媳婦進宮找我倒是沒錯，我是婆婆不管誰管？只是足以見得你們溝通的不好。”

“她是女子，是你妻子，出了事找你是正常的。你就該安撫，就算心裡不信她說的話，也要慢慢說慢慢查。至少她是嫡妻，該有的尊重都要有。因為妾室鬧成這樣，你叫外頭的人怎麼看你？他們能知道你府上究竟是誰對誰錯？換句話說，後院里的事，是那麼清楚的么？就算是你嫡妻做了什麼，有時候你不還是要包容？”

“母后教訓的很是，兒臣惶恐羞愧。以後定然會改。”大皇子臉都紅了。

“你也不必學旁人，你學你父皇就是了。我這個皇后就不必說了，我脾氣大，輕易不許誰惹我。你學你父皇對先皇后，那也是養育過你的母后。她當年，也不少錯處。為求安定，為正中宮，你父皇何嘗沒有多番退讓？你父皇是陛下，都不得不退讓，你呢？”雁南歸道。

舒乘風咳嗽了一聲：“說什麼呢。”

雁南歸只是對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寧淑妃此時才忙道：“你母后說的很是。你這孩子就是實心眼。便是寵愛誰，怎麼可以對正妻疏忽？如今鬧成這樣，難看不說，也叫人寒心。已經是小產了，回去就叫她好生補養。日後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先顧着她。怎麼樣也叫她先生個一男半女的再說。至於那個榕兒，不是個好的，你也不要姑息。”

其實按照寧淑妃的意思，這樣的賤人就該打死。

可她不敢說。

陛下沒提起，皇后也不提，她巴巴的要打要殺的，顯得那麼不對勁。

大皇子心裡，委實也是捨不得，也生怕父皇要處死榕兒。

也怕皇后會說出那樣的話。

如今都沒說，他也鬆口氣：“是，兒臣回去會好好安頓。也是姚氏不好，定是要罰的。”大皇子道。

寧淑妃失望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什麼了。

“大皇子，天家不像百姓家。因你們都是天潢貴胄，所以少不得有多少人多少事堆疊。後院的事，終究是要看你自己如何平衡的。但是你要想治的清清楚楚，那不可能。那樣只會適得其反。所以，你只要設下底線。無論是誰，碰了這條底線就不行。其餘時候，盡可睜隻眼閉隻眼。誰也不求你後院黑白分明。”

“你偏寵誰，這是你的自由。人都有偏好，可你處理不好妻妾之間的關係，就是你的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雁南歸道。

“兒臣明白，多謝母后提點。”大皇子道。

“你母后說的是，朕倒也沒什麼好教給你的了。這回，是第一次，朕希望是最後一次。家裡的事如果你都管不好，那別的事你也一樣不能勝任。”舒乘風道。

“是，父皇教訓的是，兒臣一定引以為戒，不會再犯。”大皇子心裡咯噔了一下。

“好了，就送你母妃回去吧，你們也好好聊聊。”雁南歸道。

寧淑妃起身：“那臣妾就告退了。多謝陛下和娘娘，老您兩位費心了。”

雁南歸點了個頭，舒乘風也只是輕輕頷首。

他們娘倆走後，舒乘風道：“看來你對我倒是評價還行？”

“是還可以啊，當年府里時候，雖然你寵蘇桐，但是至少後院水不那麼歪。”雁南歸道。

“嘖，朕怎麼聽着，有些別的意思啊？”舒乘風傾身問。

“哦，偶爾醋一下。畢竟我那前夫那死樣子你都能醋，人家蘇桐可是美貌又知書達理的，我醋一下也不過分吧？”雁南歸道。

舒乘風嘴角一抽：“你這個嘴。”

“朕還以為，你要叫他處置了那個侍妾。”舒乘風道。

“我說這個做什麼？你怎麼不說？”雁南歸白眼。

“你是他母后，怎麼不能說？朕一個皇帝，盯着這點事像話嗎？”舒乘風笑道。

“說什麼啊，他喜歡，如今叫他如何處置？你年輕那會，要是太后叫你處置了蘇良娣，你願意？”雁南歸也笑。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朕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故意的。”舒乘風無語。

雁南歸笑起來拉着他起身：“天氣不錯，出去走走吧。”

雖然是冬天，但是今天不怎麼冷，陽光還不錯。

玉芙宮中，大皇子過來的時候，林令儀正在廊下坐着曬太陽。

見他和寧淑妃回來忙起身：“給淑妃娘娘請安，大皇子安。”

“免了，妹妹曬太陽呢？”寧淑妃笑了笑。

“是，臣妾也坐了一會了，正想出去走走呢。這就不打攪姐姐和大皇子了。”說著，就帶人往外去了。

丫頭小聲道：“這事也不知鬧的怎麼樣了，奴婢看着大皇子面色不怎麼好呢。淑妃娘娘倒是看不出。”

“她多精明的人，還能叫你看出來。估計也沒怎麼樣，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會來這裡了。”林令儀說道。

丫頭應了一聲，心想也是。

玉芙宮裡，寧淑妃嘆氣：“你叫我說你什麼好？”

“母妃，我會處理好的。您就別想了，這件事我回去就處理。”大皇子此時也有點不想聽這件事了。

“我問你，那賤人你如何處置？你父皇沒說，你就當沒事了？”寧淑妃見他這態度就生氣。

“母妃！我知道了，我也是成婚的人了，會處理好的，您就別操心了。”大皇子皺眉：“就這點事，我回去就辦。我說了，榕兒有錯該罰。就會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