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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朝聲源看去,是排在她前面的那個小宮女。

她正連聲道歉,慌亂的蹲着準備去撿地上的碎片。

杏仁對這個小宮女挺有好感的,見此趕緊上前去幫忙。

“你別撿了,小心劃傷手。”

她拉住小宮女,把她拉到一邊,不經意間卻看到端坐的那人白皙的手指上鮮紅一片。

他受傷了!這可是貴人,小宮女怎麼得罪得起?

雖然杏仁也得罪不起,可見小宮女嚇得不停落淚的樣子,於心不忍,還是決定插手這件事。

杏仁沒有管地上的碎片,而是直接來到貴人身邊。

“大人,您沒事吧?奴才幫您包紮一下。”

說完,杏仁也沒有等貴人回答,直接拿起桌上的酒淋在他的傷口上,做好消毒。

然後拿出一塊絲巾綁在貴人修長的手指上,系成一個蝴蝶結模樣。

從外觀上來看,絲毫不會影響貴人的形象。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杏仁剛鬆口氣,就見握在她手中的手指抽了回去,而後一個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本王無礙。”聲音清冷,寒意凍人。

本王?所以……真是惹下大禍了!

杏仁趕緊道歉:“大人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吧。”

“傷我的人又不是你,你為何道歉?”

聞言,杏仁終於抬頭看向說話之人。

此人一身金貴華服,眉宇之間英氣勃發,卻又有一絲憂鬱。

整個人好如一顆挺立的青松,氣質超凡,正人君子是也。

看着這人,杏仁下意識就覺得,他不會為難她,於是她老實答道。

“小宮女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奴才瞧她可憐,所以想要幫幫她。”

“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奴才,你憑何幫她?”王爺看起來似乎很感興趣,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把杏仁問難住了,她只能憑心回答。

“奴才沒有想那麼多。王爺受傷了,奴才也像同樣受傷一樣難受。小宮女犯了錯,如果奴才看了不管,也會很難受。”

盛光霽看着面前語氣堅定,眼神清亮透徹的杏仁,就像是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他心中微微一動,如一湖死水般的心終於起了一層漣漪。

但很快,這種情緒就轉化成了另一種。

他微微一笑,道:“你能這樣想,很好。”

說完,不再搭理杏仁,轉而看向宴席中央的歌舞。

杏仁放下心來,果然,這位王爺和外表看上去一樣,是一位善解人意、氣度非凡的人。

她再次出聲道歉,然後帶着小宮女離開了這裡。

出了宴會後她叮囑了小宮女幾句,就趕緊去給另外一位大人取酒。

這邊鬧出些許動靜,也不是沒有人注意到,可餐桌擋住了一半的視線,所以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盛景玉從杏仁給厲塵倒酒時,就注意到了她。

雖然不知她怎麼做了御膳房的活,不過好在性格粗魯孤僻的厲塵並沒有為難她。

一晃眼,和蘇妃說個話的功夫,他再抬眼看時,他的王兄正在同杏仁說話,眉宇間還帶着笑意。

見杏仁匆匆離去,盛景玉不再關注此處。

同樣關注了此處的還有傅君顧,和盛景玉不同的是,他從杏仁進來就看到了她,自然也看到了宮女打碎酒壺的那一幕。

他饒有興緻的看着杏仁同盛光霽交談,他知曉一些唇語,於是也明白杏仁說了什麼。

看完後,他對杏仁的興趣更加深了。

或許,哪一天,他可以去找她玩玩?

玩些不一樣的。

天色已黑,宴會上仍然歌舞昇平。

杏仁匆匆取了酒來,這次特意拿了兩壺。

果不其然,酒剛上桌,沒一會兒就又被餓虎吞食般豪灌進了粗獷男人嘴中。

這次隨着男人眼睛一瞥,她就明白了其中意思,又連忙去取酒。

至於坐在一旁的王爺,舉止優雅的吃着茶水,嘴角含笑的看着節目,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要不是杏仁暼了一眼他手指上的紗布蝴蝶結,恐怕也會認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杏仁今晚原本是來看熱鬧的,結果節目沒法專心看,一直在忙碌的來回取酒。

好不容易粗獷男人沒再要酒,杏仁也沒心思再看錶演,趕緊離開了宴會。

慶功宴可能還要一個時辰結束,盛景蘭得那時候才能回景安宮,所以她也不急着回去。

杏仁自進宮以來,一直都只在南三所和御膳房的範圍內走動過。

後來到了景安宮,也只是在景安宮外小範圍的活動過。

現在既然已經出來了,不如就在周圍逛一逛。

走着走着,她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處平台。

她回首望去,宴會已經離得很遠了,只是仍能看見那處燈火通明,聞得一些動聽樂曲。

平台中央有一處池塘,開了滿池的荷花,粉粉嫩嫩,隨着微風的吹拂輕輕飄搖。

池塘邊有一處亭子,杏仁在裡面歇下,藉著宮燈再去看那池塘,更加如夢似幻。

杏仁靜靜看着,突然聽聞耳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響。

她朝惹出動靜的方位看去,只見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從樹林後走了出來。

是席上那個喝酒很多的男人,他來這裡做什麼?

想着,男人一雙銳利的眼朝她射了過來。

“大人,您沒事吧?”

既然被發現了,杏仁就大方的迎了上去,攙扶着那人粗壯的手臂。

男人似乎有些不清醒,他盯着她看了會兒,驀地伸手抱住了她。

杏仁也沒想到這人會突然輕薄她,連忙掙扎了起來。

“大人……大人!你放開我!”

奈何這人力氣實在太大,他的手臂都能有她的兩條小腿粗,禁錮着她讓她沒有絲毫可以反抗的能力。

杏仁掙扎了半天,也不能鬆動絲毫,只好氣餒的放棄了扭動。

“呵呵……繼續啊。”

厲塵終於出聲了,嗓子粗啞,語氣調侃,甚至動作下流的蹭了她一下。

杏仁呆若木雞,這人……這人……

他好歹也是個權貴吧,怎麼會如此……如此下流無恥。

“大人,這裡是宮裡,還請你快放開奴才。”她語氣淡淡道。

杏仁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因為這人實在是個流氓,掙扎只會惹得這人更加興奮來勁。

不過她倒是想錯了,厲塵的確是個流氓,只是無論她掙不掙扎,他都樂得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