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回來的人馬，匪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當得到最終的統計時，他只覺得眼前是一陣陣的發黑。

就這樣的一次衝鋒，居然有兩千多人損失掉。這其中的大部分還是自己的老弟兄，花錢都請不到的熟手。而更讓他心煩意亂的，是杆子里竟然出現了逃兵。

“殺！”

陰沉了半天之後，匪首嘴裡蹦出一個字來。

兩百多個逃兵被拖到場子上，任憑如何求饒，都被一刀砍了腦袋。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頭顱，三王嚇得腿都軟了，如果不是下人攙扶着，恐怕早就癱在地上了。

“嗡嗡！”

只是片刻的功夫，草原上無處不在的蒼蠅，烏雲一般的壓過來。這下子就連自詡是硬漢的托王，都忍不住學了龍王。

“呸！”

看着呆若木雞的三王，匪首暗暗啐了一口。

“歇一歇馬力，一個鐘點後準備進攻，這次咱們不能再蠻幹了！”

就在馬賊們撤退的時候，一團的士兵已經忙着打掃戰場。沒有法子，就這麼的一小會兒，周圍已經滿是惡臭，任由下去那還了得。

“把人都扔到那些坑裡，撒上石灰後立即埋掉。”

於成剛皺着眉頭喊道。

掩埋戰死者的屍體，是紅軍的一個傳統。除非是要馬上開拔，不然都會這樣處理。

眼下最難搬運的就是缺口處的屍墻，短短的一次交叉射擊，這裡倒下了將近四百人馬。因為地方狹窄，那些屍體就怪模怪樣的站着，給人一種說不出來恐懼。

“把那些死馬都扔到空帳篷里，支離破碎的都挖坑埋掉！”

司令部來電要求，馬的屍體要全部回收，就讓於成剛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他還是認真的執行了。

“噗噗噗！”

防化連的人又開始噴洒石灰水，只不過今天的味道有些怪，甚至連蒼蠅都不敢飛過來。而且這些傢伙還穿着橡皮衣，帶着防毒面具，搞得周圍的人也跟着緊張。

於成剛知道噴的是什麼東西，司令從花旗國進口的農藥，專門用來的殺蟲的。據說這藥水有巨毒，雖然稀釋後毒性降低。但是大量接觸，依舊能毒死人。

“告訴下面的戰士，敢喝生水的、有不良的惡習，我讓他在太陽底下五百次刺殺。就是主官，也跟着受罰！”

死了這麼多人，不注意衛生肯定要出瘟疫，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嗚嗚嗚！”

就在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對面又吹響了牛角號。看着那些集結的騎兵，於成剛臉上露出了冷笑。

上午的進攻中，一團只有數人犧牲。

馬賊們胡亂射擊的子彈飛到空中又落下來，正好打中那幾個人的頭部，只能說他們的運氣太差了。

“機步營現在什麼情況？”

團參謀長看了一下手裡的資料簡報。

“機步營目前有坦克四輛，裝甲人員運輸車十二輛，步兵一個連，已經準備完畢就等着我們的命令。”

於成剛點了點頭。

因為裝備數量少，冀北支隊依舊採用換人不換車的訓練方法。機步營雖然是一個營的編製，但能出動的只有一個連。不過他們是秦司令心尖上的頭，如果有什麼損失……！

“你去通知他們，看到紅色信號彈就展開進攻，必須把所有的敵人留在這裡。”

消滅尹道義的戰鬥，於成剛參加過的，他知道把這種地頭蛇放走，會是什麼樣的嚴重後果。

此時，戰士們已經撤回陣地，雖然大部分人吐得腿軟。不過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消滅敵人就得變成屍體，於是臉上又多了些許剛毅。

敵人依舊騎在馬上，只是相互間的距離已經拉開了，看來上午的戰鬥他們也學到了些東西。

“轟、轟！”

戰馬才衝進迫擊炮的射程，馬賊們再一次受到了炮火的襲擊。每一發炮彈落在地上，都會有大片的人馬倒下。偶爾的會有騎手茫然的站起來，不過很快就被後面的騎兵吞沒了。

“一千米！”

就在觀察員報出最新的距離時，遠處的牛角號再次響起。

“咴咴！”

無數的馬匹發出喊叫，在一瞬間它們就人立起來。依然有人收不住馬，狠狠的撞上去，不過這些人很快就掉了腦袋。

“下馬，下馬。開槍打死那些南蠻子。”

看到這一切，於成剛不禁發出冷笑。這些馬賊突破不了鐵絲網，也知道改變戰術了。

“轟，轟！”

沒有了速度的馬賊，成了迫擊炮最好的靶子，只是挨了幾炮之後，隊伍也拉的越來越開了。

“砰勾！”

又是那種獨特的聲音。

“三八大蓋！”

哪裡都有倭人的身影，從湘贛邊區到太行山，現在甚至到了草原上。看來秦司令說的中倭必有一戰，並不是什麼虛言，這些矬子的手是伸得太長了。

“噠噠噠！”

沒有馬的馬賊，就只是個賊。他們笨拙的往前奔跑着，還盲目的朝着一團的陣地打上一發，“噼噼啪啪”的倒是熱鬧，可一點作用都沒有。這才進到重機槍的射程內，就被打得抬不起頭來。

“趴下，全都爬過去！”

馬賊艱難的在地上爬着，身邊的土地早被血泡軟了，現在都已經成了暗紅色的泥沼。

“砰！”

步槍也加入射擊的序列，馬賊只能推着屍體緩慢的向前蠕動着。

終於他們到了鐵絲網旁邊，可是這些惡魔的觸鬚根本無法弄斷。一些人拚命的用馬刀去砍，不過很快就被各種子彈命中。看着地上還在抽搐的殘肢，和一聲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沒有人還敢輕舉妄動。

“用手榴彈炸！”

一個馬賊把幾個手榴彈捆在一起。藉著屍體的掩護，拉着了就遠遠的扔出去。

“轟轟！”

連續的爆響過後，馬賊們欣喜地發現，鐵絲網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

“有門了，衝上去炸……！”

他有些興奮了，頭才剛剛露出一點，就被子彈掀開天靈蓋。

“轟轟！”

越來越多的人扔出手榴彈，很快嚴密的鐵絲網，就露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缺口。

匪首看着這一切，臉上不禁狂喜。

“讓騎馬的弟兄，從埋伏地點衝上去。”

“嗚嗚嗚！

牛角號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一群馬賊掀開了身上的偽裝，藉著剛才的衝鋒他們已經潛到離陣地兩千米的地方。

看着那些不停揮舞的馬刀，於成剛冷冷的說道：

“敵人進到一千米處，發射紅色信號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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