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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糙理不糙,我們家小濤從小就不是那種孩子,肯定是她起的頭兒!”如果要是兒媳婦,姥姥立馬就得把花蕾教育一番,自己家人怎麼會有錯呢?胳膊肘怎麼能往外拐呢!好在現在花蕾還沒過門,姥姥給她留了巨大的面子,但洪濤的品格問題必須再強調一遍。

“你有你姥姥說的這麼單純嗎?”花蕾白眼珠都快翻出來了,不過她也懂事,沒讓姥姥看見,而是衝著洪濤翻的。

這個未來的外甥是個什麼東西她很清楚,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舅舅和他比起來已經有點要落伍的感覺了。

“那是必須的,從小到大我沒扒過女廁所、也沒扒過女澡堂子、更沒把腦袋伸到人家女孩子裙子下面看過,知道為什麼嗎?”洪濤把胸脯一挺,要不是手上有麵粉,還得啪啪拍兩下。

“因為你膽子小唄,想看又怕挨揍!”花蕾也看不慣姥姥和小舅舅老慣着洪濤,打算藉機臭一臭,打消一下他的囂張氣焰。

“錯了,我小時候膽子可大了,黑黢黢的防空洞我一個人能走出好幾里地。我不去看是因為我舅舅每次看過之後都告訴我看到了什麼,說得那叫一個詳細啊,我都不用去親自看了哈哈哈哈我也買啤酒去!”洪濤放下擀麵杖,把手上的麵粉弄了弄,突然用非常快的語速給出了正確答案,然後推門就跑。

必須跑,跑慢了都不成,因為兩個還沒包完的餃子已經衝著他後背扔了過來。一個是姥姥的、一個是花蕾的,這個答案對兩個女人都是深深的傷害。

在姥姥家吃完了餃子,洪濤拍着肚子準備回家一趟。雖然他很不願意碰見那些已經被房子晃花了眼的鄰居,但家裡不能老沒人,那樣房子就該被放爛了。

“這是小濤吧?還真巧,我剛說要走你就回來了,來來來,點上點上”剛把車停好,人還沒從駕駛室里鑽出來呢,一個留着大背頭的中年人就擋在了洪濤面前。他很熱情,上來就拉着洪濤的胳膊,還遞上一根中華煙。

“您是”洪濤藉著路燈的光亮仔細打量了打量這位,眼生,不認識。

“嗨,看你這個記性,小時候你可沒少去我們家裡吃飯,你爸一上班就把鑰匙放我媽那兒,想起來了沒有?”這位還是個自來熟,拉着洪濤靠在後海欄杆上,說一句話就拍洪濤胳膊一下。

“您是錢叔?”讓他這麼一說,洪濤好像有點印象了,這位應該是後院王老太太的兒子。

當年老爹回家比自己放學晚,把鑰匙給自己怕耍丟了,都是放在王老太太家裡。自己放學之後就去她家裡拿,如果趕上人家晚飯做得早沒準還能蹭一頓。

不過王老太太的兒子和劉奶奶家的兒子歲數差不多,比小舅舅還大,和自己真沒什麼交集。等自己長大了他們就都結婚走了,不說具體事兒還真想不起他們長啥樣。

“可不,你這一晃也都成大人了,今年有三十了吧?當年你家剛搬來的時候你才這麼點兒,北屋那三間房還是我和里院老劉幫你爸修好的呢,要不一下雨就漏,房管局也不管。”錢叔一看洪濤想起來了,拍洪濤胳膊的頻率就更密了,說一句得拍兩下。

“是是是,當年我們家就我父親一個壯勞力,結果還是個書獃子,什麼都不會幹,全靠老街坊幫襯。您現在身體還好吧,是姑娘還是兒子?”

錢叔說的事兒確實有,當年自己一家剛搬過來時院子很破,幾乎每間房都有毛病。由於是私房房管局也不管修,如果沒這些街坊鄰居幫忙,光靠自己那位只會拿着書本念說明的老爹真修不好。

但洪濤對他並沒什麼感情,這位錢叔自打結婚走了之後就沒怎麼回來過,逢年過節都沒來看過王老太太兩口子。現在突然出現了,還對自己這麼熱情,不用問啊,肯定是和拆遷分房子有關。

對於這種連最基本做人義務都不願意履行的主兒,洪濤向來沒什麼好感,都不想往家裡讓,打算就在這裡敷衍幾句完事。

“是個兒子,去年大學畢業,他自己找了一個什麼外資公司上班。現在的孩子管不了嘍,我過幾年也該退了,不操那個心。”

錢叔並沒因為洪濤的無禮而減少拍打的次數,自顧自說得還挺高興,尤其是一說起兒子在外資企業上班,臉上那種自豪的表情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有出息!比我強!外資公司好啊,工資高、福利多,混好了說不定還能出國深造。”洪濤對這種不咸不淡的聊天沒啥興趣,但也沒法拍屁股就走,只能從後備箱里拿出撣子假裝擦車,順口應付着。

“可比不上你,我都聽說了,咱們這兩個院子就是你給找的人拆遷。咱不是外人,和叔透個底,是最先走的合適還是最後走的合適?叔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

“你表弟明年就要結婚了,姑娘是他們單位的同事,人家不願意和我們老兩口住,要出去單過。可你說我們倆靠死工資吃飯的哪兒有那麼多錢給他們買房子啊,正好這邊要拆遷,我們倆一合計,乾脆回來和老太太一起住,把房子讓給你表弟結婚用。”

“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家那口子和老太太不太對付,在一起老吵架。我琢磨着吧,要是能把三居室弄成兩個二居室,我們不就能分開過了嘛。”

“這點事兒放你那兒肯定和玩一樣就給辦了,放心,我也不會去給你四處亂說,就當是幫你叔一個忙。老太太對你也和親孫子差不多了,家裡有什麼好吃的都想着你。”

沒想到的是洪濤這句順口而出的話還倒勾起了錢叔的傷心事兒,說得還挺動情,最**的時候都有用手背抹眼角的動作了。但洪濤看清了,根本沒眼淚。

“錢叔,你誤會了,我只是介紹企業投資改造,並不參與人家內部的運作。”本來就不濃的情份瞬間就讓房子的話題沖淡了,洪濤連裝的興趣都沒了,直話直說吧。

如果自己沒找人來改造院子、沒有這次置換新房子,這位錢叔恐怕走在大街上都不會搭理自己,更不會回到父母的房子里多待一分鐘。可現在他一回來就是一天,看到自己就和看見親人一般。

不光是他,周圍已經湊過來四五個自己不認識的男男女女,估計都是哪位鄰居的兒子、女兒、甚至姑爺、兒媳婦之類的。這些人居然整天在這裡等着自己露面,目的肯定也都是一個。

“小濤,咱們當著明人不說暗話,胡同口劉老太太家的院子你就沒少賺吧?我聽大劉說過了,當初你從他手裡買的時候才花了幾十萬,現在這個院子沒三五百萬都別想打聽。”

“是,這是你的本事,我們也沒意見,可是你吃肉總得給大家留點湯吧。我去房管局問過了,這兩個院子拆遷之後就會轉給私人,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別說的那麼好聽,什麼給老街坊改善改善居住環境。這年頭沒好處誰上趕着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啊?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也不是老糊塗了,你忽悠忽悠他們可以,想連我們一起蒙也太黑了吧!”

“別人家我不管,反正我們家不給三套房子絕對不搬!”一看洪濤耍滑頭一推六二五,立馬又有人說話了,這次是個中年婦女,她把腰一插、胸部一挺,聲音立馬就高了兩個八度,估計站在銀錠橋上都能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