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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後出了空間。

外面的天色依舊是黝黑的,黑藍色的天空上點綴着幾個小星星,看了一下屋裡的鐘,發現和往常一樣是凌晨五點半鐘。

桑柏一出來,剛一拉開了屋門,便中到大牯牛哞哞的叫了起來,秋收則是晃着大屁股來到桑海的腳邊,狸花這貨也是圍着桑柏開始喵喵的叫着。

“馬上做飯!”

桑柏知道這些傢伙想要的是什麼,說了一句之後,伸手從空間里把摘好的一筐桃給拖了出來,分也不分就這麼倒在了院子當中,秋收和大牯牛則是圍在桃堆的兩邊,開始咔哧咔哧的啃了起來。

這兩貨是吃上了,桑柏這邊拎着藍子出了院子來到了門口的小菜地。

桑柏的小菜地和鄉親們的差不多,只不過桑柏的菜地更大一些。這也沒辦法,鄉親們幫着搞的,要是不夠大的話一百多人怎麼施展的開來!

對滴!鄉親們聽說桑柏開菜地,個個都要來幫忙,用誰不用誰的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於是乎桑柏就有了全村最大的菜園子,整整一畝還要出頭。

菜園子的四周種了帶刺的灌木,圍着菜園子內圈還點了一些山藥豆藤子,等着灌木活了,藤子也長起來了,那麼雞鴨什麼的就不太可能鑽進菜地里偷菜了。這是鄉親們從古到今傳下來的智慧,桑柏自然也就順應天意繼承下來了。

菜園子的小門正對着桑柏院子門口,所以出門下了個小坡走上不到十米就進了菜園子。

黑咕嚨咚的也看不清什麼,桑柏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次性的打火機,點上了之後用手擋住風,看了一下自家種小青菜的那塊地。

隨手撥了兩三顆鄉親們稱之為小苦青的青菜,桑柏轉身回到了家裡的鍋屋。

點上了油燈,從空間里把面袋子弄了出來,舀了一瓢半的麵粉到了陶盆子里,加上溫水開始和面。

面和了出來之後,在桌面上灑上一層麵粉,開始揉面,等面揉好了用擀麵杖把麵糰擀成薄薄的麵皮子,擀到了合適的厚度,交疊在一起用刀切出約兩三毫米的麵條。

對,今天早上桑柏準備吃麵條,來這個世界之前,桑柏可沒有想過吃一碗麵條要這麼麻煩。

但是現在就這條件,也沒有辦法啊。

你想吃麵條就得自己動手,要不然就得拿着糧票去買挂面——要錢又要票。

這時候的挂面那可是寶貝東西。

這麼說吧,女人生孩子這時候最拿的出手的孕婦餐就是煮挂面卧上一個雞蛋。

這時候一個媳婦坐月子吃上這東西,那誰都得說你在婆家受寵,擱四十年後你敢想?

擀好了麵條,桑柏出了院子從門口的草堆上扯了一把秸桿回到鍋屋點上之後塞進灶里,等着火起來了,擺上了細的干樹枝,等着樹枝燒着了這才加上劈柴。

劈柴就是木柴,用木段子砍出來了,每個都是二十來公分長,小孩手臂差不多粗細。

雖然村子周圍的林子被伐了不少,但是柳樹庄這邊離着老林子還是挺近的,想弄柴火都不用去伐正長着的樹,直接找死樹放倒拖回來就行了。所以柳樹庄的人家都不缺柴火。

等着鍋一熱,桑柏舀了一小勺子豆油進去,小苦青放進去炸了一下之後,舀了四五瓢水,直到水線到了大鍋的三分之二處,這才蓋上了鍋蓋開始燒。

小苦青必須得煮的久一點,要不然這菜不爛,桑柏也不太喜歡吃那種脆脆的青菜,他更喜歡煮麵的時候看到一鍋青青的湯汁,加上這種小青菜有一種獨特的味道,先嘗着苦後回味有點甘,很是受桑柏的喜歡。

水開之後,桑柏把桌上的麵條抖散了開來,然後用圓葦排子端着往大鍋里滑。

所有的麵條進了鍋,用筷子攪了一下,防止有些面粘在一起。

重新蓋上了鍋蓋,等着再一次開了鍋,桑柏便把鍋蓋放到一邊,去灶門口把裡面的柴用火夾子夾出來,放到鍋灰肚裡滅了火,只留下一些紅碳。

鍋里的麵條依舊在翻滾着,青青的湯汁配着雪白的麵條,散發著一種淡淡的穀物香氣。

空間里孕育出來的麥子機成面之後勁道十足,下了鍋之後除了麵條上面灑的麵粉之外,幾乎不掉粉,也更耐煮,煮個十來分鐘都糊湯,所以吃上一次面之後,桑柏這才愛上了這種味道。

正準備盛呢,突然間聽到外面有人喊自己。

“桑先生!”

一聽聲音,桑柏便知道這是呂慶堯來了。

站到鍋屋門口,桑柏衝著外面喊道:“門沒閂,您進來說”。

“喲,吃飯呢”

呂慶堯進門就被這香味給鉤住了。

桑柏笑道:“正好要吃,您吃了沒有,沒有吃坐下一起”。

呂慶堯這邊嘿嘿樂了兩聲。

桑柏便知道老爺子還沒有吃呢,於是連忙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麵條。

“也沒養雞,要是有雞蛋卧上一個更好”桑柏把面擺到了老爺子面前,自己再盛了一碗坐到了老爺子的對面。

“這面好!”

呂慶堯吸溜了一口之後,便大讚桑柏的手藝好。

桑柏樂了:“好吃您就多吃兩碗”。

別說呂慶堯了,就是鄉親們做面,都是捨不得油捨不得鹽的,那玩意能好吃才怪了,而且他們種出來的麥子,就別提勁道不勁道了,麵條長到鍋里煮的時間稍一長就成麵糊糊了,和桑柏這麵條根本沒什麼可比性嘛。

“你煮的還不少”呂慶堯看到鍋里一大鍋。

桑柏道:“給秋收換換口味,我也打打牙祭”。

聽了這話呂慶堯端着碗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還是你會享福啊”。

“等日子好起來,您也會了”桑柏笑道。

呂慶堯吸溜了一口麵條湯之後這才說道:“我過來通知你一聲,大大後天咱們全村一起去鎮上交公糧,你把你那份準備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您發話呢”桑柏說道。

呂慶堯嗯了一聲,低頭吃面。

老頭吃的很快,沒有一會碗就見底了。

“您自己盛去”

“不用,夠了,好東西不能撐着肚皮吃”呂慶堯抹了一把嘴巴,拿着碗子和碗出了院子。

“不用,等會我來就好了”桑柏說道。

呂慶堯根本不聽,把自己的碗快在院中的水缸外面的大陶盆子洗好之後,送回鍋屋。

“呂二爺,今天幹什麼?”桑柏問道。

呂慶堯道:“打磚坯啊,大家都上手估計得打五六天的磚坯子,等着磚坯一好後面的活就快了”。

“哦,對了,不說我還忘了,立國想讓你家的大牯牛踩泥,讓我和你說一聲,昨兒我把這事給忘了,所以一大早過來通知你”。

“我知道了”桑柏說道。

送走了呂慶堯,桑柏把盛下的一鍋麵條大部份分給了秋收,一小碗分給了狸花,至於大牯牛那隻落個吸溜湯的份兒,反正家裡所有喘氣的都有的吃。

一頓飯吃完,收拾完,天色已經是大亮了,院子外面傳來了鄉親們的說話聲,桑柏牽着大牯牛,帶着秋收出了院子,來到了陳東升的宅基旁邊。

“這是?”

一到地方,桑柏發現大家運來了一口鍘刀。

這東西就像是以前電視上包公用的三口鍘,只是鍘頭沒有龍頭虎頭這些個東西,就是光滑滑的一個木樁子中間開了一道槽,用鑄鐵嵌了槽壁,一頭裝着一個活銷子銷子上是一柄,約十好幾公分寬,長一米二的條形大鍘刀。

“這東西鍘稻草的,這些稻草鍘成這麼長一段,放到泥里踩,把稻草踩軟子之後,曬出來的土坯磚才夠結實,壘出來的房子才長久”。

桑柏一聽便明白了,稻草就是土坯子里筋,和混凝土中要加鋼筋加固一個意思。

“牛放哪裡幹活?”桑柏問了一句。

“您找立國叔”。

聽的這話,桑柏牽着大牯牛找到了陳立國。

陳立國很快帶着桑柏來到了小曬場的東南角,那邊有七八個人正把昨兒挖出來的泥在地上堆出來兩個土環。內直徑差不多得有四米多。桑柏到的時候這些人還不住的往土堆上加泥。

“等會,您聽連勇的安排就成”陳立國說道。

桑柏點頭應了一聲:“好的!”

“桑先生,您這屋子順帶也修一下?”

等着陳立國一為開,季連勇一群人便笑着和桑柏侃了起來。

桑柏搖了一下頭:“算了,等明年說不準就要蓋大瓦房了,瞅這房子還能頂上一兩年”。

“大瓦房那可真好哩”季連仁一臉嚮往的說道。

“全蓋好大瓦房你們就都有媳婦嘍”呂德民也笑道。

桑柏聽了心道:房子和媳婦可能是有某種聯繫,這玩意怎麼跟自己幾十年後聽到看到的情況差不離啊。

一邊侃一邊幹活,季連勇這些單身狗們還不住的幻想着娶媳婦的情形,總之這活乾的是熱熱鬧鬧的。

男人們乾的都是體力活像是挑水和泥,女人和半大的孩子則是負責搬草,從草堆搬到鍘刀前,把鍘好的草又搬運到泥堆子前。

當草一運到,桑柏的活也就來了,也不是桑柏的活,是大牯牛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