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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

桑柏喝了一嗓子叫上秋收甩起來兩條腿往村裡跑。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去想什麼秋收會嚇到村裡鄉親們養的那幾隻家禽了,現在桑柏心中最擔心的是地震會不會給村子帶來人員傷亡。

一人一熊飛快到了跑進進村子裡。

“有人受傷了沒有?”

迎面看到了正站在自家門口的季連仁,桑柏大聲問道。

季連仁現在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也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滴,就這麼站在自家的斷牆殘垣之前直愣愣的不說一句話。

“說呀,我問到底有沒有人受傷?”桑柏急着問道。

別人家桑柏不知道但是季連仁家那肯定是沒有人受傷,因為他家就他一個人,現在已經非常完整的站在桑柏面前了。

桑柏見他不嗒聲,於是惱恨的哼了一句,抬腳準備走人。

剛準備走,聽到背後的季連仁喃喃的在嘴裡來回嘟囔着:完了,全完了,我前年才新蓋的房子啊!

桑柏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季連仁家的屋子,輕嘆了一聲,回頭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人沒事就好,身外之物折了就折了吧,有人在就有希望”。

一時間桑柏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語言來安慰季連仁了,說了一句之後抬腳沿着村子的道一直往前走。

路過了兩三家,發現有人正的自家的塌房破屋之下往外刨東西,像是破的瓦罐啊,損壞的大缸啊之類,反正只要是看起來有用的東西,鄉親們都會刨出來繼續用。

桑柏讓秋收留下來幫他們的忙,自己則是先在村子裡轉了一圈。

轉了一圈了解了一下情況,桑柏發現事情比他想的要好。

因為地震發生的是在白天,這個時候在家的,全村除了他桑柏之外也沒有別人。

因為大家都在田裡干農活,鋤草放水什麼的老少全上陣。再加上村裡窮的叮鐺響,全村就沒有一個八歲以下的孩子。

飯都吃不飽了,娶媳婦這事也只能靠想想,沒媳婦又哪裡來的孩子,反正現在全村四十歲以下的除了三個女娃,剩下的全是光棍。

所以在這一場地震發生之時,僅僅有兩三個倒霉的受了一點輕傷,還是擦破了皮的那種,無一人重傷與死亡。

既然大傢伙的命都保下來了,桑柏也就加入了搶救剩餘財物的工作之中。

帶着秋收,桑柏先是幫着呂慶堯把他家的東西,像是箱子,缸盆什麼的,只要沒損壞到不能用,都從斷牆之下給搶了出來。

“行了,行了,桑先生,我這邊差不多了,我一把老骨頭,也沒什麼好東西,把糧食搶出來就行了。咱們接下來分頭,你帶着秋收去幫着搶糧食,人干這活可不如秋收這麼有力氣,我這邊把幾個老人招集起來,大家商量一下怎麼辦”。

呂慶堯此刻的臉上沒有多少失落,更沒有多少悲傷。

到底是村支書,這個時候保持了一個從苦環境中走出來的老村長的那種從容不迫。

桑柏也不多話,這時候浪費時間就等於浪費錢財,於是嗯了一聲帶着秋收往旁邊的人家走。

“桑先生,您去別家,我們家這邊差不多了”。

桑柏這邊剛來到了陳立國家,發現陳立國兩口子已經把家裡的糧食袋子都搶到了院子里,陳東升還有他的弟弟陳羽升現在正拿着一把掃帚掃着地上散落的一些麥子。

“那行,我去呂三爺那邊看看去”。

桑柏一刻也沒有停留直接往他家西邊的呂三爺家而去。

到了呂三爺家發現呂三爺家的活正在進行中,呂家的幾個侄子正齊心合力把老頭已經壓垮掉那張破木床往外面抬。

“呂三爺!”

看到桑柏過來了呂慶舉扯了一下嘴解,從臉擠出了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桑先生來啦”

“您這邊情況怎麼樣?”桑柏問道。

呂慶舉這邊抬手在胸前劃拉了一下:“你看到了,一個破屋子一張床現在屋子毀實了,一張床還剩下半張”。

說完,看了看桑柏道:“放心吧,我沒事,這點事情我都扛不過去的話,還能活那麼大年紀?我沒事,咱們柳樹庄也會沒事!現在大家打的糧食夠吃用,這幾間破房子老天爺要那就讓它拿走,咱們來年蓋上大瓦房!”

“對的,桑先生,咱們柳樹庄也沒事!”

正的忙活的幾個呂姓子侄一口回道。

“大家沒事!沒事就好!”

聽到老爺子還有這些人的聲音,桑柏心情一暢,豪氣的大聲回了一句。

原本桑柏這心裡還有點擔心大家,但是看到大家現在雖然有點痛心,卻並沒有被困難給擊倒,心氣也跟着升了起來。

“對,三哥,咱們呀!來年蓋大瓦房,他姥姥的!”

就在這時,桑柏的身後傳來的呂慶堯的聲音

桑柏一回頭,看到除了呂慶堯之外,季維根、陳顯福和陳顯貴等老人都跟着過來了。

“大家商量一下,桑先生,您別走,您是文化人比咱們這些半瞎子懂的事情多,合著給大家一起出出主意”呂慶堯說道。

桑柏也不客氣就這麼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一塊斷牆上。

呂慶堯這邊和大傢伙先說了一下各家的情況,都很類似,就是所有人家的房子全都塌了,唯一有一兩家運氣比較好的,有一兩間房沒有塌,但四面牆上已經布滿的裂紋,如果不加固一下,倒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情。

至於家裡財產,這些人還真的不多,他們在傢具也不值什麼錢,什麼床啊柜子啊,都是出木料到鎮子上或者直接找個木匠到家裡打的。

所有人家最貴的傢具,就是各家媳婦陪嫁過來的大箱子。

四十年後的年青人可能很難想像,這個時代女孩子出嫁,陪嫁過來的最值錢的東西居然兩口箱子。一般這兩口箱子都是紅色的,銅製的鎖扣,配上一把銅鎖,箱子的表面主色為大紅色,上面通常還描着龍龍呈祥的圖案。

桑柏這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箱子,因為他也是頭一回進人家裡。

聽着大家講了一會兒,一群忙活完的鄉親們也聚到了這邊聽聽村裡的老人們決定接下來該怎麼辦。

沒有辦法,大家的財物都不多,而且也不像是後世,房子倒全是鋼筋混凝土什麼的,柳樹庄都是土坯房子,倒在地上直接就碎成了很多塊,能有碾子大小的土塊子就算是大的了,所以清理起來,一把鐵鍬在手也沒什麼難度。

所以大家也就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就把各家主要的財物,也就是糧食與衣服都搶了出來。

桑柏這時候舉起來手:“我說一兩句啊,不知道成不成,不成的話大家也別怨我”。

“桑先生,你說”呂慶堯一聽立刻問道。

聽到桑柏想說點什麼,大家都正經了起來。

“我覺得,這事咱們首先得報告鄉里,咱們這邊遭了災,他們總不能什麼表示都沒有吧,咱們又交糧又交錢的,不給咱們一點救助這說不過去”桑柏說道。

“對!這事立刻就要辦,等會我去,桑先生你騎車。不!騎車不好,我呆會趕驢車去,再弄得慘一些,大家現在家也別清了,慘一點說不準能問鄉里多要點錢回來……”呂慶堯聽了一拍大腿,立刻開始叫好起來。

桑柏聽這話,頓時腦門上冒起了黑線,呂慶堯這舉一反三也太厲害了一些。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桑柏只得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爺爺,爺爺,不好了,不好了!”

聽到有人大呼小叫的,鄉親們同時轉過了頭,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桑柏自然也不可能免俗,目光送過去一看便見季連武正帶着小跑奔了過來,一邊奔一邊繼續叫着。

季維根這時惱了,大聲罵道:“你個破孩子,我不行了,你等着戴孝帽子哪?”

“呼~!呼~!爺爺,那邊……的山……山裂了!”季延武來到眾人面前,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一邊喘着氣一邊說道。

“什麼?”

再坐的人都吃了一驚,桑柏更是直接站了起來。

“哪邊的山頭?”

季延武道:“就是桑先生家西南的山頭!”

“走,過去看看!”季維根說道。

於是大家一群人便一起往山那邊去。

這才剛出了村子,眾人便被自己看到的景像給震的一愣。

一個新的山頭聳立在眾的視視中,同時在山頭之上,一股濃濃的白霧正在升騰挪轉着,在太陽光的照耀之下,離着白霧約四五十米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五色斑斕的彩虹。

眾人大奇,不由加快了腳步往山頭的方向而去。

到了山腳下,大家耳中便聽到了轟轟的水鳴聲。

山原本不高,若是論起海撥來,比柳樹庄也就高了不到五十米的樣子,但是現在是大變了樣子,原本中間的一塊山體似乎是長了起來,原本平坦的山居然顯出了幾分險峻的模樣。

當這種險峻並不是那種不可攀的,只是坡度從原來的三十來度成了近六十度,原本桑柏在這邊山頭種的那些個小雜樹,現在都由林變成了分層,幾乎有一半的樹都倒了,甚至是連着根摔落在了山體上。

原本活的小樹苗子現在十不存四。

“瀑布!”

不知誰喊了一聲,桑柏抬頭看到一道銀鏈掛在山坡的東北面。

“還是熱瀑布!”

隨着一陣小微風吹過,隱隱的一股子硫磺味傳到了眾人的鼻孔中。

當眾人快到了山頂的時候,大家發現一道溫熱的小溪出現在了眾人的腳下。

桑柏伸出手。

“嚯!好燙”。

瞬間縮回了手,桑柏喊了一聲。

和桑柏一樣的還有四五人,大家都驚嘆於這道小溪水的溫度。

站在這個位置,大家就可以看到瀑布出現的位置了,在山頂上,有道巨大的裂縫,瀑布就是從這道裂隙中流淌出來的。

桑柏這時候有點懵圈,因為就在裂隙的上面,自己種的那一株野核桃樹立於其中,那感覺就像是這株核桃樹把這個山體給'擠'裂開來一樣。

“快看,那邊山腰還積了個潭!”

“小半山腰那裡也有個小點的,從潭子那邊分成了三道,一道怕是入了後山,另外兩道匯入了村前的小河”。

同來的眾人紛紛嚷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