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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振邦看到如此的三姨娘,心都快要碎了,嚴肅的臉上難得浮現一抹溫柔“別瞎說,你肯定會好好的,咱們還有一輩子要過呢——”

柴秋桐聽這兩個人的對話都起雞皮疙瘩了,以前那個嚴肅的老爺子去哪兒了,哪裡還有一種大家長的樣子,完全變成了繞指柔了。

問題是這兩個人吧要是在年輕個一二十歲她或許還能理解,這都多大了,三姨娘還好說,雖然上了些年紀,到底是保養好,嬌媚不輸往昔,可是老爺子都多大了,不看看這兒子媳孫男嫡女的都在一旁,你老倒是避諱點啊。

不只是柴秋桐這麼想,就連龔玉芬都有些紅了老臉,“爹,給三姨娘弄點濕巾敷敷,看看有沒有效果——”

老爺子長嘆一聲,只能如此辦了,心裡打定了主意,明天就算是跪着求這些官差也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三姨娘,這一路勞頓,本來好身體都承受不了,就別說帶着病趕路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大家都睜開眼睛迎接嶄新的一天的時候,曹振邦發覺自己懷裡的這個女人已經沒了氣息了。

“靜雯,靜雯,你醒醒啊——”

大傢伙也被老爺子這凄厲的喊聲給嚇了一跳,紛紛的圍過來查看,可惜此刻三姨娘已經沒了氣息。

曹雲鵬把手指頭放在三姨娘的鼻子下面,然後搖搖頭“沒氣了,爹,節哀順變吧——”

睡好的官差打開門就發現屋裡竟然死了個人,這死人他們肯定不能帶走啊,只能留在義莊。

“我求求你們給她買個棺材吧,我給你們磕頭了,銀子等我們到地方了,我指定讓我孫女還給你們,靜雯跟我一輩子,到死也沒落個名分,是我對不住她啊——”

曹振邦老淚縱橫,抱着三姨奶奶的身體哭的那叫一個慘啊,真是聽着落淚聞着傷心,可是在場的人尤其是他的三個兒子卻面色深沉。

為啥呢,他們的娘當初沒了的時候也沒見過老爺子這樣,同樣是父親的女人,這差別和待遇也太大了,而且她娘為了曹家不能說兢兢業業,可也是費盡了心思,恪盡職守。

曹雲祖看着如此的父親只能嘆口氣,給兩個弟弟使個眼色。

“爹,別傷心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是咱們不儘力,而是有心無力啊,等回頭讓水瑤幫着處理一下吧——”

官差看老爺子磨磨唧唧的樣子,本來還給兩份薄面,看這老頭那樣子,這火也不由得被拱起來了。

語氣自然就不耐煩了,“行了,趕緊的鬆手,我們通知義莊過來收屍了,趕緊的出發吧,如果不按照預定時間到達,你們也知道這後果很嚴重,恐怕那頓刑罰沒幾個人能挺過來,我勸你為了你自己的家人還是省省吧,死的人永遠沒有活着的人重要——”

因為曹振邦早上這麼一墨跡,人家官差乾脆連飯都沒讓他們吃,就這麼直接押人上路了,別看大家嘴上不說,可是各自的心裡估計肯定沒輕罵曹振邦,因為這一路上也沒人開口說話。

本來在暗處跟蹤的冬兒看到曹家出了這麼個事,有些奇怪,昨天看着老太太挺好的,怎麼突然就沒了,心裡不是沒有懷疑,偷偷的打聽了義莊上來的人,在斷定宋靜雯的確是死了之後,他才又跟上了曹家的隊伍,在他的思維里,這人都死了,也沒留下來的必要了。

可惜等水瑤他們知道這事情的時候已經晚了,再派人過去尋找的時候,三姨奶奶曹靜文的屍體竟然失蹤了,連義莊上的人都不知道這屍體是怎麼回事,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沒了。

“水瑤,你看這事?”

看着手上送來的消息,水瑤一臉的陰沉,三姨娘突然死了,屍體也失蹤了,她怎麼看都覺得透着一種古怪,得病得的莫名其妙,死得也太快了,就像當初老夫人的死給她的感覺是一樣的。

“這事肯定不太對勁,但是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或許是曹雲軒出手了?可是他到底意欲何為呢,畢竟他也是曹家的人,宋靜雯留在曹家很可能回坐上老夫人的位置,難不成他是心疼他娘了?

一切真的不太好說啊,你說沒了這個宋靜雯,這事情咱們就沒法繼續追查下去了,不如這樣,安排人演齣戲,等曹家人到了之後,咱們得先下手為強,可別再出現宋靜雯的情況,一點點的排除,你說呢?”

莫成軒是看眼不怕亂子大的人,越是渾水就越能摸到魚,這個道理他非常的清楚。

“那有什麼不可以的,早就應該這樣了,要我說,當初就應該先試探那個老妖婆子,現在找人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這老虔婆是死還是活啊。

對了,聽說曹家的財產都充公了,那你爺爺弄的什麼南京書院是不是也歸朝廷了,據我得來的消息,你那個五叔當初可是協助管理的,還有那個宋靜雯的大哥——”

提起這個人,莫成軒一拍腦袋“你趕緊的給徐五他們去信讓他們查查那個老婆子的大哥究竟哪去了,說不准他就是跟着個外甥在一起的。”

水瑤皺着眉頭說道“這個南京書院恐怕是跟幾個人合夥開的,當然這裡面肯定也有宋靜雯他哥的股份,我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官家是怎麼處理的?”

莫成軒眨巴眨巴眼睛“”這好說啊,換一個人持有股份唄,銀子歸朝廷,就算曹家出事了,這該是人家的東西肯定不會因為曹家的事給弄沒了,他們是生意上合作,又不是謀逆勾結,我覺得說不準那個宋家打哥還守在那裡呢,這事說白了跟他也沒多大的牽扯——”

就在水瑤他們快要失去耐心的等待中,曹家的人姍姍來遲,看這一干眾人,連水瑤都快認不出來了,一個個都跟乞丐也沒多少區別,你想啊這一路上人家也不會讓你去洗漱什麼的,能混口吃已經不錯了,在這麼連續的趕路,能幹凈到哪裡,即便是柴秋桐他們知道自己身上都快餿了,可是這種困局他們沒辦法解決,誰讓他們是流放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