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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皇后?高珩聞言眉角一擰,沉下臉色在口中默念道,“又是皇后……”

“我看你好像...也沒有很驚訝的樣子。”

程金枝歪過頭目光游移地注視着高珩,見他眼中的清肅之意多於驚訝,不免覺得有些意外。

“景嬪從前就是因為得罪皇后才被父皇打入了九幽台,皇后想殺她並不奇怪。”高珩淡然地說著,眼角映着幾分疑色,“奇怪的是,為何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她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殺了她?除非,皇后有什麼非得殺人不可的理由。”

“像她這樣不擇手段的人,一旦自己的安危受到威脅,當然會趕盡殺絕。”

程金枝意味深長地說著,眼眸中靈光閃爍,心裡更是已經一片明徹透亮。

高珩所提到的“這個時候”,正是自己被困在九幽台的時候。

趙皇后恐怕就是擔心景嬪存有異心,會將心中的秘密偷偷地告知於身為燕王妃的程金枝,借高珩之手向她復仇,這才急迫地想要殺人滅口。

而從高珩口中,她也大約了解到,景嬪李氏是在高珩五歲之時入宮的。

雖然她出身小門小戶,家世並不顯赫,不過當初為妃時也曾承寵風光一時,並且還曾生下過一位皇子,即周帝的第七個兒子高琦,不久之前才剛剛成年,被封了“懷王”的爵位。

自景嬪入九幽台之後,高琦便被養在庄妃宮中,直到成年之後才在外有了自己的府邸。

但由於其性情柔弱,碌碌無為,加之養母庄妃身體有疾已經卧榻多年,只是掛了個妃位的虛銜,所以並不受到周帝的器重。

而景嬪之所以會淪落至此,是因為十二年前,皇后突然以景嬪企圖謀害太子一罪向周帝高發景嬪,最重要的是,景嬪自己竟然也供認不諱,這才致使周帝龍顏大怒,連冷宮都不願讓她居住,而是將其終身監禁於九幽台,與自己的親子分離,直至今日慘死於困室之中。

而懷王高琦當時年紀尚小,對母親的印象本就不深,又因為一直都被人罵作是卑賤罪婦的兒子,一直活在母親負罪的陰影之下,所以對景嬪心中有恨,即便知道她就被關在九幽台,卻很少去看望她。

至於景嬪當年是否真的有謀害太子,很多人其實都在心裡持着保留的態度,暗地裡也是眾說紛紜,只因為景嬪自己已經俯首認罪,也就沒有人再敢替她多說一句,免得遭來牽連之禍。

“看來景嬪娘娘的確沒有說謊。”

聽聞景嬪的遭遇,程金枝垂下眼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心裡酸楚不已,情緒稍有起伏。

“她當年一定就是因為偶然得知了皇后的秘密卻被皇后發現,皇后又利用懷王做要挾逼她認罪,所以她才不得不承認自己有罪,就這樣斷送了青春,也斷送了自己的一生。”

“紅顏未老恩先斷,最是無情帝王家,歷朝歷代在這深宮之中,和景嬪還有七弟有相同遭遇的,實在不勝枚舉。你若是見多了,麻木了,也就不會在這裡傷心慨嘆了。”

高珩神情漠然地抬頭,眼中的傷感之色疾閃而過,隨即恢復了堅毅如鐵的執着。

程金枝知道,他此時此刻,一定是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作為曾經同樣被周帝厭棄,從小就和母親在宮中受盡欺凌和壓迫的皇子,他的境況比起能夠一直能夠安然留在宮中和養母身邊長大的懷王,其實還要凄苦艱難許多。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雖然我一直盼着你能將太子取而代之,但是...如果你真的有朝一日能夠坐上皇位,我想我,或許也不會那麼開心吧?”

程金枝低下頭抿起了嘴角,心裡突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湧起了一股十分複雜的情緒。

“你怕,我也和所有帝王一樣,變得冷酷無情?”

望着高珩幽邃深沉的眼眸,程金枝目光一凝,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默然半晌,卻還是欲言又止,最後只是簡單地道出了一句。

“其實我覺得,咱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只要大家都平安無事。”

高珩湊近程金枝劍眉一挑:“你想說的,就只是這樣嗎?”

“那個…而且皇帝,不是要娶很多老婆充裕後宮嗎?”程金枝有些不自然地拿手扯着被子,“你說他今天寵幸這個明天冷落那個,還有一堆女人為了他爭風吃醋,也怪鬧騰的。”

“我看這個,才是你最想說的吧?”

高珩望着程金枝有些憋屈的臉蛋,知道她心中所慮,不禁打趣一笑。

漸漸地,他嘴邊的笑容開始淡去,轉而覆上了一層黯然神傷的陰霾,既清冷,又孤寂。

“金枝,很多事,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僅是為了自己。”程金枝略顯激動地注視着高珩,“如果太子繼承皇位,他和皇后如此心狠手辣,第一個剷除的,一定就是燕王府。你是為了保全自己,也更是為了保全母妃和那些你所珍視的人。”

“母妃和你,就是我最想保全的人。”高珩溫柔地撫過程金枝細膩的臉龐,眼底深處流淌着一絲殷切的期許,“我只希望你們能夠安然無恙,一世長安。”

“殿下……”

程金枝深情款款地抓住高珩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剛想說些肺腑之言,卻聽高珩調轉臉色道:“至於你所擔心的問題,其實並不是問題。”

“什麼?”

“那些帝王充裕後宮也是為了綿延子嗣,所以,只要我們多生兩個孩子,本王一定答應,只專寵你一個人。”

“誒?怎麼突然扯到孩子上去了?”

程金枝見高珩一臉別有深意的戲虐之色,內心雖然感到有些許害羞,可表面上還是不依不饒,態度冷硬道,”那如果我就是不生呢?你是不是就要充裕你的王府後院了?”

“你覺得呢?”

高珩輕飄飄地說著,臉上盡顯曖昧之色,突然抬手解去床邊的簾帳,隨着帘子輕輕落下,便將二人圍在了芬芳四溢,暖意蒸騰的芙蓉帳之中。宮哲c說帘子:“嗯...今天天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