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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發自己的好姐妹,奴婢心中也是百般煎熬,所以考慮權衡了許久,才斗膽前來向晉王殿下道出實言,也好替自己求個心安。如今所做皆是分內之事,燕王殿下如此謬讚,奴婢實在愧不敢當。”

聽完高珩所言,玉壺好像對這番話很是介懷,匆忙俯下身子急切地解釋了一通,生怕哪裡做的不妥,會讓主子對自己產生誤會。

而高珩的說這番話時雖然語氣平平,面容沉寂,乍聽之下確實只是番尋常的誇讚之言,但程金枝心思機靈,默默揣測了片刻,還是聽出了這番話中的言外之意。

她很了解,依照高珩向來沉默寡言的個性,一般不會像這樣隨意出言去對一個人橫加讚譽。

何況還是對這麼一個素未謀面的婢女。

不過介於玉壺還在場,她並沒有直接說出口,可心裡卻不由泛起了一陣嘀咕。

她總覺得,高珩似乎並不相信這個叫玉壺的婢女所說的話。

“三哥說的對,你和冰心畢竟情同姐妹,可最後還是肯出面向我們指證她,確實勇氣可嘉,等這件事順利解決,本王重重有賞。”

高勛不諳城府,性子耿直,倒沒有聽出高珩的弦外之音,回頭見玉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連忙出言安慰了幾句。

“晉王殿下不怪罪奴婢此時才來告知已是恩澤,奴婢不敢再領什麼賞賜。只希望奴婢此舉能助殿下儘快平息這場謠言,挽回殿下和燕王妃的聲譽,也讓三位主子不必再為這些不實的傳言而煩惱。不過奴婢確實想不到,冰心她竟然會......”

玉壺一臉誠懇地說著,說到後來竟然小聲抽泣起來,這更加讓從來就見不得女子落淚的高勛為之動容,把跪在地上的她給喊了起來。

“晉王殿下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啊。”

程金枝調侃一笑,隨即看向了面前神情感傷的玉壺:“玉壺,你的心意殿下當然明白。這件事情到底是否真為冰心所為,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不會冤枉好人,但如果真是她做的,我們也絕不會輕饒。”

她說到此處故意停頓片刻,側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高珩,見他微微頷首示意,當下心領神會,便朝着門外喊道:“來人,去把冰心叫過來。”

程金枝之所以多此一舉,除了想對玉壺留個心眼之外,也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

雖然玉壺之前曾多次表示不願意當面指證自己的好姐妹,但真聽到程金枝差人去喊冰心時,她的表情異常平靜,沒有顯出絲毫的慌亂之色,就彷彿已經知道冰心此刻不在府中。

程金枝凝滯目光,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心裡愈發覺得這個女子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古怪。

“什麼?冰心?她不是......”

而經常後知後覺的高勛見程金枝明知道冰心已經畏罪潛逃,卻還要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去召她前來,疑惑之餘剛想開口,即刻就被程金枝給打斷了。

“玉壺,我知道這麼做有些難為你。但是一會兒冰心來了,你可一定要把你所看到一切都清楚明了地講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叫冰心的丫頭,還有什麼話好說。”

程金枝故作認真地說著,沒有去理會一臉不解的高勛,可內心深處還是暗暗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疑過了頭。

好不容易確定冰心就是太子派到晉王府的眼線,現在只要那些派出去的人趁她現行之際將其抓回,再加上玉壺這個有力的證人,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她實在不想再節外生枝,把懷疑的矛頭指向玉壺,又多給自己增加一個麻煩。

“奴婢...明白。”

玉壺眸色微轉,抿着嘴回了一聲,言語間透着几絲為難之意。

程金枝滿意地點點頭,故作不滿地朝外頭張望了幾眼,語氣中透着些許不耐煩的意味。

“不就是去喊個人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喊過來?”

而待她剛說完,片刻之後,只見剛才領命去召冰心前來的小廝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稟燕王妃,小的和其他下人在王府四處找過,又去她住處看了一遍,都不見冰心的蹤影,不知她到底去了何處。”

“什麼?你說找不到她?”

程金枝假意裝出驚訝的樣子,回頭見高勛無動於衷,相反還有些無言以對,轉過身來默默地朝他使了個兇狠的眼色。

在感受到程金枝眼中那股強勢威脅與逼迫惡氣息之後,高勛撇了撇嘴,只能無奈地一聳肩,也跟着假裝吃驚道:“她是不是因為害怕被我們拆穿,所以逃走了?”

聽聞這個消息,再去看程金枝和高勛的反應,原本神情有些愴然的玉壺,唇邊突然划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隨即語氣急切地小聲猜測道:“難怪奴婢剛才回房時,見房間內有被翻動過的痕迹。現在想來,難道是冰心回去收拾東西準備逃走?”

“這明顯就是做賊心虛。看來,這個冰心果然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程金枝語氣激動地一甩袖子,又對着正在旁邊一臉莫名其妙的高勛擠了擠眼睛。

高勛此刻心中已是一團亂麻,可礙於程金枝的眼神攻勢,也只能繼續演戲道:“是啊,沒想到竟然真是冰心做的。實在是我們疏忽,沒有派人看守後門,她一定是從那裡逃出去的,我這就派人去抓她回來!”

高勛話音剛落便風風火火地衝到門口,對着外頭的小廝下了一陣命令,乍看之下倒一點也不像是在裝模作樣。

“玉壺,你就先下去吧。冰心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走遠,我會即刻派人去抓她回來。等抓到她,我會再派人找你前來與她對峙。”

程金枝忍笑瞄了一眼還站門外的高勛,這才接着道:“記住,你從這裡走出去之後,別對任何說起關於冰心的事,也別說你來過這裡,對我們說過些什麼,知道了嗎?”

見程金枝說的一本正經,絲毫沒有裝腔作勢的樣子,玉壺也跟着連連點頭,行過禮之後就轉身步出了偏廳。

目送玉壺逐漸遠去,程金枝這才放心地長出一口氣,回神見高珩已經走到身旁,便雙手叉腰轉過身子怨念地瞪着他,迫不及待地想將滿腹的疑惑全盤托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