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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人?”

望着周圍這些來勢洶洶黑衣人,顧寒清心中驟然一緊,抽身擋在程金枝面前,深深地聚攏了眉峰,手裡握緊了藏在袖中用來防身的匕首。

這些黑衣人觸目所及之下約莫有六七個,他們各個皆身着黑袍,臉罩黑布,讓人無法窺探其面容和身份。

顧家家大業大,雖然在外樹敵不少,但是這兩年隨着顧寒清移居京城,畢竟皇城之地,天子腳下,各方勢力都不敢輕舉妄動,很少敢這樣明目張胆地進行刺殺。

可如果眼前這批人不是衝著自己這個顧家少主而來,那唯一的可能,便只有身後的程金枝了。

只是,程金枝區區一介弱女子,縱然有人對她懷恨在心,也不至於如此勞師動眾,派出這些殺手一般的厲害人物,跑到大街上來圍追堵截。

還是說,因為程金枝還有一層燕王妃的身份,所以這些人根本就是衝著高珩來的。

“把你身後的女人留下,不要多管閑事,否則休怪我們刀劍無眼。”

還未等顧寒清看出端倪,隨着為首的黑衣人一聲惡狠狠的高喝,這些人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一聽這些人竟然是衝著自己而來,程金枝登時臉色一僵,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幾位大哥,我和你們無仇無怨,你們這麼大的陣勢,是不是找錯人了啊?”

她一面抑制住發顫的身體,一面小心翼翼地從顧寒清的肩膀上探出頭來好聲好氣地說了一句,心臟卻已是狂跳不止。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自認一直都安分守己,不招惹是非,“何德何能”出門散個步就被一群武功高強的殺手盯上,這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是燕王妃,沒錯吧?”

只見那為首的黑衣人將手中泛着寒光的長劍指向程金枝,眸光冰冷地揚起了下巴。

“不是不是,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燕王妃,我只是個普通女子,連燕王殿下的面都不曾見過呢,怎麼會是王妃啊?”

程金枝聞言硬着頭皮連連擺手,見那黑衣首領的眼中全無信任之意,又趕緊添油加醋道:“再說了,現在燕王府可不止一個王妃,你們可得搞清楚你們要找的到底是哪一個?”

“靖國公府家的三小姐,程金枝,這一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糟了,這些人對我的身份一清二楚,看來還真是來找我的。”

程金枝心中暗道一聲不妙,手上抓緊了顧寒清的衣袖,苦着臉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寒清,你出門沒有帶隨從嗎?光憑我們兩個,被他們抹了脖子還不是三下五除二的事。”

“沒有,我今日特意沒有讓他們跟來。”

顧寒清重重地沉一下一口氣,一隻手覆在程金枝的手背上以示安慰,表面上雖然波瀾不驚,可心中卻已是心急如焚。

這批人既然是衝著程金枝而來,必然會對她不利,而自己又只會一些防身之術,若想讓程金枝全身而退,勝算實在微乎其微。

加之此時夜深人靜,萬籟俱寂,街上早已人跡罕至,家家戶戶也都處於睡夢之中,此地離燕王府又尚有一段距離,即便想要尋求他人救助,若不能突出重圍,也是無計可施。

“廢話少說,不想死就快讓開!”

話音剛落,只見那為首的黑衣人一個飛身而起,頃刻間便已經躍然眼前。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都趁勢出動,紛紛向程金枝快步逼近,人影晃動之間,很快就有一隻強有力的手擒住了她的肩頭。

“放開我,放開我!”

程金枝拚命地甩動手臂想要設法掙脫,見絲毫不起作用,便直接扭頭張嘴狠狠地朝着手腕處咬了上去,疼得那黑衣人齜牙咧嘴,猛就縮回了手。

就在這時,只見顧寒清眸光一凜,抓着程金枝一個轉身,反手接過匕首在空中劃開了一個冷冽的弧度。

這把匕首產自西域南疆古國,是當年顧寒清的祖父於偶然間花重金求得,號稱斬人無血,削鐵如泥,是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器。

剎那間,像是空氣在突然被割裂一般,隨着一道極具威力的寒光閃過眼眸,這把看似不起眼的匕首,竟然將這些人手中的長劍划出了一道缺口。

這批黑衣人沒有料到這把匕首竟如此厲害,一時間全都不約而同的放慢了手上的動作,但僅僅片刻,他們又重新趁勢而起,不留一點喘息的空間。

由於對方人多勢眾,顧寒清縱然有利器在手,可以他一己之身始終無法招架,只能拼盡全力時時去護程金枝,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但他知道,面前的形式岌岌可危,如果沒有外人前來相救,無異於瓮中之鱉,插翅難逃。

而程金枝絲毫不會武功,只能抓着顧寒清的衣袖左躲右閃,像在玩極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只見她腳上亂踢,手上亂抓,急得大喊大叫,雖然都是些三腳貓的手段,卻也在不經意間踢開了幾個想要接近她的黑衣人。

這時候,她也逐漸發覺,雖然這些人手裡都拿着兵器,卻並沒有想要趕盡殺絕的意思。

否則這個時候自己早就已經被捅得血流成河,倒地不起,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正這樣暗自揣測着,忽聞身邊的顧寒清突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程金枝緊張地回頭一看,只見他被長劍劃傷了手臂,手中的匕首也跟着悄然落地,發出了輕靈的聲響。

緊接着,幾把長劍已經從不同方向齊齊指來,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你這把匕首很厲害,可惜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寡不敵眾的道理,你早該想到。”

黑衣人首領蹲下身去撿起顧寒清掉落的匕首,饒有興趣地仔細端詳着,眼中泛起了一道陰冷的幽光。

“你們放開他!”

見顧寒清的性命危在旦夕,再看他手臂上那道深長的,不斷往外滲血的的傷口,程金枝心頭一沉,立時臉色大變,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對不起,我當年沒能做到時時護你周全,現在依然沒有做到。我想,如果這個時候殿下在,他一定能夠保護好你。”

看着顧寒清因為傷痛而愈發蒼白的臉色,和他眼眸深處所流淌着的,那一抹痛徹心扉的內疚和自責,程金枝抿緊唇角,雙眸含淚地搖了搖頭。

“別傷害他,別傷害他……”

程金枝聲嘶力竭地喃喃低語着,眼見他們下一秒便要收起刀落……

突然間,只覺後腦勺被人一陣重重的敲擊。

然而還未等她看清眼前的一切,兩眼一閉,便全然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