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一愣，以為自己理解錯了。
“我看他在大門口蹲了半天也不敢進來，就好心幫了他一把。他說是你讓他來的。”
“他是國師？？？”
鬍鬚男子聽到蘇漾的話，一臉震驚。見蘇漾點頭之後，倒吸一口涼氣。
這俊逸瀟洒的小少年是北陵國師？
那個殺人不眨眼，惡名傳天下的護國惡魔，竟然……
北慕寒欣賞了一會兒他的反應，冷聲問道：“你就是那個從九州來的占卜師？”
鬍鬚男子緊張地咽了咽唾液，動作緩慢地點了下頭，然後聽見他又問。
“聽說你斷言北陵有妖女現世，還特意為了此事跑過來？”
“沒、沒錯。”
“那你說說看，你是怎麼確定那妖女身份的？”
北慕寒是真想知道，他一個九州人，從未見過簫九兒，也不是被簫家找來的騙子，那怎麼就可以言之鑿鑿，把矛頭指到簫九兒身上去？
他真心發問，但那男人卻一直不回答，只是渾身發抖的看着他，讓他有點不耐煩了。
“不回話是想當啞巴的意思？那好，我成全你。”
北慕寒若有所思的點頭，嚇得那男人差點要哭了。
蘇漾見狀，還挺同情這人的。
聽說這占卜師住在宮裡，所以肯定知道北慕寒昨夜血洗東宮的事兒了。
再加上北慕寒凶名在外，就連鄰國三歲的孩童都知道，北陵有個惡魔國師，誰惹他不高興就要被殺死。
所以，這占卜師聽到北慕寒要見他，下意識地就想跑。
但他跑了以後倒霉的就會是蘇修平，於是蘇修平警告他，已經在城門處安排了人手，只要他敢跑，就定要他性命。
“國師問你話呢，他又不吃人你怕什麼？”
蘇漾用胳膊肘頂了下那已經嚇傻的占卜師。
“問你什麼就答什麼，答好了有賞。”
答不好就下輩子再見吧。
後半句話蘇漾給咽回了肚子里，生怕把人嚇暈了，他還得負責救。
占卜師深深呼吸，硬着頭皮答道。
“我是根據卦象以及夜觀天象得出的結果，天有異象……妖女已經降臨人間！且就在北陵！”
北慕寒眸光微閃，追問：“北陵人口眾多，你如何確定那人就是簫九兒？”
“是先知告訴我的！”
占卜師情緒突然有些激動。
“我正是夢見了先知之後，才推出了此等兇險怪異的卦象！
卦中顯示，此妖女己巳年，丁丑月，甲戌日甲子時出生，且出生時便天有異象！
國師大人，此妖女妖力不凡，若不及時剷除定會後患無窮，還望國師英明，儘快將此妖殺死！”
這占卜師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北慕寒和蘇漾聽他自言自語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功夫。
期間，他除了提供出卦中妖女的生日時辰外，也就沒別的有用信息了。
倒是把他夢中的先知大為歌頌了一番，還有就是懇求北慕寒快點出手，以絕後患。
北慕寒知道占卜師這一行人數極少，百年左右才出一個真正有本事的。
而且壽命不長，基本活個三四十年就重病離世，十個有九個又都是瘋瘋癲癲的。
他上一次遇到真正有點本事的占卜師還是在五年前，所以他來了北陵。而這一次……
占卜師雙手按在桌面上，居高臨下地與北慕寒對視。
“殺了她！否則人間將大亂！神族會有一場大劫的！”
北慕寒嘴角微揚，心情頗好，問：“你夢裡的先知有沒有告訴你，你們口中的妖女是有幫手的。”
“什、什麼……？”
占卜師怔愣着看他，好像突然從癲狂中清醒了過來，接連向後退了兩步，撞到了蘇漾身上。
“魔鬼……你是和妖女一夥的魔鬼……！”
他臉色蒼白的看着北慕寒，小聲嘀咕了幾句後，突然衝著北慕寒發起攻擊。
蘇漾站在他身後，下意識地伸手想把人拽住，可還是晚了一步。
他抓了個空，看着那已經揮劍衝到北慕寒面前的人，閉了閉眼。
“今天心情好，就留你個全屍吧。”
北慕寒垂眸瞥了眼倒在地上的人，語氣愉悅。
他轉身朝屋外走去，然後碰見剛從外面回來的北寅。
北寅這幾日與他分開行動，今天剛辦完事回來，就在路上聽到了許多奇怪的謠言。
站在院子里，北寅看着北慕寒嘴角噙笑的從屋裡出來，不由得愣住，有點懵的問。
“你把簫九兒殺了？”
北慕寒微微皺眉。“說什麼胡話。”
“那我怎麼聽外面的人都在傳簫九兒死了？還說她是什麼妖女……”
北寅聞着屋裡飄出來的血味，納悶地走到門口往裡瞧了瞧。
見躺在地上的是個陌生面孔，更加好奇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
“我昨日感覺到你的靈力波動，還以為你終於忍不住把簫九兒給撕了，結果撕的是別人？”
北寅雙手抱胸的倚在牆上，忍不住調侃。“你小子就是這麼控制自己的？”
“多事。”北慕寒斜睨他一眼，解釋：“他們把她關進天牢，我隨手把人救出來而已。”
“北爺，隨手一詞可不是您這麼用的。”
顧炎從屋裡冒出了頭，趴在窗沿上，探出半個身子插話。
“您是一路殺過去的，我跟在後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北寅皺眉：“關進天牢？那丫頭又闖什麼禍了？你發這麼大的火，難道她是被嚴刑拷打了？”
北慕寒表情僵了僵，聽見顧炎又多嘴的說——
“嚴刑拷打？誰敢動她啊！光是關她兩天，老皇帝都被你家主子給活埋了。這要是真把簫九兒打個半死，全京城的人還不都得跟着陪葬啊！”
“就你長了張嘴？他問的是我，你答什麼？”
北慕寒不爽看過去，一個冷眼讓顧炎立刻閉嘴。
北寅意味深長地看着北慕寒笑，滿臉都是嘲諷。
北慕寒看出來了，乾脆躺平任嘲，因為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是有些過火，沒什麼可辯駁的。
對於簫九兒被關進天牢一事，他就是不爽。哪怕重來一次也還是不爽，還是會發脾氣。
他的人，他連大聲說一句都捨不得，他們憑什麼把她關進那種地方？
她最討厭陰冷潮濕之地，他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