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得住在我這兒沒錯。我已經和皇上說了，你是被我從宮中帶走，來國師府為我朋友解毒。”
北慕寒看着她，淡聲回道。
“所以一切風波都與你無關。皇上讓我明日帶你進宮，看他那一副吃了不幹凈東西的表情，八成是想問你簫貴妃懷孕的事。”
“你……”
簫九兒蹙蹙眉頭，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然後向後退了兩步，滿身戒備。
“你肚子里又醞釀什麼壞水呢？幫我有什麼目的？”
北慕寒挑眉：“我就不能單純的只是想幫你？”
“說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不信。”
“那不就得了。”簫九兒翻了個白眼。“所以你還不如乾脆說出來，萬一我腦子進水配合你了呢？”
北慕寒沉默片刻，似乎在考量她腦子進水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簫九兒聽到這話笑了，沖他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我告訴你實話。”
北慕寒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破例照她的話做了。
簫九兒沒想到他這麼聽話，笑着又勾了勾手指。
“低頭，靠近點。這可是秘密，不能讓別人聽見。”
少年依舊照做，低下頭來，身上清冽的氣息也隨之飄了過來，將簫九兒環繞其中。
簫九兒原本只是想耍他玩，畢竟在他身上吃了太多虧，心裡總憋着一股氣。
可現在，她看着他站在她身前，配合她的指令。好看的臉上也沒了往日那拒人千里的冷漠，多了一絲她從未見過的乖巧。
小狼狗突然變小奶狗，戳中簫九兒某個奇奇怪怪的點，讓她的心猛然加速跳動。
然後，她又想到能讓他改變的原因，心就像是坐了過山車，從最頂端疾速衝下來時的那種失重，墜入谷底。
溫柔聽話只是因為她像那個人，而不是因為她。
簫九兒瞬間清醒，苦笑了一下後嘆氣。
“我是你祖宗。”
她附在他耳邊輕聲開口，感覺到他身子一僵，眼中有殺氣浮現，舒服了。
“臭小子，找替身找到你姑奶奶我身上來了，真有你的。”
簫九兒伸手將他推開，滿臉嫌棄。
“你最好清醒一點，別噁心我，也別噁心你喜歡的那個人。沒人願意當別人的替身，同樣，也沒人願意別人當自己的替身。”
簫九兒說完，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她站在院中左右看了看，想去找星星帶他走。
她轉了一大圈，最後在廚房找到人。卻見小傢伙正滿嘴是油，一臉幸福。
顧炎忙得滿頭大汗，還在給他烤肉，北寅則是坐在他身旁，當著奴才喂他吃東西。
“你為什麼要給我做好吃的？”星星一邊吃，一邊疑惑地問顧炎。“你是不是在肉里下毒了，想毒死我和九兒？”
“你還別說，我真想過這個事兒。可惜啊，有心沒膽。”
顧炎重重嘆氣。
“我怕萬一葯不死你們，會被反噬。又怕萬一葯死你們，某人讓我陪葬。”
顧炎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畫面，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不可思議地看北寅。
“你主子竟然不喜歡男人？我可是親眼看見了，他摸人家小姑娘手了！”
“看的不準，他只是抓了一下她手腕。”
“那四捨五入就是牽手了，再四捨五入就是親小嘴了，再四捨五入一下，就是洞房了！”
“你可真是個奇才。”北寅被他四捨五入的樂了。“照你這麼四捨五入下去，他倆現在是不是應該結婚生子了？那孩子說不定……”
北寅推了下星星的小屁股。
“喏，說不定都有這麼大了，會打醬油了。”
“那這節奏是有點快哈……”
顧炎看了星星兩眼，還是不願意相信北慕寒竟然會跟女人有肢體接觸。
他認識他多少年了？真就沒在他身邊見過什麼女性生物。
這麼說來，簫九兒確實是個例外，雖然是個傀儡，但好歹算女的。
“對了，我問你個事兒。”
顧炎蹲下身子，神秘兮兮的沖北寅笑。
“簫九兒到底是誰的傀儡啊？我上次問北爺，可他不告訴我。”
“他都不告訴你的事兒，我就會告訴你了？”北寅餘光瞥了眼窗外，嘴角微揚。“要不你去問問簫九兒？”
“不去，我躲她還來不及呢！這兩次真是快被她搞死了，老子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種苦，太憋屈了。”
“憋屈就來找我算賬啊。”
屋外忽然傳來簫九兒的聲音，嚇得顧炎身子一晃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慢慢回頭，像是見鬼一樣的看着門口的女子，緊張地咽了咽唾液，打招呼。
“簫姑娘，你醒啦？正好，過來吃點東西！”
“少來這套，是誰把你醫好的？”
簫九兒走過去一把將他拽起，摸了下他的脈，不可思議。
“竟然能解得了我的毒，北陵還有如此高手？我怎麼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大城市來的，你沒見過。”
顧炎收回自己的手，警惕地離她遠一點。
簫九兒見他的反應，嗤鼻一笑。
“真想毒你的話，躲也晚了。看在我兒子今天吃了你一頓飯的份兒上，我就放過你。不過……下次要是再聽見你造謠說我不是人，我拼了命也要弄死你！”
簫九兒想起自己剛剛聽到的對話。
“你才是傀儡，你全家都是傀儡！”
她氣得咬牙切齒，狠狠瞪了他一眼。抱過已經吃飽喝足的星星，憤憤離開。
顧炎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喃喃低語。
“我全家要都是傀儡，那九州可就毀了。”
北寅被他逗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出了廚房去找北慕寒了。
北慕寒在書房，冷着一張臉，手裡拿着書卻半天都沒翻過一頁。
聽見推門聲他看了一眼，見是北寅後，又垂眸繼續看書。
“有點問題問你。”北寅坐到椅子上直白髮問。“怎麼分辯傀儡？”
“最簡單的就是弄死，一目了然。”
“那要是弄不死的呢？”
北寅翹着二郎腿。
“別唬我說你不知道，你可是傀術老祖，那鬼東西就是你造出來的，你比誰心裡都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