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沒想到她前面認認真真說了那麼多，結果後面跑偏的一塌糊塗。
簫九兒想象着謝景安禿頂的樣子，感慨。
“我要是他，也一定氣死了。”
墨白輕笑出聲，幫她轉回正題。
“說說，想找我聊什麼？”
簫九兒笑容微僵，視線落到對面的人身上。
“星星這兩天的狀況很不對勁，他一直在睡覺，又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小孩子玩累了就要睡覺，這不是很正常？”
“但他的睡眠時間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而且昨晚他哭着醒來，說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北慕寒。”
“夢見他又如何？”
“星星說，他夢見了很多很多年前見到北慕寒的場景。我想知道這個很多很多年，指的是什麼時候？”
“小孩子的話何必當真？”
“星星不會對我說謊。而且他還說當時你也在場。他看到死了很多人，遍地的屍體，看到北慕寒被很多人圍在中間。”
墨白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竟然記得？
墨白：“那臭小子還和你說了什麼？”
“說他雖然只有三歲，但是卻已經活了很多年。”
簫九兒說完這句話，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握了握拳頭，目不轉睛地看着墨白。
“星星到底是誰？”
簫九兒心中抱着一絲希望。
她希望能從墨白的嘴裡撬出來點什麼，但又清楚他的話不是那麼好套的。
除了他，沒人知曉星星的來歷。
想知道真相，就只能問他。
而他之前已經否認過一次星星的身份了，再問，恐怕……
“你希望他是誰？”
出乎簫九兒意料，墨白竟沒有直接否定她的想法，而是反問道。
“是你兒子？”
簫九兒的心猛地一顫，隨之加速跳動。
她睜大雙眼和墨白對視，一時間都忘了說什麼。
她屏住呼吸，努力去分辨墨白這話是不是在戲弄她。
墨白饒有興趣地看她，見她不說話，又問。
“如果我說他真的是呢？”
“……你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你怎知我是在開玩笑？你難道就沒懷疑過，我這般護着他的原因？”
墨白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語速緩慢的說。
“他並非我妖族子弟，這些年我將他帶在身邊，外界都傳他是我的兒子，就連狐族內部都有傳言，卻始終不知他的母親是誰。傳言聽得多了，有時連我自己都要問問自己，到底把他當成了什麼。”
墨白目光迷離，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一會兒，他才掙扎出來，嘆了口氣又說。
“既然他和你坦白，說他活了很多年，那你猜猜，這個很多年到底是多久？”
簫九兒的腦袋亂成了一團，“明明是我問你問題，怎麼反倒……”
“是。”
墨白打斷她的話。
“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答案？現在我給你了。”
“！！！”
墨白突然鬆口，痛快承認星星的身份。
“你在大戰之前將他交給我，讓我護他周全。也正是因為如此，原本身為你召喚獸的我，才沒有在那場神魔大戰中出現。
這麼多年，外面一直在猜測妖魔兩族是不是鬧翻了，否則當年身為妖族首領的我，怎麼可能會不在你身邊？
但他們卻不知，我身上的擔子又有多重。
星星這臭小子天賦異稟，這兩日一直在睡覺也是因為體內的力量蘇醒的差不多了，他的身體需要足夠的體力去接收。”
簫九兒欲言又止，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他是我兒子，那……那為何過去這麼多年，他才只有三歲大的模樣？而且我昨夜也問過他了！他說他以前只見過北慕寒，卻不記得有見過我！”
墨白單手托腮，聽着她聲音帶着一絲哭腔，心都軟了一塊。
他的小九，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哭鼻子。
“我也沒想到他會記得那日的情景。如果我沒猜錯，那是他記住的第一件事。”
星星所說的，應該就是墨白帶着他離開蒼穹的那天。
墨九戰死，北慕寒出關，血洗蒼穹。
那一日，佔領蒼穹的神族，以及為數不多活下來的魔族，都被他殺得差不多了。
最後是他自己怒火攻心，才讓神族幾大戰神有機會聯手制服的。
聽說他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回神族殺了那幾個老東西，還把人皮剝了下來，掛在了神殿門口。
說實話，和當年那個動不動就要毀天滅地的北冥相比，墨白還是有點喜歡現在這個北慕寒的。
想起當年的北慕寒做過的一些事，墨白忍不住勸道。
“小九，你真的不考慮離那姓北的遠一點？這世界之大，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你眼界放開一點，總會找到再合你心思的。”
“……你是怕北慕寒發起瘋來不夠狠嗎？”
“嘖。”
墨白想起北慕寒那虐殺人的手段，真的堪稱一絕。
他一直覺得沒機會讓小九親眼見一見，實屬可惜。
那臭小子演戲的本事也是高，是連他這隻笑面狐狸都要甘拜下風的程度。
墨白：“至於星星為什麼這多年還只是三歲孩童的模樣，這恐怕就要問你了。”
簫九兒：“我？”
“沒錯。我也不知你當年究竟用了什麼咒術，總之這些年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一年只會醒一兩次。就連身體也和當初你把他交給我的時候一樣。直到三年前，他才開始變得像一個正常的小孩，逐漸長大。也是從三年前開始，我知道你快回來了。”
墨白長話短說，把簫九兒想知道的差不多都交代了，然後轉移話題。
“我聽說龍血印有反應了，也就是說你的靈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現在只差一枚靈核。所以，有沒有興趣闖一趟魔界？”
“去幹嘛？”
“魔界十大守護獸都在等你，只不過我也不確定，現在的你是不是能降伏他們。”
若真和神族打起來，沒有召喚獸肯定是不行的。
神族這些年養精蓄銳，和人族聯手，不單養成了一大批獸軍，還煉製了不少神器。
墨白雖然可以與她締約，但這樣還不夠。
簫九兒猶豫片刻，動了心思。
“我怕時間來不及。”
“螣蛇已經在去攔神族大軍的路上了，雖然留給你的時間，確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