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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的血滴,在朝陽下,恍若透明的紅瑪瑙。

最後順着那炫目凌厲的刀刃,滴落在泥土裡,似乎瞬間就染紅了,那片看着灰暗的土地。

剛剛那一往無前的攻勢,讓一向頗為自負的人都驚訝。他雖然出身陳家,卻是在自幼便得到過江湖上的劍客指點,身手在陳家排前三,如果說是近身交戰的話,他一身功夫甚至還強過陳洛。

如今雖然他只是一個探哨校尉,卻深得張文表和陳洛器重。被派往泉溪附近來偵哨,就是張文表怕衡州城外圍增加變數,有人破壞自己的行動。

陳方據聽曲去疾一行的出現,雖然不敢肯定諸人的身份,但是抱着寧願錯殺一百,不願放走一個的原則,還是命人設伏在這裡。本以為安排妥當,誰知道還是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就是面對曲去疾這個為首的頭領,他自己都認為可以垂手可得,卻不料在曲去疾手裡吃了暗虧。

一旁陳方的兩個助手都尉,眼神里有些驚訝,他們自然知道陳方的身手如何。平時他們幾個都尉加在一起,都不是陳方的對手。卻沒有想到曲去疾一個人對敵,居然沒有顯示出不敵。

這不但大大超出了兩個人的預料,也讓兩個人對這次任務,產生了一絲絲的擔憂,一時間都忘了出手攻擊。但是看到陳方憤怒而又有些發白的臉龐,兩個人頓時明白了過來,自己的上司陳方居然受傷了。

“殺!”

幾乎是同時一聲暴喝,這兩個人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將士在戰場就是需要勇氣。即使面對強過自己的對手,也應該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兩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即刻揮刀再次攻上。

那一往無前的攻勢,讓他們幾乎忘記了自己手裡是短兵,而曲去疾手裡是長長的斬馬刀。

兩個人自然知道,曲去疾手裡的斬馬刀,一寸短一寸險,指的不僅僅是對方的兵器,還有相對的距離和對方的身手。

但是兩個人的行動和反應,還是令人矚目和驚訝。不管對手是否強過自己,可是這一刻他們認為,只要是能夠近身,曲去疾手裡的斬馬刀就是一種阻礙。所以他們一往無前,所以他們瘋狂的迎上。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不待兩個人近身靠前,曲去疾腳下便用力一頓,屈身便躍起揮刀迎上,似乎不想給兩個人機會。

曲去疾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早已非當初的身手。試想可以和十二生肖的高手硬憾,這以不僅僅需要勇氣就足夠的。手中斬馬刀乍動便已經舞成一團刀花,絲毫不給兩個人近身的機會。

刀影更是直接的覆蓋兩個人的身形,在最佳的距離做出最強勢的攻擊。不但要震懾住陳方這些人,而且力求做到最快擊殺。

曲去疾心裡確實也有火,在這裡莫名其妙的遭到襲殺不說,還讓人當做了軟柿子捏。雖然明知道是自己這些人由軍士喬裝,但是也不容許這些人冒犯自己的尊嚴。

如果這些探哨真的遇到的是江湖豪客,光是這種無厘頭的阻撓行為,就該被江湖豪客擊殺百千次了。

江湖上的廝殺,歷來就沒有道理!快意恩仇,往往只在一念之間!哪管你是什麼勢力!

自己這些人不能暴露身份,那就一定要拿出江湖豪客的派頭。看着身邊的親衛傷了幾個,曲去疾便決定快刀斬亂麻。但是曲去疾心裡很明白,自己肩負的責任,所以想藉著這個機會,就勢斬殺這些人。

現在曲去疾只想殺一儆百,結束這場廝殺,後面還有大部隊隨行的軍隊,必須要做出最快的反應來。如果讓這些人探知,將會增加多少變數。自己一路疾馳而來,可是為了馳援潘崇徹。

即使是快速的迎敵,對斬殺這兩個人信心十足,他的目光還是無意掃過那個少婦的身影。

這是一個神秘的女子,雖然不知道是敵是友,至少目前還沒有造成影響。不管如何變數,曲去疾都不得不防,因為自己所肩負的責任太大。

一個嬌滴滴的女子,何況有着天香國色的容貌,曲去疾不相信世上有這種好事。不管她的身份如何,曲去疾不想輕易忽略。因為這是一個未知的因素,曲去疾不希望出現意外,但是現在很難控制住。

刀鋒鋪面,兩個人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殺機。

!!!

!!!

此時最憋屈的就算是張文表,本來他駐守楚南一地,也算是藩鎮里的一鎮諸侯。不說心裡存了什麼心思,只要楚地目前還是周行逢的天下,他就還可以在衡州逍遙,很多人都明白這一點。

當然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周行逢的兄弟,代表的是周行逢。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往往別人看不清他們的本質。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整個楚南地區,將會變成張文表的天下。因為他雖然兵力有限,可是他真正的決定着兵權,負責着嶺南南漢國和南唐國的接壤。

也許此刻張文表自己都想不到,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怎麼就會連連失利了。要說他就是在周行逢的手下,如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軍閥,偏偏沒有想到會碰到嶺南這個異數。

作為集聚力量的老窩,居然被人在後方突然佔領了,這是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意外,卻也是奇恥大辱。如果張文表連衡州城都無法奪回的話,還何以談論將來的事情。

因為楚地如今也算是地廣人稀,整個楚地勢力沒有多少兵力可以補充。這也是周行逢和張文表最擔憂,也是周行逢為什麼任張文表自己發展的原因。

張文表雖然統管了楚南大部分地區,其實真正有效管理的地盤真的有限。因為廣大地區都沒有人,實際上就是一個光桿司令。沒人沒有兵源,怎麼往外發展?

即使得到了最大的權利,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就是令張文表最鬱悶,和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