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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沽高高的旗杆,黑底金字,綵帶飄飄。

這就是一家在汴京城的酒肆,在集坊里雖然不稀奇,但是因為最出名的是,遠近聞名的烤全羊,所以還是足以吸引許多北地的人!

這時代北方人吃豬肉的還不多,大多數條件好的人家,都是以牛羊為主要肉類。看着那滋滋冒油的肉香味,饞的人垂涎欲滴。

二樓臨窗只有一桌客人,一個便服漢子一邊拿片刀,在面前那條架好的全羊身上,熟練的給片下幾塊肉,隨後放在桌上的盤子里。

桌子中間有個兩尺余長寬的火膛,底下裡面有着通亮的炭火,上面就架着一個四角的鐵架。鐵架上的羊肉滋滋冒油,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只怕任何人看着擺在面前的肉,都會感覺讓人食慾大開。家境殷實的人家,雖然也時常有烤肉上桌,只怕也很少吃過,這種方式的烤法。

尤其羊肉的那種香味,卻哪裡是尋常家廚可以調製出來的。就是沒有任何配料,都是味道誘人了。

桌上的酒,是有名的頭曲!

這種酒據說是大名府望族,鄭家所獨家經營,黃河以北地區,都只有鄭家有賣,可以說是獨家生意。如今大周汴京皇宮,也是鄭家獨家提供,這酒是皇家貢酒。

據說此酒在中原地方,流出不過近年時間,以酒烈醇厚價高出名。對於北方寒冷地區的人來說,真正是必備的好物事。

就算有些人買的起,但是平時都很少見過這酒。這酒售價昂貴,不是普通人能夠喝得起,如今連契丹遼國,都從鄭家大肆進購。

據說遼國封鎖邊境,但只要是鄭家運酒的商隊,一律方便放行。

對於這種昂貴的烈酒,許多人還只能遠遠的聞聞而已。

斟滿頭曲,整個二樓已經酒香滿室,加上架子上的肉香,已經令人有些垂涎三尺。

“京城老字號烤肉,享譽中原多年,幼時有幸來吃過一次,美妙的味道一直不能忘懷!”這便服漢子端酒,朝着面前坐着的男子說道。

“往日在軍中更不能飲酒,此次陛下駕崩,軍民皆忌諸行。今日能沾光,倒也有些感慨!”感覺口水流了,看樣子平時也是嗜酒之人。

“飲勝!”對面的男子,似乎不想多言!

“兩位客官請慢!”便看到一個小二,敏捷的端着一個托盤過來,看到兩人要飲酒,居然開口制止了。

托盤上有幾樣蘸料,卻是不曾見過,不知道他要幹嘛,但是兩人看着這個小二,似乎正笑吟吟的帶着莫測高深,便相視一笑,隱隱明白過來,卻也沒有吱聲。

“兩位客官大人,想必是來過的,不過如今老字號有些變化了!”這小二看着兩人一身便服,不過氣勢顯然不同,不由恭敬的說道:“大人們請看,如今這酒不同之處!”

兩個客人沒有阻止,這小二小心又有些得意,把小酒罈的酒接過,小心的倒出了一點,在自己托盤空碟里,卻拿出了一個火捻子,呼的一下點着了。

呼的一聲!

只見空碟里烈焰騰空。

那一點點酒,卻是點燃了,火勢透明泛着幽藍。

“果真是好烈的酒!”看着酒慢慢燃燒,慢慢的就減少了。

“是啊!”小而果然得意,做這個功夫,不下於上百次,用他自己的話說,在這酒樓里,他可是親授燒了,不知道多少白花花的銀子。

看到兩人的神情,心裡一副果然如此的感覺,帶着得意的說道:“如此極好烈酒,這個季節,當需慎飲,好酒可不要貪杯喲!”

“哈哈!好酒!斷不可貪杯啊!”聽着曾經聽過的話,便服男子舉碗,朝面前的男子說道:“某家敬太尉!”

飲勝!

太尉!聽到這稱呼,小二的手抖了一下,身子幾乎沒有站穩。驚慌的看着便服男子對面,這個一臉平靜的男子,果然一身華服,氣勢雍容,但是看着有些平和,但是也心裡惴惴不安!

“小二,你這羊肉,也有不同之處?”感覺烈酒入喉,似一股火燙的熱流,襲喉順暢而下,到得了胃裡,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忍不住也贊道:“好酒!”

“大人,識貨!”小二兩眼冒光,帶着恭敬的笑道:“老字號如今傳承了,家傳的手藝,如今研製了獨家的蘸料,短短數月時間,就連周邊各國,對老字號也是念念不忘呢!”

小二有些得意,看大家聽的津津有味,不由繪聲繪色的講着。

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嘗過獨家蘸料,所謂的枯茗粉和將油後,果然感覺羊肉味道,和以往大不相同。但是兩人豈是俗人,就是為了這枯茗粉和將油而來。

因為有事要聊,隨手賞賜一些散碎的銀子,小二乖巧的退了下去。

“今日,不會是吃飯這麼簡單吧!”感覺因為酒下喉,臉頰有些發燙起來,比平時喝一壇,力度還要大。

禮酒過三巡,便服男子對面的男子,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對着便服男子出聲。對於這個人,他以前不是太熟悉,只知他父親原來是洛陽,夾馬營的指揮使,如今卻不得不重視。

如今其父依舊補東西班行首,拜滑州副指揮使,但是知道大周將領里,他已經是個人物。因為他從汴京開封府馬直軍使,甚至在自己屬下就職,職務就掛在自己掌管的禁軍下。

不過此後平步青雲從殿前都虞侯、嚴州刺史,到後來的殿前都指揮使、定國軍節度使,職務已經遠遠的高過,他的父親那位副指揮使。

他雖然外任職務,卻一直步步高升,甚至一直兼職禁軍的職務,也在自己管轄之內。就是到現在,他替代自己做了殿前都點檢,也是在意料之中。

禁軍職務正確自然的提升,接替自己的位置很自然。就是自己都認為很正常,因為不同機構的提升,都是依次遞進高升。不過腦海里忽然想到一個人,那個人曾經對自己說的一些話。

一番古怪的話!

沒有叫自己注意皇帝的動向,卻讓自己關注一個,在大周不顯眼的人物,就是眼前這位。他自然很是奇怪,可是查清幾個親人的死因,預料事情的發展,確實令自己震驚。

自己叔叔滅門慘案,和有名的九陽派分不開。堂兄被人以利劍穿心,一劍奪命的手法,顯然正是九陽派《地裂劍法》。自己母舅死得冤枉,蛛絲馬跡也是和劍客分不開關係,他沒有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