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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有人進來,叫瀟瀟的女孩匆匆對圓臉女孩說:“葉子,我先去了,你趕緊的,不要猶豫了。想想你家裡的人吧!”說完,瀟瀟就埋頭走了,連盛驕陽的人都沒看清楚。

而圓臉女孩站在那裡特別的手足無措,看着走到洗手池邊洗手的盛驕陽,她咬了咬唇,輕輕喊了聲:“嬌嬌。”她心裡卻是想着,嬌嬌肯定不認識她了,她不過是在《後位》里跑了一下龍套,又隔了大半個月,嬌嬌又怎麼可能還記得她。

“剛剛那個是你的經紀人?”

“不,不是,我這樣的人哪裡會有經紀人,沒有哪個公司和工作室會收我這樣的。瀟瀟是我的朋友,以前我們一起跑龍套認識的,不過,”圓臉女孩低下了頭,“她現在已經不跑龍套了。”

一連聽到兩個“我這樣的”,說明這女孩很自卑,可能受到的挫折太多。

“你為什麼不放棄?”

女孩苦笑了聲,“可能我去餐廳當個服務員都比現在安穩,但我從小就有個當演員的夢想,我還年輕我不想放棄,就算只是演個丫鬟我都覺得開心。”

“你已經去找過經紀公司了?”

“是啊,瀟瀟有推薦我去他們公司,可人家看我,不是科班出身又沒有學歷,長得也不漂亮,個子太嬌小,都不收我,說……我這樣的註定跑一輩子龍套了。”

盛驕陽從洗手台上的紙筒里抽出一張紙擦手,待她細緻地把手擦乾,抬眸掃了眼鏡子里神情忐忑不安的女孩,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叫什麼?”

“葉紫,紫色的紫。”

盛驕陽從手提包里翻出一張名片,遞給葉紫,“你可以打這個電話。”她看了眼葉紫,轉身朝外走。

“這是——”葉紫手足無措。

盛驕陽沒有回答她,徑自走了。

葉紫抬起手,將名片升到面前,定睛一看,最中間寫着:徐屏,徐嬌嬌經紀人。再接着就是電話號碼,極為簡單的一張名片,但葉紫卻有一種正捏着一塊大金子的感覺。

這是一個機會!

她幾乎在看清這張名片內容的瞬間,心裡就意識到了這點。

對於盛驕陽來說,給張名片不過是順手而為,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得看葉紫本人。

至於,她為什麼會突發善心,主動提供機會給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大概只是因為,葉紫的圓圓臉看起來很順眼,而且她也願意幫助一個堅持夢想的人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一進包間,盛驕陽就差點被裡頭震耳欲聾的嘶吼聲給掀翻,只見平時說話都是斯斯文文的馬導握着麥克風歇斯底里地吶喊着,這畫風變化太大,讓盛驕陽還以為見到了一個假馬導。

“來來來,一起唱!”盛驕陽剛走進去,手裡就被塞了一支麥。

盛驕陽笑了笑,默默將麥放回了桌面。

就在這個晚上,她對麥霸這個詞有了深刻的認識。

明明唱得不咋地,卻一直霸佔着麥克風,任誰點的歌最後都只聽到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

回到酒店休息的時候,還感覺耳邊回蕩着馬導慘絕人寰的嘶吼聲。

簡直……比車禍現場還慘烈。

這邊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而視頻電話那邊還是白天。

盛驕陽吐槽了一番馬導的歌聲,坐着有點累了,她就躺着視頻,看着鏡頭裡看起來越發賞心悅目的男色,她突發奇想地說道:“致寧哥,我還沒聽你唱過歌,你看我耳朵今天遭到了那樣的毒害,你不如唱首歌給我洗洗耳朵?”

沈致寧微微挑眉,“你都沒有聽過,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唱得比馬導還差?”

盛驕陽彎着眉眼笑,恭維:“直覺致寧哥唱歌一定好聽。”

“來嘛,我現在就想聽你唱歌。”她撒嬌道。

她很少撒嬌,這軟軟的帶着期盼的聲音真是聽得人心都化了。

手機里靜了靜,然後一道特別有磁性的男低音輕輕哼唱了起來,那是一首柔緩的英文歌。

盛驕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手機屏,果然她的直覺是準確的。

聽着那好聽的歌聲,很快睡意就席捲而來,她眼皮一耷拉,就睡著了。

一首歌的時間都還沒到,她就徹底入睡了。

手機里歌聲停了下來,但視頻電話並沒有馬上掛斷,那邊聽了一會兒這邊的呼吸聲,才默默地掛斷電話。

第二天盛驕陽又滿血復活地繼續投入片場。

經過這大半個月的日夜拍攝,室內的戲份以及御花園的戲份都已經拍得七七八八了。

今天的重頭戲就是室外的一場戲,講的是皇帝生辰之日帶着武貴妃以及升為了瑾嬪的穆瑾瑜去圍獵場狩獵,同行的還有達官貴人。

武貴妃作為武將出身,騎馬自然不在話下。

而穆瑾瑜只是閨房女子,不會騎馬,皇帝便和她共騎一馬。

武清荷很是看不上穆瑾瑜這樣柔弱的女子,可奈何皇帝就喜歡這樣的,她心裡極其惱怒這個能依偎在皇帝身上的女人,可之前她已經吃過虧,知道不能當著皇帝的面找瑾嬪的茬,不然皇帝會與她離得更遠。

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武清荷便說要親自去獵最貴重的獵物來當禮物獻給他。

皇帝欣然應允。

事實上,皇帝已經暗中派了人手,只等着暗算武清荷,讓她墜馬受傷,然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以寵愛之名拿走武清荷掌管後宮的權利,架空武清荷。

而不知道這些的武清荷正意氣風發地驅着馬奔向狩獵林。

騎馬的鏡頭由武替來完成,盛驕陽只需騎在道具馬上補特寫鏡頭。

倒是這場戲裡有一幕挺搞笑的,就是武貴妃摔下馬受傷,然後皇帝為了表現出寵愛她的樣子,特地前來親自抱武貴妃上馬車,結果武貴妃身材高大,皇帝抱起人的時候差點閃了腰。

看到顧州特意裝出一副很費勁的樣子,盛驕陽撲哧一聲笑了。

“咔!”馬導立馬喊停。

“導演我錯了。”盛驕陽從顧州身上下來,連忙認錯。

“沒事,難得看你笑場。”馬導揮了揮手。

笑場在拍戲現場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是故意拖延進度,大家都不會在意。

第二次,盛驕陽還是笑場了。

顧州調侃道:“你這是想讓我多抱幾次?”

“是你擺出的苦瓜臉太搞笑了。”盛驕陽攤了攤手。

顧州失笑。

“好了,準備!”馬導喊道。

“第103場,第3次,開始!”打板重來。

這回盛驕陽已經對顧州的苦瓜臉有些免疫了,在顧州抱起她的瞬間擺出苦瓜臉的時候,她也表現出一副既欣喜又不好意思的表情,而後“嬌羞”地將頭埋進顧州懷裡。

顧州則表現出一副很艱難的樣子,抱着她上了馬車,待宮女放下捲簾,這場戲就結束了。

中場休息,下午原本要接着拍其他室外戲,但突然天氣轉變,開始下雨,於是大家轉移到室內,把原本要後面才拍的那幾場戲提前了。

武貴妃給升級為瑾妃的穆瑾瑜下毒,然後被查出,最後被皇帝以毒害皇嗣的罪名打入冷宮。穆瑾瑜帶着皇帝立她所生的兒子為皇太子的聖旨來到冷宮,在武清荷發瘋得想要撲上來時,命人壓住武清荷,然後狠狠抽回了一記耳光,以回報曾經勢弱時被武清荷打耳光之仇。

看到曾經不可一世的武貴妃如今頭髮散亂地跪在地上,穆瑾瑜嘆息了聲,臨走前說了一句話:“你能有今日,就是因為陛下從未愛過你。”

武清荷在地上跪了很久,知道貼身婢女哭着求她起來,她才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來,而她的臉上卻是一片死寂。

“娘娘,您不要嚇奴婢。”婢女被嚇到了。

武清荷突然推開婢女,命令道:“去給本宮準備筆墨紙硯。”

婢女撲通跪地:“娘娘,到了這裡,什麼都不會再有了。”

武清荷怔了怔,她突然從自己的裙擺上撕拉下一塊布料,咬破手指在布料上寫字。

最後她慘白着一張臉,將這塊布料交給婢女,說道:“不管用什麼方法,務必把這個交到陛下手中。”

“娘娘……”婢女含着眼淚輕喊了聲,然後退着走出了房間。

武清荷一直看着門口的方向,一直,一直……

“咔!”

盛驕陽閉上了眼睛,深深吸氣,平復情緒。

“嬌嬌還好吧?”曾歡趕緊跑過來。

“沒事。”盛驕陽搖了搖手,走去監視器後面同導演一起看回放。

看到咬手指寫字那幕,盛驕陽樂了,說道:“沒有了後期,看這個就跟看喜劇似的。”

“拍戲嘛,都這樣。好了,這場戲過了。”馬導拍板道。

盛驕陽正要走開,卻聽到馬導問:“你的哭戲練得怎麼樣了?”

她頓住,轉過頭看向馬導,試探地反問:“我要是還哭不出來怎麼辦?”

“哭戲可是基本功,你怎麼就哭不出來呢?”馬導皺眉,表情透着些無奈。

路過的劉勤業幽幽來了一句:“人生大贏家哪裡會哭。”

“……”馬導。

“……”盛驕陽。

馬導清了清嗓子,很嚴肅地說道:“一會兒接着往下拍那場武貴妃最後一次面見皇上的夜戲,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都得給我哭出來!”

盛驕陽轉身就朝曾歡招手:“阿歡,快給我弄個洋蔥來。”

“……”馬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