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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天花板,盛驕陽緩緩說出了她的真心話。

“我應該是喜歡你的,但是,我不能欺騙自己,也不想再騙你,我對你的喜歡僅僅只夠不反感和你親近,再深就沒有了。我做不到像對待初戀那樣時刻想念,甚至你的過於親近會讓我覺得是一種負擔。”

沈致寧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

“我已經沒有了再愛一個人的勇氣,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愛上你。”

當一個人曾經轟轟烈烈愛過一個人後,就很難再像從前那樣愛另一個人了。

這就是現實。

房間里一片沉寂,盛驕陽沒有再說話,只等着他的回復。

良久,久到她以為自己要睡着的時候,才聽到沈致寧那聽不出語氣的平淡聲音。

“睡吧。”他只說了這兩個字。

盛驕陽心裡顫了一下,隨即她自嘲地勾了下嘴唇,也是,如果換她聽到這樣的話心裡也很難接受,何況對方是沈致寧啊!

明明應該很困,但盛驕陽卻沒有了睡意,即便閉着眼睛,但她就是睡不着。

她突然就覺得自己矯情了,一邊和沈致寧親近一邊又推拒他,她的性格不該如此的,可奈何感情之事是最難掌控的。

臨近天明,盛驕陽才徹底入睡,等她一覺醒來,身側已經沒有人了。

她怔怔地看着旁邊撫得平整,跟無人睡過一樣的被面,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裡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

她應該高興的,畢竟她既然不會愛上人家,早點說清楚早點散也是好的,省得真正到了要結婚的時候她又反悔,那對於誰傷害都很大。

可現在她卻高興不起來,腦子裡特別亂。

過了好久她才坐起身來,伸手就探去床頭柜上拿手機,想看看時間,卻摸到了一個盒子,她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去,只見床頭柜上放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

她眼裡的神色變了變,手指已經觸碰到了禮品盒的邊沿,卻頓住。

這個禮品盒是誰的,不言而喻。

她原本不知丟哪個角落的眼鏡也規規整整地放在禮品盒旁邊,她去拿禮品盒的手轉而拿起了眼鏡戴上。

長長吐出一口氣,她起身下床,沒有再去看也沒有再去管那個禮品盒。

“哎喲,我們的壽星可下來了!”她下樓的時候,聽到了梁大慧造作的聲音。

盛驕陽面不改色地走下去,她的目光掃過客廳里的所有人,果然沒有看到那個人。

她已經不想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了。

“嬌嬌你睡飽了嗎?肚子餓不餓?廚房裡給你留了粥和早點,你現在吃點?”徐晴關心地詢問道。

“不用了,很快要吃午飯了。”

盛驕陽回了一句後,為了表示禮貌,先去跟正坐在沙發上捧着杯水的徐老太太打招呼。

沒看到徐屏和小安小虎兩個小傢伙,盛驕陽就朝正在往茶几上添水果的張姨問了一句,知道他們在兒童遊樂室里玩,就沒有再多問什麼了。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是安裝在玄關口旁邊牆壁上的可視電話。

“這會兒會是誰來?”

張姨念叨着走過去,她先看了一下是誰,見大門外站着的人穿得斯斯文文的,兩隻手都提了東西,一看就是上門拜訪的人,她就接了電話。那大門外站着的人說話輕聲輕語的,很是客氣,張姨詢問了他的來頭和來意,就叫對方稍等。

楊老爺子和安競在書房裡談事,張姨就去詢問了小主人。

“姓盛?”盛驕陽眯了下眼。

她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眼,“那就帶他進來吧。”

姓盛的中年男子除了盛勛,也沒有別人了。可是這個時候他來這裡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見張姨領着一人進來了。

這人頭髮已經半白,身上穿着深灰色大衣,一臉的滄桑。果然是盛勛!他兩手都提着東西,一隻手上還提着個蛋糕。

“咦?妹夫你怎麼來了?”梁大慧吃驚的聲音響起。

盛勛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梁大慧一眼,他將一隻手的各種遞給張姨,隨後捧着個蛋糕走到盛驕陽面前,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說道:“知道你今天過生日,所以給你買了個蛋糕。”

“非親非故的,你這蛋糕我不能收。”盛驕陽並沒有去接蛋糕。

盛勛臉色都沒變,徑自說道:“這是你最喜歡的慕斯蛋糕。”

聞言盛驕陽神情變了,她緊緊盯着盛勛,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錶情,可是他臉上看不出什麼。

慕斯蛋糕是她喜歡吃的,而不是徐嬌嬌喜歡吃的。

所以他說這話想表達什麼,看出她的身份了?

“謝謝。”盛驕陽還是接過了蛋糕,並轉手遞給了張姨。

“妹夫,你怎麼今天過來了,是來看老爺子的嗎?”梁大慧湊上來。

盛勛目光微沉,說:“我已經和梁小慧離婚了,以後不要再叫我妹夫。”

“什麼?離婚?”梁大慧大吃一驚,“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是上個月的事了,難道她沒有跟你聯繫嗎?”盛勛似笑非笑地看向梁大慧。

盛驕陽突然笑了聲,見梁大慧瞪來,她帶着笑說道:“真不好意思,我這不是在幸災樂禍,不過是覺得舅媽你這妹妹也太不把你放在心上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有告訴你。”

梁大慧的臉色很是難看。

盛驕陽也沒有再看她,轉而看向盛勛,說道:“就算她是因為偷了東西你才和她離婚,離婚的時候想必分了不少錢給她吧?不然以她的性格,會善罷甘休?”

盛勛沉默不語,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她。

而梁大慧聽到那句“分了不少錢”,她眼睛都亮了,她趕忙問道:“那我妹妹現在在哪裡?”

“那你得去問你那妹妹了。”盛勛冷冷淡淡地回了句。

盛驕陽嘴角翹了翹,轉身就要走開,卻被叫住了。

“我想和你單獨聊聊。”盛勛說道。

盛驕陽看了他一眼,眸底掠過一抹光,她道:“你跟我來吧。”

“誒,你們”梁大慧伸手想要叫住兩人,她卻被丈夫徐澤拉住了。

“你別去打擾人家。”徐澤說道。

梁大慧不高興了,說道:“我打擾他們什麼了,一個是你外甥女,一個是我妹夫,他們非親非故的有什麼好聊的。”

“人家自然有人家的事情,既然人家要單獨聊,那就是不想要別人知道。”

“孤男寡女的,你說我妹妹離婚,是不是就是因為她!”梁大慧表情有些猙獰了。

“瞎說什麼呢!嬌嬌是有男朋友的。好了好了,別瞎猜了,陪媽去說說話。”徐澤推着梁大慧朝沙發走去。

而進了畫室的兩人坐在沙發上相顧無言。

“你想跟我說什麼?”盛驕陽先開口問道。

盛勛看着她,緩緩說道:“你對驕陽的房間太熟悉了,可是你之前都沒有去過。”

盛驕陽沒有說話。

“我想了很久,做了很多種猜想,可不管是怎樣的情況都不可能讓一個人進到陌生的房間里卻能對那裡了如指掌。除非”

他頓了下,一字一句地接著說道,“這個人就是這房間的主人。”

盛驕陽眸光閃了閃,並沒有回應他的話。

“爸對驕陽有多在意我是知道的,如今他卻是完全沒有為驕陽的離去而傷心,而且還對一個非親非故的你如此之好,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這只能說明我和外公有緣分。”

盛勛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笑容裡帶着些如釋重負的喜悅,“你一點都沒變。”

果然是認出來了。

盛驕陽嘴角動了一下,沒想到一直不怎麼理會她的人卻能在無人提醒的情況下發現她的身份。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不冷不淡地說道。

“驕陽。”盛勛輕聲喊道。

盛驕陽只是一臉平靜地看着他,不承認也不否認。

“人總是喜歡犯賤,等失去了才覺得重要。驕陽,我這些年對不起你。”

“我不叫驕陽,我是徐嬌嬌。”

“驕陽,這裡沒有別人,你不需要這樣。對不起,這些年沒有關心過你。可是在我心裡,我的孩子只有你。”

盛驕陽冷笑了一聲,“遲了,盛驕陽已經死了,不要忘了,她可是你親自送葬的。”

“驕陽在世的時候和徐嬌嬌唯一一次交集就是那場車禍,而爸竟然讓你去房間找東西,那個衣櫃里的暗格,是只有我和驕陽知道的,驕陽出事那麼意外,怎麼有時間去告訴別人那個秘密。”

“你怎麼知道我和她的交集就只有車禍?在那之前我們一直都有在上聯繫,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密友,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給碰到一起去了。”盛驕陽說得一副確有其事的樣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讓人分辨不出來。

盛勛緩緩笑了,說道:“這些年雖然我不曾主動關心你,但你真的以為我對你一無所知嗎?”

盛驕陽怔了怔,仔細打量他的神色,發現他並沒有說謊的跡象。

“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收集你的信息,看看你在做什麼。你的動靜我雖然稱不上全然了解,但也大致知道的。”

盛驕陽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