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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萬物復蘇。京郊的莊子上,冬小麥返青,一望無際皆是綠色,看上去好像流動的綠色水墨畫般。一身鵝黃色的小草,像枝可愛嬌嫩的迎春花,亭亭地站在田埂間,看着田裡鋤草的佃農們,心中默默牽掛着那個羈旅行軍的人。

“主子!皇上口諭,讓您立即回京!”春華一路飛奔過來,絲毫不見喘息之態,躬身向著那個纖瘦的身影施了一禮道。

余小草微微皺了皺眉,略帶疑惑地自言自語:“口諭?皇上怎麼突然召我回京?”

彎腰在田間拔草的余小蓮,聞聲快步走了過來,輕聲道:“肯定是有什麼急事,要不然就等你回京再宣你進宮了。這兒有我盯着,你快回去吧。”

開春正是農忙的時候,余海夫婦都不是閑得住的人,他們帶着大兒子早早就離京回了唐古。怕小女兒因為陽郡王西征而心情不愉,就把小蓮留下來給她作伴。平日里有個說話解悶兒的,小閨女不會胡思亂想。如果不是小草擔著皇差,余海夫婦都想把小女兒帶回唐古住些日子呢。

靖王妃也經常把小草叫過去,婆媳倆親親熱熱的,看得世子夫人連連說母妃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呢。小草知道靖王妃不是不擔心,為了不讓她挂念,每次都裝作一副嬌憨可愛的模樣,變着法兒地給未來婆婆弄好吃的葯膳,把靖王妃補得容光煥發,比實際年齡看上去年輕了七八歲,惹得京中貴婦們眼饞不已,對余記葯膳坊更加期待了。

世子妃也是沾了自家婆婆的光,吃了一肚子的好東西,身體被調養得棒棒噠,已經多年沒動靜的肚皮,居然不知不覺間懷上了。靖王府的主子們,每個月都有太醫過來請平安脈的。上一次平安脈,或許因為剛懷上日子淺,脈象不顯。次月的時候發現時,已經一個多月了。

靖王妃連連誇小草是他們家的小福星,果然如護國寺高僧所言:福澤綿厚、旺夫旺家,還旺夫家。這還沒進門呢,不但她破敗的身體被調養得與常人無異,小兒子的“病”不藥而癒,就連她大媳婦也沾了光,時隔八年,又揣了個小崽子。直把小草誇的,好幾天沒好意思邁進靖王府的大門。

小草為了避免思念蔓延,就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本來可以撒手的皇莊農田,她這次都每日泡在皇莊上親力親為,讓皇莊的管事沒了用武之地。自從朱俊陽離京後,十天她至少有六天是待在皇莊上的。當然,不光是皇莊農田的事務,隔壁陽郡王的莊子靠近後山的作坊,她也時不時地過去看看。

莊子後山腳下,作坊已經形成了規模,眼瞧着彷彿比莊子上的還要宏大。現在,除了一開始的花茶作坊,還有果酒作坊、果脯作坊和罐頭作坊,都由惜春總管着。

惜春這丫頭,越來越有大掌事的派頭和能力,把手下幾個作坊打理得有聲有色,產出和營業額已經超越了楊柳掌管的余記糕點冰點鋪,雖然還比不上賀春的“花想容”和櫻桃管理的製藥坊,盈利還是很可觀的。

幾個丫頭平日里感情不錯,暗地裡卻互相別著勁兒,到年底向主子報賬的時候,總讓小草感覺這四個傢伙有較勁的趨向,手下的丫頭一個比一個能幹,讓小草這個當主子的鴨梨山大啊!

目前小草手下的產業,“花想容”一直是走高端路線,尤其是會員制,讓愛美愛攀比的貴婦們,像蜜蜂見了蜜糖似的,上趕着給余小草送錢。美容和服務行業,一直利潤是最大的,所以“花想容”向來是她手底下最賺錢的產業。

其次就數製藥作坊了,除了幾種治療感冒、發燒、咳嗽的中成藥外,小草又研發了幾種藥丸,例如治療失眠的、氣血不足的、糖尿病的、心悸的……在櫻桃的發展下,京中的製藥坊又擴大了數倍,整個北地的同仁堂中,都能買到余記的藥丸了。還有餘記的傷葯,也很受歡迎。製藥坊在別人眼中,那可是下金蛋的財神雞呢!

惜春管理的制酒作坊後來者居上,無論是清冽的高度烈酒,還是具有養生保健功效的甜甜的果酒,幾乎成了京城酒店飯館的固定供應商。果脯、水果罐頭,也被周家搶到了一級代理。作坊只負責生產,銷售全權交與周家。

黃舒雅牛刀小試,負責了京中果脯和罐頭的銷售,並藉此機會,見到了她的偶像余小草,並且請教了一些銷售方法。例如節日促銷、限時搶購、飢餓營銷等等。偶像的提議,讓她茅塞頓開,往女強人的路上越走越遠。余小草在她心中的地位,也被捧到了神殿上。

楊柳經營的糕點冰點鋪,在京中也是讓人眼饞的產業,可比起其他幾位小姐妹手中的產業,就稍微有些不足了。不過,她痴迷於各種吃食的性子,讓她對這些並不那麼看重。

小草準備把葯膳的鋪子,交給她打理。楊柳現在正閉關苦練“佛跳牆”的烹飪之法。她主子不吝惜那些珍貴的材料,楊柳在烹飪方面又極有天賦,一個月下來,她的“佛跳牆”已經有她主子七八成的功力了。如果在火候上再控制得精準些,就可以出師了。

呃……好像有些跑題了。還是回到小草經常“廢寢忘食”工作在皇莊的話題吧。所以,皇上有事召見她,不得不派人大老遠地跑到京郊傳他的口諭。

皇上最近也有些鬱悶,蘇然這個左膀右臂離開了,雖說他的徒子徒孫也還不錯,可是君臣間的那種默契,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培養出來的。所以,朱君凡老覺得做什麼都不那麼順手,窩着一肚子火,準備等蘇大總管回來後噴出來。

小草快馬加鞭,也不洗沐更衣了,直接奔皇城去了。她手中的龍形玉牌讓她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進了御書房。皇上正坐在御案旁,眉頭緊鎖地盯着手中的奏摺。

“皇上,余姑娘在外面候着呢!”蘇然培養的接班人蘇離,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主子一眼,小聲地提醒着。

“趕緊宣進來!”朱君凡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一臉倦容。真是多事之秋,西北戰事頻發,東北各部又蠢蠢欲動,關外的馬場……

“給皇上請安……”小草的屈膝里還沒行完,就被朱君凡給阻止了。

“行了,別來那虛的了!這份奏摺,你拿去看看!!”朱君凡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咖啡,眉頭皺得更緊了。小廚房的廚子是不是該換換了?連一杯咖啡都煮不好,怎麼就煮不出在余家喝的那種香醇口感呢?

余小草接過奏摺,隨意的翻了翻:原來,關外的馬場自從多了一批精良神駿的野馬後,惹了某些部族的眼,各種暗算隨之而來。不過,有小草留的解毒丸,以及水井中被改造成帶着淡淡靈氣的井水,一般的陰謀詭計,還真奈何不了馬場的馬兒們。

不過,當初朱俊陽怕太過惹眼,小草留下的藥丸和井水中的靈氣畢竟有限,對付常見的毒素還行,可天下間各種能人異士不少,研製出的毒素不是普通的解毒丸能夠祛除的。

這次,關外的馬場就碰上了硬茬子。馬場中的馬兒,除了野馬首領雪痕,和充滿靈性的黑旋風,因着天生對危機的感應,躲過了這場劫難,其他的馬兒全部都中招了。

馬場的馬兒,好像得了一種馬瘟,癥狀是發熱、肺水腫、內臟出血。如果不是草料和飲水中的靈氣和那些解毒丸,全馬場的馬兒估計此時就只剩下雪痕和黑旋風了。

即便發現及時,又給灌了不少井水和解毒丸,依然有一些年老體弱的馬兒,因此而喪命。最讓人棘手的事,馬兒身上的病毒,已經開始能夠對抗解毒丸,漸漸摧毀駿馬的身體。如果任其發展下去的話,只怕……

余小草心急如焚,馬場是她和未婚夫朱俊陽心血結晶,她在關外呆了小半年,可以說是見證了馬場的一步步成長壯大。對於馬場的馬兒,她有着很深的感情。她絕對不會讓她們的心血付諸東流,不會讓前線拼殺的未婚夫勝利歸來後,卻聽聞馬場覆滅的噩耗的!!

“皇上,您下旨吧!!”余小草很清楚皇上召她過來的意思,手握奏摺,目光堅定地看着朱君凡。

本來,朱君凡準備了很多話來說服她,此時看來都是多餘的了。不過,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蘇離,還是多說了句:“朕知道余愛卿一手製藥之術出神入化,醫術本身也不錯,所以準備派愛卿和幾個有名的獸醫過去……”

講到此處,他頓了頓,道:“朕懷疑那些外族人身邊有一個制毒的高手。可是,他為什麼不下那種能夠一擊斃命的劇毒,而是這種能拖上些日子看似瘟疫的毒,就耐人尋味了!”

余小草福至靈心,微微皺眉道:“皇上的意思,給馬場下毒,不過是餌,為了引誘某人上鉤的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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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破罐破摔,把最後的存稿發了出去。

存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