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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翠香目瞪口呆,道:“月兒,你這也太狠了,竟然咒霍大哥的叔死。”

姜采月癟了癟嘴,說道:“咒就咒了,能怎麼,他那個叔,就算我咒他也不冤枉,何況還是迫不得已。”

柳翠香這才點頭,說道:“嗯,這個借口倒是夠硬了,只是他叔幹什麼偏在這個時候病,上次們回的時候怎麼不病,你娘還不得懷疑。”

姜采月道:“沒事,我就說是被我去給氣的,我回來之後就和我娘說了,他那個叔特別討厭,我沒給他好臉色,這次跟我娘說把他氣出病來,我娘會信的。”

“嗯,那就行了,有這個借口,別說你娘,就是其他人也能瞞得過去,或許等過些天,霍大哥就把你爹帶回來了,到時候皆大歡喜,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想得輕鬆,可是姜采月卻知道,事情遠沒那麼簡單,如果真是霍鐵硯找到爹,就把爹帶回來那麼簡單,他就不會趕在成親前走了,肯定是他知道這一去風險很大,所以才不告而別,連親也不敢成就走,只是他不成親,自己卻認定他了,這一生輩他不嫁……

“月姐,那、那我回家去和爹說了,姐夫走的事。”直到這裡,東子才弱弱地說了一句。

姜采月道:“怎麼,你一直沒和大舅說?那就好,我和你一起過去,我向大舅解釋,不然你說的他肯定不信。”

柳翠香也道:“走吧,我也跟人一起去,這下咱們三個算是綁到一條繩上了,不到霍大哥回來,秘密誰也不準泄露。”

她這話當然是說給東子的,三人裡面,東子年紀最小,與她們相處的日子也少,柳翠香不確定東子能不能管住嘴。

東子心眼兒少,聽不出她話的意思,只是垂頭喪氣地走在兩人旁邊,不知是擔心明天要替霍鐵硯跟姜采月拜堂的事,還是在替姜采月委屈。

三人出屋後姜采月先到馬廄看了一下,見霍鐵硯的馬果然不見了,知道肯定是被他騎走了,便也沒找,和柳翠香、東子一起來到孔繼德家。

這時張氏也回來了,見到他們三人進屋,說道:“采月啊,你是不是又去見鐵子了,不都說了今天不能見不能見的,你怎麼還去,有什麼事讓東子傳個話還不行。”

東子還是垂頭站在那裡,他知道什麼事姜采月都會擺平,用不着自己說什麼。

姜采月和柳翠香手拉着手,只有柳翠香能感覺到姜采月心裡的糾結。

姜采月剛剛哭完,現在眼睛就有點紅,看着和平常不一樣,不過這倒也不怕,畢竟自己要說的事也挺讓人難過的。

她紅着眼圈說道:“大舅,大舅媽,硯哥有走事,剛才騎馬走了,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回來。”

張氏和孔繼德都呆了,孔繼德原本躺着,聽了她的話猛地坐起來,問道:“啥?鐵子走了?你們明天就成親,他今天走了算什麼?他去哪兒了?到底什麼事這麼急?”

姜采月低頭說道:“是他叔不行了,好像馬上就要咽氣,剛才得着消息和我說了一下,就趕去了。”

張氏和孔繼德一陣發懵,張氏問道:“他叔要死?上次你們回來,不說他叔好好的,怎麼轉眼就要死,真的假的?”

姜采月說道:“應該不是假的,上次我們回去,就把他叔氣得要命,走的時候我們也沒去見他叔,或許真是那次氣出病來不行了。”

孔繼德和張氏信了幾分,孔繼德說道:“就算要死,他不是也還有兒子呢么,再差也不差這一宿,他等明天早上把你接過門,拜完堂再走也行啊,你說就這樣把你丟下了,明天你們的親是成還是不成!”

姜采月見他生氣連忙安慰道:“大舅你別生氣,他叔是有兒子,可是吃喝嫖賭不成器,都已經離家好幾年沒音訊了,可能已經死在外面,現在他叔要咽氣,硯哥不早點回去,怕死了沒人給收屍,來送信的人說病得嚴重,早回去能見到活氣,晚回去或許就被狗啃了,那到底是他叔,他能不急么,所以就走了。”

張氏也勸孔繼德,道:“行了,你就別火了,鐵子孝順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叔都那樣了,走就走吧,咱們還是說說月的事兒咋辦吧,玉華那裡病着,咱們不給安排,玉華又上火了。”

孔繼德也不吵了,說道:“是啊,你說這咋辦吧,什麼都準備好了,信兒也傳出去了,說好的明天成親,難道還往後拖么?這麼拖下去,下次人家都不來了。”

姜采月說道:“沒有,不拖了,我都跟硯哥說好了,我自己在家拜堂,那個、那個……剛才我和翠香、東子商量了一下,要不、要不……讓東子替硯哥和我拜一下堂……”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弱得不行,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想法荒唐,成親還有借人拜堂的,不被逼急了,真是想都不敢想。

張氏一臉獃滯,也沒想到她會有這個想法。

孔繼德卻沒有很驚訝,坐在那裡思忖着,說道:“要是硬拜堂的話,那也只能找人替了,鐵子自己沒兄弟,你哥也肯定不行,你叔家沒弟弟,也就只能讓東子替了。”

說著他又問東子:“東子,這事你咋想的,你願不願意替給你姐幫這個忙?”

東子不好意思直接說,站在牆邊用力點頭,又“唔”了一聲。

孔繼德道:“那就行,那就讓東子替鐵子吧,明天讓知客跟大夥說一聲,別讓大夥誤會就行。”

姜采月鬆了一口氣,大舅點頭,自己這事就好辦了,有長輩給出頭,說閑話的人就少了。

商量完後,東子留在家裡準備,姜采月和柳翠香回到姜家。

家裡的柴氏和錢氏還沒走,坐在東屋和孔氏說話呢,這會孔氏的精神頭兒好像強多了。

看到姜采月和柳翠香回來,孔氏問道:“你們兩個去哪兒了?剛才你柳叔過來,說你倆沒在翠香家。”

姜采月小心地說道:“娘,我剛才去硯哥那兒了,他那邊出了點事,他、他已經走了,明天不能和我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