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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柳看了蹙眉不已,心想這周氏難怪能抓住蘇長生的心,這作派,可不就是標準的狐狸精風格?

正要說話,卻聽到院子屋外頭蘇老爺子和個男人說著什麼,是蘇長生回來了。

蘇柳忙站了起來,搶過那茶碗,快聲說道:“二娘,可快要莫哭了,要不我阿爹見了,一準又以為我娘欺負你,這傳到外頭去,旁的人,怕是還以為你是故意博同情的呢。”

周氏咬了咬唇,心狠狠地暗罵了蘇柳幾聲,小賤種,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剛想說話的時候,耳朵也聽到了蘇長生那沉又重的腳步聲,她心裡一喜,眼神一閃,便拿出帕子揉了揉眼睛。

她可是算準了蘇長生今天回來的點的,那帕子揉過眼睛後,那雙水汪汪勾人的眼就更紅得像個兔子似的了,紅腫得嚇人。

“大姐,要是斟茶不夠,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說著,噗通一聲,快速地跪倒在陳氏跟前:“大姐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說著跪行幾步,伸手去抓陳氏的裙擺,一副壯烈的樣子。

陳氏這下是嚇得騰地站起,後來兩步,像是見鬼似的看着周氏,震驚不已。

蘇柳則是臉一沉,將那茶碗擱在桌上,走近一步,將陳氏擋在自己身後,鼻子卻是聞到一股子刺鼻的生薑辣椒味兒。

蘇柳的鼻子自小就靈敏,被這刺味一刺激,她腦中一轉,心道這婦人果然是不安好心,原來是打的這主意。

“二娘可真是好演技。”蘇柳擋在陳氏跟前,冷冷地看着周氏說道。

話音才落,蘇長生已經走進堂屋,一見這情景,怒聲道:“這是在作什麼?”

蘇長生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跪倒在陳氏和蘇柳跟前,眼睛紅腫得跟兔子眼似的,那梨花帶雨又柔弱萬分的樣子,是讓他又心痛又憤怒。

“這是做什麼?”他一腳跨進堂屋,雙眼兇狠地瞪向蘇柳和陳氏。

陳氏見了蘇長生那想吃人的樣子,駭得臉色煞白,連連後退了兩步。

“蘇郎。”周氏似是才看見蘇長生一樣,弱弱地叫了一聲,似嬌怨似委屈,掏出帕子就擦眼睛。

“這是咋的了?”蘇長生忙過去將她扶起來,目光不善地瞪向陳氏:“是她們欺負你了?給氣你受了?”

蘇柳聽了冷笑一聲,欺負周氏?陳氏要是能欺負周氏,就不會過得這般包子了。

“不是的,是我向大姐倒茶道歉的。蘇郎,我雖和你定情在先,可大姐畢竟比我早進門,從前是我不懂事,和大姐爭鬧,大姐惱我是應該的,我這是請求大姐原諒呢。”周氏扯了扯蘇長生的袖子,抽噎着道:“可是大姐卻不願意喝我的茶,她……”

“不,我沒有。”陳氏瞪大眼,有些驚恐地看着蘇長生。

“道什麼歉,你要道個啥狗屁歉?”蘇長生拉長了臉,吼道:“是不是她們做了什麼逼你?說。”

“你別問了。”周氏推了蘇長生一把,作勢又要跪下去,道:“大姐,你就喝了我這杯茶,過往的事就抹了去吧,只求你,別再往外說那些話,畢竟你也是有閨女的母親啊。”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蘇長生眼神一利。

蘇柳眼睛一眯,看着周氏一步步的演,和剛剛判若兩人,帶着蘇長生向她設計的局走進,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可不過一瞬,便又恢復如初。

周氏對蘇長生的話聽而不聞,只是自顧自地道:“大姐,春桃他們姐弟雖說是我生的,可他們也喊你一聲大娘,也算是你的兒啊,怎麼就要分得那麼清楚,說他們是庶子女呢?我們都是蘇郎的人,以後和和樂樂的,不就是一家人么?”

陳氏驚訝地張大開,想要說什麼,可喉嚨卻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硬是吐不出一個字來,看着周氏的嘴一張一合,說出那些她壓根沒說過的話來。

“咱們農戶家,分啥庶子女的,不都一樣么?大姐你這麼說,是不想春桃他們有活路啊,以後金全要是靠中了秀才老爺,外的人怎麼看他?一個庶子名頭,可要生生的壓死他呀。”周氏說著說著,眼淚像破了堤的閘一樣,唰唰地流下來,道:“大姐,算是桂枝錯了還不行嗎?咱們再不好,也不能遷怒到孩子們身上啊,我求你了。”

語畢,又是噗通地一聲跪倒在地,那脆響,蘇柳聽了都覺得滲人,暗道這周氏可真是下足了本錢啊,這污水潑的,就連她都有些相信了。更別說其他人了,瞧,眼前這位不就是。

蘇長生算是聽明白了,怒火一下子騰地燒到了最高點,瞪向陳氏:“好啊,造謠生事的惡婆娘,反了你了,老子今天不揍死你不姓蘇。”

蘇長生狠狠地撂下一句,兩手將袖子擼了起來,陰沉着一張臉就想向陳氏走去。

“蘇郎,算了,大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周氏一把攔住蘇長生,只是,嘴裡說著算了,那手,可是只用指尖輕飄飄地捏着蘇長生的衣袖,只恨不能推上一把。

“你坐一邊去,我今兒不給點教訓這婆娘她不知道利害。”蘇長生輕推了周氏一下:“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皮癢了。”

“蘇郎……”周氏手一伸,卻是沒有再上前,只在嘴裡假惺惺地道:“算了吧,我到底是後來進門的,算了。”

“算個屁,我當初想娶的就是你,若不是陳章那死鬼要阿爹報恩,我會娶她?呸!”蘇長生手指往陳氏的鼻子上一指,冷哼道:“你算個屁,裝什麼新鮮蘿卜皮,什麼大老婆,替桂枝你挽鞋都不配,竟然敢在外說什麼嫡子庶女,改明兒我就去改了宗譜,讓你陳梅娘做小老婆。”

新鮮蘿卜皮是鄉里土語,意思就是過於瞧得起自己太高估自己。周氏聽了,用帕子掩住的嘴角得意地勾起,卻很快斂起,只是裝作委屈地抽抽搭搭起來。

而陳氏,則是滿目的不可置信,顫着聲道:“你,說什麼?”

她真的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僅憑着周桂枝的三言兩語就認定她是說那大是大非的人,還要改宗譜。

“我說的就是你。”蘇長生大步向陳氏走去:“今日打的也是你,看你還敢造謠生事不了。”

啪啪啪,一直沉默着的蘇柳拍起手掌來,咯咯地笑起來。

蘇長生的腳步一頓,陰着臉看着蘇柳笑,喝道:“你這小妖孽,笑什麼?”

蘇柳不答,捂着肚子硬是咯咯地大笑着。

“你笑什麼?”蘇長生的脾氣被挑戰到了極限。

“我笑你愚不可及。”蘇柳的笑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眼神。

又是那般凌厲的眼神,蘇長生吞了吞唾沫,後退一步,卻挺着胸指着蘇柳罵道:“反了你了,給我讓開,不然連你一起揍。”

“除了拿我們娘仨出氣,你還會什麼?”蘇柳一步不離地擋在陳氏面前,哪怕陳氏在她身後扯衣,冷冷地道:“除了打女人,你還會什麼?你還是個男人么?”

“什麼?”蘇長生眉一豎。

“六兒。”陳氏憂心地叫了一聲。

“你這小妖孽。”蘇長生揚起手,就往蘇柳的臉扇去。

“不要。”陳氏大駭,下意識就要擋在蘇柳跟前,去受那一巴掌。

蘇柳卻是飛快地用右手抓住蘇長生的手,身子一閃一轉,也不管左手的傷口,兩手抓住蘇長生的手臂,一使力。

啪的一聲,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在幾秒鐘完成,緊接着,是殺豬般的嚎叫聲。

看着在地上嚎叫的蘇長生,蘇柳帥氣地拍了拍手掌,嗯,這身體力量還是不夠,動作倒是沒生疏,在現代為了防狼和興趣專門去學的柔道,隨着傷口的好轉,倒是慢慢的用上用途了。

“天吶,蘇郎。”周氏尖叫一聲,跑了過去,蹲在嚎叫的蘇長生的身側,驚恐地看着蘇柳:“你,你竟敢打你親生父親,你使的什麼妖法?”

蘇柳走近兩步,冷冷地看着同樣驚恐的蘇長生:“打你又怎麼了?以後再敢打我娘,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蘇柳的個子雖然比尋常同齡女子的要高些,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身上也沒幾兩肉,看起來瘦巴巴的,沒啥力量,可偏偏就這麼個人兒,將五尺三寸,身壯如牛的蘇長生摔倒在地。

換作誰都不能相信,可偏偏這是眼生生的事實,這蘇柳說她不是妖孽,那怎麼解釋她輕而易舉的將高大壯實的蘇長生給摔出去?

蘇長生和周氏眼中都閃過驚懼,還有深深的忌憚,兩人看着蘇柳眼前這樣子,都說不出話來了。

驚呆的不止是蘇長生和周氏,還有陳氏,此時她看着蘇柳一臉被鬼嚇到了的樣子,魂都被嚇掉了過去。

蘇柳轉頭看到陳氏眼中的恐懼,眼神一閃,有些暗惱,又忍不住了,經過何八仙那一事,說好了要低調的,怎麼就又露了這一手呢?

“娘。”蘇柳向陳氏走過去,見她身子一縮退了一步,眼神不由一黯。

陳氏似也是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看到蘇柳受傷的眼神,上前一步主動拉着她的手,問:“六兒,你沒事吧?”

察覺到她話里的探究和顫音,蘇柳嘆了一聲,笑着搖了搖頭,道:“娘,我再不是從前的蘇柳了,我會保護你和小小的。”

“我們回屋去,娘替你上點葯。”陳氏點點頭,也不管地上的兩人,拉着蘇柳就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蘇長生一見兩人要走,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叫。

蘇柳轉過身來,眨了眨眼道:“爹,你有事?”

“你你你,你使的什麼妖法?”蘇長生快步上前,卻在蘇柳跟前一米左右的距離停下了腳步,指着她的鼻子大聲問:“你這妖孽,剛使的是什麼妖法?”

“爹,你說的什麼意思啊?孩兒怎麼一點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蘇柳再度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問:“什麼妖法啊?六兒可是有活生生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