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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辰循着聲音望去。

靠表演台最前面的一桌,坐着一個男人。

黑色西裝裡面,穿的是白色v領t恤,不像一般人襯衫配西服,外加領帶的裝扮。面目似曾相識。

她依稀認出,這個穿白色t恤的男人,是她一個月前,去stylemusic時遇見過的,那一次他還故意刁難過她。

“這位先生怎麼稱呼?是姓孫的孫先生嗎?不知道是姓孫的孫子,還是姓孫的爺爺?”梁景辰很清楚地記得他嘲諷她說過的話,把他的原話還回給他。

台下立刻一陣鬨笑。

白色t恤男氣得“蹭”地起身,“梁小姐,觀眾提的要求,你是不是應該滿足?”他從工作人員手裡搶過一個話筒,突然轉身看向身後,“大家想不想聽梁小姐唱《小蘋果》?”

“想,非常想!”台下起鬨的人越來越多。

梁景辰無意間瞥見宴會廳二樓的某個卡座內,坐着景家的人,似乎都在看着她。其中一紫一白的身影,異常醒目。白色身影仍然背對着她,紫色身影正對着她,言笑晏晏地看着她,似乎等着看她出醜。

“大家想聽《小蘋果》,明天可以早點起來,去市民廣場溜一圈,或者晚上去,一定會看到更專業的原生態表演。”梁景辰停頓了片刻,再次看向二樓的紫色身影。

“如果你們非要我在這裡唱,那必須得有人伴舞才行。據我所知,我們的市長千金景儷玟小姐,是專業的舞蹈演員,如果她願意來台上跳一支廣場舞,《小蘋果》我一定唱!”

二樓卡座內的紫色身影“蹭”地站起來,似要發作。許是被人叫住,很快又坐了下去。

白色t恤男調`戲沒有得逞,很不滿地坐了下來。

梁景辰已經表演完,對着台下欠身謝幕。

她聽到了台下稀稀落落的掌聲,咬了咬牙,起身,匆匆轉身,走回後台。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台下響起另一個聲音。

“那個姓孫的孫先生,我們莫先生想請你和你的搭檔上台表演,不知道你們願不願給這個面子。”

“我願意!”白色t恤男脫口而出。

梁景辰聽到“莫先生”三個字,立刻轉身,卻看不到提表演要求的觀眾在哪裡。只看到白色體恤男又站了起來,同樣四處張望,似乎也在尋找說話的人在哪。

“請問莫先生想聽什麼歌?”白色t恤男最終沒找到人,只能對着話筒問了一句。

“東北二人轉。”

“……”白色體恤男臉色突然煞白。

台下又掀起一陣哄堂大笑。

梁景辰同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莫先生,竟然這麼毒!

想起過去的這一個月,她每天跑華御,精心準備各種說辭,每一次都被他駁得體無完膚。

這麼凌厲的一個男人,能想出這麼損的一個招,也不是什麼怪事。

他這是在給她出氣嗎?

可是,過去的這一個月,他不是一直在為難她嗎?

據說,整個d市,沒有人敢得罪這個神秘的莫先生,所有的人幾乎都只聞其名,不見其身。這似乎更增添了他的威嚴與震懾力。白色t恤男大概也不敢得罪這樣一個傳奇人物。

梁景辰回到了台下。

台上的人果然開始表演二人轉,白色體恤男換上了紅白相間的蘇格蘭格子裙,配上他的白色體恤,很有小瀋陽的即視感。

梁景辰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台上的表演很有喜感,台下的人歡笑聲不斷。表演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鼓掌,梁景辰也忍不住鼓掌。

梁景辰原本想直接離開,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走向宴會廳二樓。

景家的人,雖然在同一個城市,她能不見,盡量避開他們。卻沒想到,竟然在這樣一個場合,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她現在已經明白,為什麼今天晚上的表演,點名要求她來。必定是景儷玟故意想讓她難堪!

不管怎麼樣,景卿陽還是她父親,更是她母親甘願為之苦等十二年、忍辱負重一輩子的男人。五十歲生日這麼重要的日子,她怎麼也得對他說聲祝福。

梁景辰想及此,終於邁步走向景家人坐的卡座。

——

一樓的宴會廳內,衣香鬢影,賓客穿梭不息。

宴會廳二樓,某個偏僻的角落,坐着一黑一白兩個身影。

康許默忍着性子欣賞完精彩的“東北二人轉”,雖然他忒討厭這玩意兒,鬧騰得很!

他很不解地看向對面號稱“d城第一神秘男人”的男人,他應該更怕鬧騰才是,怎麼突然有興趣欣賞這門藝術了?事實上,他的不解已經持續了一個月,從一個月前他們在stylemusic門口,看見當街撕裙子的梁景辰開始。

“御哥,能不能解釋一下,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你現在唱的是哪一計?你都潛水一個月了,是不是潛上癮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浮出水面?這個梁景辰,每天像簽到一樣,定時定點地來找我麻煩,再這麼下去,我都要崩潰了。”

“不急,慢慢來。幕後的人沒動靜,我們急什麼?”莫御為說完,隨手端起高腳杯,慢條斯理地啜飲了一口香檳酒。

“那也是,都過去一個月了,為什麼沒動靜?我們現在能確信,梁景辰應該沒有被薛凱那小子收買。只能說是她涉世未深,被人利用了。問題是,他們為什麼要利用梁景辰?圈內沒人不知道,莫先生最痛恨‘潛`規`則’。他們為什麼偏要給你送個這樣的‘萌物’來?他們不會以為用一個梁景辰就可以蠱惑你吧?他們到底想達到什麼目的?”

康許默百思不得其解,偏偏莫御為也賣着關子,不跟他解釋。

“不急,他們的目的,應該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了。他們遲遲沒動靜,無非也是在等着看我們有什麼動靜。我們沒動靜,他們自然就耐不住了。”

康許默聽到“不急”這兩個字,有一種要吐血的強烈衝動,更被他一連串的“動靜”繞暈,“御哥,難道,你已經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了?”

康許默看他一派胸有成竹的淡定,無法不做這樣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