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辰被他看得心有些慌，立刻轉移了視線。
她繼續埋頭吃早餐，許久，才聽到他的聲音，“謝謝你，明辰，給我這樣一個機會，讓我可以對你好。但這與你無關，你不用想着回報我什麼，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對我最好的恩賜。就像現在，能坐下來和你吃一段早餐，對我來說，是莫大的幸福。我不知道這種幸福能持續多久，但現在還在，希望你不要剝奪了這個機會。”
梁景辰抬頭看向對面，明耀已經起身，端着兩個人的餐盤走向廚房。
“你去樓上換衣服，我去車裡等你，南方會在醫院跟我們匯合。她今天會去勞務市場，請一個更專業的阿姨了。”
明耀催促她上樓。
梁景辰心裡輕嘆了口氣，轉身上樓去了。她換好衣服，下樓，明耀已經把車子停在門口。
她一出來，他立刻從車裡面跳下來，給她開了副駕座的車門。
梁景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上去了。
她是不是應該下定決定和過去告別呢？可她能重新開始新的感情生活，沒有她的御叔叔的生活嗎？
她心裡立刻否決了，她知道是不可能的。
車子平穩疾馳在告訴公路上，梁景辰靜靜地坐在車裡面，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在想什麼？”明耀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明耀，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可能，真的已經不想再……”梁景辰想要跟他說清楚，讓他不要再她身上浪費時間。
他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不要說！明辰，我求求你，不要說！”
明耀突然腳踩油門，車子速度立刻加快了。
梁景辰意識到車速加快，轉頭看向他，發現他臉色蒼白，她嚇了一“好，我不說，明耀，你不要開那麼快！”
梁景辰只能繼續保持沉默，好一會兒，車速又慢慢降下來。
明澈輕嘆了口氣，“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所以，不需要你說。我也沒有奢望你現在就接受我。但是，明辰，你理智一點，我們不可能一直生活在過去。未來是怎麼樣的情形，我們現在都無法預知。但眼下，我們就保持現狀可好？”
梁景辰不知道他所謂的保持現狀是什麼樣，很疑惑地看着他。
“你現在的心情，我最能了解。我知道一個人的心一旦打成死結，想要解開，沒那麼容易。除非直接拿剪刀把自己的心剪了，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人也死了。”
明耀說話的聲音很低沉，像清涼的雨滴，低落下來。
梁景辰聽着，心裡竟然莫名地舒暢。
……
眉頭解不開的結
命中解不開的劫
是你
……
她腦海里突然想起這幾句熟悉的歌詞。
梁景辰轉頭看向他，“明耀，我答應你，以後我們可以這樣一起吃早餐，你住在我對面，我們做鄰居也好。以後我的寶寶，你可以來陪他玩。我們一起撫養他長大。我們就保持這樣的現狀。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你要離開，這個現狀直接打破就行。”
梁景辰換了一種說法，但還是決定把她的心思告訴她，“但除此之外，我不想我們之間再有任何多餘的事情發生。愛情這種事情，我已經很害怕，所以不想再去想。我寧願我們就想現在這樣，不要因為男女之間的那種脆弱的關係，猛然就斷了。”
明耀很意外地看向她，心裡雖然一陣一陣地抽痛，卻又像是看到了一絲曙光。
“這些問題，以後我們不說這些了好不好？我們就這樣保持現狀。”梁景辰語氣懇切，臉上表情輕鬆和欣喜。
明耀點頭，很篤定地回答，“好。”
對於他來說，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梁景辰像是解決了一個大難題，長長地舒了口氣，“我告訴你，昨晚，我感覺到寶寶在踢我了，我還把時間記下來了，大概是10點多的時候，我準備睡覺，剛躺下來，感覺肚子里像有一肚子水，裡面悶着一個球，這個球突然翻轉了一下，然後又鑽入水裡去了。好有意思。”
“你說的這是胎動吧？這怎麼叫踢你？”明耀聽到她這麼形象地描述，嘴角也浮現了微笑。
“我還沒說完，我以為是我晚上喝多了水，所以就沒理。然後，這個球突然好像變成了一個有腿的小寶寶，他肯定生氣我沒理他，然後他就用拿腳踹了我一下，我當時把手放在肚皮上的，剛好就在手的那個地方，肚子有一點點鼓起來。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梁景辰昨晚興奮了一個晚上，這種心情，沒有人分享，她憋得慌。原本打算早晨起來就跟明溪說，可她要上學。沒想到，第一個分享的人，竟然是明耀。
明耀聽了，立刻就看向她微微凸起的腹部，微微笑道，“他是在跟你打招呼。下次他在動，我來陪他說話。寶寶現在雖然不會說話，但我們說什麼，他其實是聽得到。我給他講故事。”
“我也想跟他講，但不知道他是男孩還是女孩，要是女孩子，我給他講芭比公主，估計他會無聊死了。但醫生不願意告訴我他的性別。”
明耀想了想，“從你的描述，我感覺男孩的可能性更大。並且，都說酸兒辣女，我看你那麼喜歡吃酸的，更有可能是男寶寶了。這樣最好，男孩我知道怎麼跟他玩。”
“你也喜歡男孩？我也喜歡男孩，可明澈那傢伙喜歡女孩。現在兩票比一票，絕對我們贏了。”
梁景辰越說越興奮，歡喜得不行。
車子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明耀把車子停下來，看向她，“明辰，為什麼那麼喜歡男孩？一般女人不是都喜歡有個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嗎？”
“哪裡？你看我就不貼心了，我媽有我這個女兒，跟沒有一樣。我覺得兒子比較好養，女兒的話，我怕她以後會受傷，會難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男孩會比較堅強，我就不用擔心他了。”
明耀心裡一熱，看着她下車，沒有再說什麼，也直接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