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裡的不安稍稍緩解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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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睡着以後，莫曉淇跟姥爺打了聲招呼。喬裝打扮了一番，趁着門口記者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了出來。

等她到了秦海嘯的小區門口，已經有守候的記者發現了她。

“莫小姐，你不是結婚了嗎？深夜探訪別的單身男士，你不怕你老公知道嗎……”

“莫小姐，你隱瞞已婚事實，就是為了騙入秦氏，騙取秦先生的……”

“……”

莫曉淇突然被一雙手拉走，沖開圍堵的記者，進入小區內。

一直躲在車裡的秦海嘯想好好看一場戲。終究沒能忍住，沖了出來。

驕傲和自尊都敵不過心痛。他在徹底的絕望後，心裡的那絲希冀漸漸發酵。膨脹到必須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能壓制。

把她扔到沙發上，冷冷地看着她，“這就是你的‘不問過往，不念未來’？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她的解釋和葉欣的解釋一樣，略過了前因後果，聽了仍讓人氣憤。“既然你和他的婚姻有名無實，那思思是誰的孩子？”

莫曉淇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恐慌，搖頭，“請你不要問！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竟然不知道，跟我睡了這麼久的女人，裝了這麼一肚子的秘密。你到底在算計什麼？你想要什麼？錢？名？男人？你跟姚戀子有什麼區別……”

最惡毒的字眼，一個一個從他嘴裡蹦出。像冰雹，一團一團擲向她。

他突然瘋狂地把她推到在沙發上。咬開她緊閉的唇齒。橫衝直撞。

口腔里有濃濃的血腥味。

雙手撕開她胸前的累贅。直接撩起裙角……

秦海嘯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最後的一刻，在她絕望的瞳孔里，看到了一個瘋子，一個野獸。突然像觸電一樣放開了她。

“思思到底是誰的孩子？我只要真相！”他頹然地從她身上退開。

沉默。

“你走吧。”他無力地吐出最後三個字。

她起身，整理好衣服，揪住胸口被撕破的一角。

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美麗的童話，像一個晶瑩剔透的泡泡，碎裂，迅速蒸發。

不留一絲痕迹。

——

人間的四月天，暖陽普照，百花爭艷。

這麼美的景色，卻在忙碌中猝然即逝。

莫曉淇忙着給思思找幼兒園，體檢，辦理入學手續。忙完這一切，已經迎來五一。

清明節的時候，沒趕得及回來。陶之遙打算趁着五一的時候，帶着思思去一趟天童山。

游遠堅持要陪她們去了天童山以後，再回深圳。

想着自他送她們回寧波，跑前跑後。忙着那些瑣事，已經有大半個月了。莫曉淇心裡很過意不去。

推搡了半天，最後，還是不得不依照他的建議。五一期間，有他陪伴，思思鬱悶了很久的心情，應該也會好一些。

五一上天童山的遊客特別多。從天童山半山的叉道轉到公墓，又走了半個多小時才漸漸安靜下來。

父母生前喜歡天童山，小時候也經常帶着莫曉淇到附近遊玩。沒想到，最後他們能如願長眠在此。

公墓里不允許燃燒煙火蠟燭，只能擺上父母親生前愛吃的幾樣瓜果。

站立了許久，思思已經有些不耐煩，“游叔叔，我想去那個亭子里玩。媽媽怎麼一直站着啊。姥爺和姥姥不是睡得好好的嗎？幹嘛打擾他們呢。”

莫曉淇蹲下來，把思思嚇得直往游遠的懷裡鑽，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思思說的對，姥爺和姥姥肯定也不希望我們打擾他們。媽媽還有幾句話跟姥爺姥姥講，你先跟游叔叔去亭子里好不好？”

游遠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抱着思思走開了。

莫曉淇疲憊地靠着墓碑坐下。回憶着父母在世時的一些幸福時光。

嘴裡喃喃自語。

媽媽，你找到姐姐了嗎？她在水裡浸了那麼久，會不會冷到了？姐姐長大了嗎？還是永遠是一個一歲半的小寶寶？姥爺說人死了，就不會再變化。那姐姐一定還是那麼小。小時候，你給我做的衣服那麼漂亮，現在可以做給姐姐穿了。姐姐一定很開心吧。

爸爸是不是每天還看書到很晚，他還讀《詩經》嗎？有沒有抽很多煙？有沒有再寫詩念給媽媽聽？

爸爸媽媽，我是不是真的錯了？連他也不相信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就像你們一樣，一直堅持下去。如果可以，我寧願帶着這個秘密，一起被埋葬……

莫曉淇抽泣着。所有克制已久的委屈和疲憊，瞬間湧上來。胸口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着，透不過起來。

轉角處，思思聽到媽媽的哭聲，匆忙掙脫游遠的手，跑向媽媽。

看到媽媽哭得那麼傷心，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幫媽媽擦乾眼淚，抱着媽媽的頭。“媽媽，思思會很乖，乖乖吃飯，不惹媽媽生氣。”

莫曉淇擔心自己嚇到思思，強笑道，“思思已經很乖了。媽媽剛才眼睛裡吹進了沙子……”

思思趕緊對着媽媽的眼睛，“呼——呼——”地吹着。

游遠靜靜地看着母女倆。良久，“天色不早了。我們下山吧。”

一路上，腦海里始終響起那個凄絕的聲音，“如果可以，我寧願帶着這個秘密，一起被埋葬……”

“天色不早了。我們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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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集團上下，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人人都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淪為導火線。

所有跟“莫曉淇”三個字有關的，不能提，不能做。連從前風光無限的卓總監，也被打入“冷宮”。

於雷一度被葉欣變相地搶了飯碗，被閑置了大半年。後來又來了個姚宇聞，在葉欣面前晃來晃去。讓他抱憾不已，美人沒泡到，還引狼入室。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終於重見天日。雖然，要陪着老闆沒日沒夜的加班。

秦海嘯幾乎把辦公室當成了家。吃住都在辦公室。除了工作需要，大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