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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離開後,葉欣轉身進屋,門沒關。

姚宇聞一聲不響地跟着進來,順手把門帶上。腦海里閃過那張紙條,笑了笑。

房間里很亂,像極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葉欣窩在家裡兩個星期了,想要理清楚是怎麼回事,腦子裡卻仍是一團漿糊。她恨極了這種感覺。

一度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深圳也不能呆了?那她該去哪?

她窩在沙發上發獃。

姚宇聞坐在旁邊,低着頭。偶爾用眼角餘光看她一眼。

素顏的她,臉色有些蒼白。皮膚很好,有一種天然的美。頭髮散亂,卻沒了在公司里的那種**的感覺。

“你是在躲我嗎?”他有些困惑,是不是因為自己來到秦氏,讓她覺得不安了。

葉欣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麼。游氏夫婦的金婚慶典,盛世求婚,游氏與秦氏合作剪綵,這些能躲的,她都躲了。

偶爾想起那一夜的瘋狂,心裡就很焦躁。每見他一次,心裡的焦躁更甚。只是躲在家裡這些天,她還是焦躁。

她突然雙腳亂蹬,雙手抓住頭,使勁亂撓,“煩死了,討厭討厭討厭……”然後拿起身邊的抱枕,用力扔向姚宇聞,這個讓她焦躁不安的罪魁禍首,“你來幹什麼?我討厭你……”

那個一貫有條不紊的事業女強人,突然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女生。

這樣的大轉變,讓眼前的男人笑起來。尤其那句“我討厭你”,把他多日來的徘徊與不安一掃而光。

他迅速起身,撲向這個亂成一團的女人。緊緊地抱住她,任她在他懷裡撲騰。

等她終於累了,安靜下來,頭趴在他的肩上。

他才說道,“我必須告訴你,現在的我,除了頭腦里天馬行空的想法,什麼也沒有。但是,我會用最短的時間,把那些虛空飄渺的想法,變成能抓在手裡的東西。但這個最短的時間有多長,我給不了你答案。我所要的,只是一個人的心。只要你不負我,我絕不負你。”

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寂靜的空間內。葉欣的心漸漸安靜下來。

“如果你願意,我留下。如果你不願意,你現在就把我推開。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走出這個門,離開秦氏,永遠在你面前消失。”

“消失”這兩個字,像一把鋒銳的刀,划過她的心尖。她聽到血順着刀尖滴落的聲音。

心口的抽痛讓她不由自主地將他抱緊。

越緊,心口的疼痛就越少一分。緊到她終於覺得疼痛消失了,她才停止。

為了抱負他帶給她的疼痛,她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

肩膀低下去,沒有大叫聲,只聽到他牙齒咬撞的聲音。

再疼,他都沒有推開她。她也沒有推開他。

卻換來兩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忙亂中捕捉對方的唇,和水到渠成的交纏……

這場身體先行的愛情,終於把兩顆破碎的心也拉下水。

身體與心,終於合二為一。

**********

晨曦微露,照在相擁而眠的人身上。笑看着這一室的旖旎。

葉欣被短信的提示音吵醒。一看短信,驚得突然跳起來。推推身邊的人,“快起來,莫曉淇要過來了。”

睡眼惺忪的人一臉的不解,“她來她的,為什麼不讓我睡覺啊。每天都加班,好不容易周六,你就讓我睡睡懶覺嘛!”邊說邊拉過輩子,蒙住頭。

姚宇聞最終還是被強拉起床了。

葉欣能夠想象得到,莫曉淇看到他們兩個一同出現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可不想被人指着鼻子,說她老牛吃嫩草,雖然已經是事實。

“我覺得你這顆草也挺嫩的呀。”姚宇聞看她緊張成這樣,更忍不住逗弄她。

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這麼古老的想法。

可她就是有這樣的想法。她更不敢想象,當她老媽知道她找了個比她小四五歲的男人,會是什麼反應。

她現在顧不了那麼多,先應付莫曉淇再說。

把姚宇聞推走以後,葉欣開始打掃,整理房間。再把自己收拾一番。

等她忙完這一切,已經快到吃午飯的時間。

**********

莫曉淇中午吃完飯才過來,帶着思思。

一同前往的,還有游遠。

當三個人同時出現在葉欣家門口,葉欣突然有一陣恍惚。多麼像幸福的三口之家,一同來走親戚了。

“你身體好點了沒有?”游遠將恍惚中的她喚醒。

“嗯,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葉欣把他們迎進來。

現在面對他,雖然還有一絲尷尬,但已經沒有了最初那種錐心的感覺。也許,這只是一場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戀情。如今早已是滄海桑田了。

莫曉淇聽說她還沒吃飯,起身要幫她去做點吃的。游遠跟去廚房幫忙。

思思吵着要卓阿姨講故事。然後自己一個人畫畫。

葉欣偶爾看向開放式廚房裡忙碌的兩個身影,怎麼都覺得,游遠是在抓緊最後的每一分鐘,享受能與莫曉淇相處的時光?

看着正沉浸在幸福愛情里的莫曉淇,再看看她身邊這個默默守護她的男人。眼看着自己愛的人正走向別人的懷抱,卻還要微笑祝福。

這樣失衡的感情,讓她這個外人都覺得不公平。

思思向她炫耀,說游叔叔最近每天都接她放學。

葉欣無意間聽到她在說“爸爸”,後來又改成“游叔叔”,心裡一驚。

在她追問下,思思才悄悄地跟她說,“這是我和爸爸的秘密。他說,媽媽在的時候,只能叫‘游叔叔’,媽媽不在的時候,想叫什麼都可以。”

葉欣有些糊塗了。

席間,葉欣有意問思思,“思思,媽媽馬上要給你找個新爸爸了,你開不開心?”

莫曉淇拿着筷子的手一滯,很快恢復正常。

思思不假思索的回答,“爸爸是王子,在王宮裡呢。媽媽沒有魔法,找不到他。”

游遠看向思思,笑了笑,沒有說話。

吃完飯,莫曉淇收拾碗筷,把要幫忙的葉欣推了出去,要她好好休息。

游遠陪着思思在客廳沙發上下飛棋。葉欣走到他們旁邊,坐下看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