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茶館，某高級雅座內。
康許默和莫御為到達茶館的時候，孔山導演像是踩着時間一樣，幾乎和他們同時到達。
“孔導你好，好久不見，實在不好意思，現在把你叫出來，打亂你的工作行程。”康許默一如既往出來圓場。招呼入座。
莫御為和孔山只是禮貌性地微微頷首，當時見面問好。
“莫先生是吧，《明辰皇后》這部戲，我看您還是換導演吧。剛好盛凱傳媒想要請我去導演他們另外的一部戲，《大成女帝》，題材和《明辰皇后》差不多。”
孔山沒有多少噓寒問暖的話，直接進入主題。
“哦？孔導這麼降低自己的品格，去拍這種山寨戲？”莫御為同樣沒有拐彎抹角。
“不是，”康許默匆忙解釋，“孔導其實是後來才知道，盛凱傳媒《大成女帝》這部戲，題材和我們華御影視《明辰皇后》。”
“哦，是嗎？具體什麼情況？”莫御為來的時候，自然也聽康許默提到了一點，但明知故問。
“據我所知，薛盛用了一點手段，逼迫孔導簽下了生死合約。如果他不導這部戲，他以後在圈內恐怕無法立足。”
“所以就用逼迫換男主，還是禁止女主用替身的辦法，來解決問題？”莫御為微怒。
孔山也不示弱，“莫先生，你應該知道薛盛做這些，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你。你們商場上的事，我不懂，也不關心，但現在我成了你們鬥爭的棋子。我想問問，你打算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我的打算只有一條原則，女主的吻戲和床戲必須用替身，可以她來用替身和男演員拍，也可以我做男演員的替身，和她拍。”
“……”孔山很震驚，無法想想，堂堂華御影視的董事長，這個在娛樂圈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竟然去做替身。
“孔導，這事其實是有先例的。方導你認識吧？就是拍《青春，如火如荼》的導演，之前也不認同這麼做，但後來這不戲獲得了很大的成功。”
康許默在旁邊添油加醋。
“不用替身演員，這也是我從業這麼多年來堅持的一條原則。藝術至上，這是我的理念。演員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就必須做出犧牲。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來做演員。”
孔山一看就是個老頑固。
作為圈內一個最富匠人精神的導演，孔山這個口碑圈內人早已人人皆知。
莫御為當然不例外。但當時籌備的時候。還是堅持選擇了讓他來導演這部戲，他自己現在都無法解釋，為什麼沒有預想到會出現在這樣的情形？
“孔導。事實上，梁景辰確實沒有用替身。這麼多年來，她所有的戲，不管是武大戲，還是下水之類的戲，冬天下水，夏天穿棉襖，這種事情發生很多。但她都沒有用替身。”
康許默在旁邊接續解釋。
“是嗎？這麼說，她這麼多年堅持不和莫先生意外的男人拍吻戲和床戲，也是原則之一？”
孔山對這一點，已經有些動容。
“孔導對藝術的精神，我非常敬佩，這也是當初堅持選擇你來做導演的原因。但我的原則也不會變，梁景辰不能和別人拍吻戲和床戲。”
莫御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孔山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等了半天，卻沒有等到諸如“否則，你會在這個圈內混不下去”之類的威脅。
“你考慮好了給我回復，不管你的答覆是什麼，薛盛這邊的問題，由我來解決。問題因為我而起，當然由我來解決。”
“很好！”孔山大讚一聲，“我現在就答覆你，這部戲，我導定了！”
“真的嗎？”康許默很意外，這個一慣頑固得像一頭老黃牛一樣的男人，怎麼突然就答應了呢？
莫御為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個字，“好。”起身就走。
“那個，孔導，莫先生約了人，所以他先走，後面的事情，我們來解決就行。”康許默不知道莫御為怎麼走得這麼匆忙。
“不用客氣，莫先生做的事情，自然是日理萬機，我能理解。”孔山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康許默簡直看花了眼。
“對了，孔導，冒昧地問一句，您這麼突然又不為難我們了呢？你不知道，我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着要怎麼來說服你呢。沒想到我一句話都還沒說，你就答應了。”
“首先，莫先生對他夫人的用情之深，我已經有所耳聞。事實上，我跟他一樣，在感情上有潔癖，我也無法容易我的女人去和別的男人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所以，我沒有找圈內的人。”
“對哦，我記得孔夫人好像是個藝術家，做電影理論研究的是嗎？”康許默也做過功課，自然了解了很多關於孔山的事情。
“這個不談，”孔山明顯抱着保護**的姿態，避開話題，“總之，要維持像莫先生和莫夫人現在這種狀態，非常不容易，坦白講，我也被他們打動了吧。莫先生的智慧和犧牲精神，讓我感動。”
“就因為這一點嗎？”康許默追問道。
“還有一點，像莫先生這樣的人，外人都說他做事不擇手段，手段多麼狠辣，我來的時候就想好了，如果他也像薛盛那樣來威脅我，我這個導演以後就不做了。反正我也該到了退休的年齡。多一部戲，少一部戲，我也不在乎。”
康許默長舒了一口氣，他來之前也想，莫御為應該會和從前一樣，直奔主題，直接威脅孔山，不答應就換人，以後別想在圈內混之類的。
現在看來，莫御為和以前還是有很大的不同了。
“薛盛那邊，我自己也會去出面，說白了，我自己也有錯，華御影視的這個項目脫了很久，薛盛找上來的時候，我只想着誰動作快就在哪邊先乾著。卻沒料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孔導不用擔心，這些是我們都會解決好的。”康許默看他起身，也跟着起身。
康許默把孔山送上車，才回頭去找莫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