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康許默忍不住爆髒話，“什麼時候變成出口就是金句了？”

“我說的是事實。”莫御為想起剛才在車上，梁景辰接的那個電話，這個鴻門宴，他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你在想什麼？怎麼看你一副欠人一百萬的對不起什麼人的表情？”康許默不用問也知道，能讓他覺得對不起的人，大概只有一個，“是因為明氏集團的事情嗎？”

“你應該看得出，他所謂的失憶，只是一個假象。他結婚，也只是一種成全。”莫御為心中苦澀，為什麼就沒有一種辦法，拜託這種受人恩惠的感覺？

“你是不是覺得，你這個真正失憶的人，沒有失去愛人，那個沒有失憶卻假裝失憶的人，卻主動放棄了愛情？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你內疚什麼？你不是已經補償了？”

“補償什麼？你覺得她就值這點補償？”

“得，我知道你接下來馬上就要說，你的女人是無價之寶，世界上沒有任何金錢和物質財富能與之匹配。那有怎麼樣？你捨得放棄嗎？”

“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既然他們要結婚了，他們在一同闖入海盜窩，或許真的共同經歷了很多事情，患難見真情沒聽過嗎？”

康許默拿起一份文件夾，攤開，推到莫御為面前，“這個什麼衣櫥節目，我們康氏集團要拉個冠名廣告，你打個折唄。”

“你們做康氏集團做家電的，為什麼要冠名時尚類綜藝節目？你是怕我八個項目撐不起嗎？”莫御為把文件推回去，“你還是省省吧。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

康許默看着他，笑了笑，兩個人沒有再聊工作上的事，聊了一些其他無關痛癢的話題。

——

梁景辰在音樂公司呆了一會兒，就出來了，準備去找莫御為。

沒想到，電梯門一開，立刻看到尹佳薇在裡面。

尹佳薇雙眼睜大，似是同樣意外，會在這種場合遇見她。

“進還是不進？不敢進就別進。”尹佳薇伸手去按電梯關閉鍵。

“誰說不進？我為什麼不敢進？”梁景辰大步進入電梯，堵回去一句，“尹小姐，提醒你一句，華御影視，我是半個主人。你這樣對你的半個老闆，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你……”尹佳薇氣得七竅生煙，很快又冷靜下來，雙手抱胸，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很幸福，故意來我面前炫耀？像你這種，腳踩兩隻船，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幸福，你覺得還好意思拿出來炫耀嗎？”

梁景辰嘴角一抽，笑了笑，“尹佳薇，我對你客氣，不代表我能一直容忍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惡念。我告訴你，如果讓我們查到，是你把我們害得在海上漂了這麼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是打算怎麼不放過我。”

梁景辰轉身看向她，“尹佳薇，你是不是以為許雅娟真的死了？你不小心撞見，所以可以來嫁禍給我？我告訴你，她沒有死！”

“不可能！”尹佳薇立刻否決，“有人親眼看到她死，怎麼可能沒死。梁景辰，你想耍什麼花招？”

“你敢自己去雲城親眼看看，許雅娟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梁景辰笑了笑，“算了，我還是別浪費心思了，向你這種膽小鬼，怎麼敢去？！”

尹佳薇走在她身後，“我有什麼不敢去！梁景辰，我倒想看看，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好啊，那我們雲城見！”電梯已經到達地下車庫最底層，電梯門打開。

梁景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尹佳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出電梯。

電梯門合上，梁景辰又上樓，去莫御為的辦公室。結果，在辦公室門口的走廊上，看到了一直在門口徘徊的涼冰。

涼冰看到她，同樣很意外，“他們是不是要請你們吃飯？”

“是啊。”梁景辰當然知道他說的這個他們指的是誰，“你怎麼知道？”

“南方說的。”涼冰也不隱瞞，“你跟莫先生去吃飯，能不能我送你們去？”

涼冰現在已經不做司機，自然不會時時跟着他們。他這樣請求，梁景辰不用問也知道，他是想藉機去見車前子。

梁景辰越發奇怪了，“涼冰，我很奇怪，如果你想見她，你們就在一個城市，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她？你知不知道她現在要跟別人結婚了？你再不去找她，就來不及了！”

涼冰冷冷地看着她，“她為什麼和別人結婚，你心裡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是那個混賬男人自私，出這樣一個餿主意，她腦子根本就不想事情，會相處這麼損的招來嗎？”

“……”梁景辰立刻被問住了。

許久，她才理清思路，“涼冰，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不能代表任何人，更不能替任何人做決定。明耀決定結婚，你覺得我應該以什麼立場去要求他，不要結婚？可是你不同，你跟車前子的感情，我很清楚，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現在應該是你主動爭取，只有你才有立場阻止她做出這種荒誕的事情！”

“荒誕？怎麼就荒誕了？你怎麼就沒想過，這就是她想要的？她選的男人，哪一點不比我好？我又算什麼東西？”

涼冰眼睛微紅，聲音冷硬得像冰。

這個問題，他想了一千一萬遍，最後的結論都是，她的選擇是對的，他沒有理由阻止她。

可是，他心裡就是很難受，很痛，渾身都是痛，他像是跌入了一個黑洞，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不管他怎麼掙扎，他都找不到出口。

“她陷入困境，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在哪呢？他們一起經歷過磨難，我跟她經歷過什麼？”涼冰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梁景辰胸口同樣窒悶，“當初，你為什麼要推開她？還有……”

她突然想到了南方，想起很久前，南方像是經歷什麼刺激，半夜讓她去接回她。

這件事，到底和涼冰有沒有關係，她到現在也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