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佳薇聽到這個問題，猶豫了片刻，最終承認道：

“你，你死亡的時候，我就在場，我看到了，我可以作證，你不是梁景辰殺的，也不是宋以珊殺的。”

“果真如此？”黑色身影聲音抬高。

“千真萬確，如果我撒謊，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尹佳薇現在只想儘快脫身，哪裡還在乎得了這些事。

“那就好。尹小姐，很遺憾的是，我聽到這種話，並不能改變什麼。我畢竟是鬼。如果你良心未泯的話，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那是，我知道，知道。放心，今天我說的話，我會一字不差地向警方再說一遍。”尹佳薇心想，離開了這裡，誰還記得誰是誰？

她就不相信，她以後不來這裡了，這個鬼還一直跟着她去d市不成？

“尹小姐，你好像忽略了一個事實，我們鬼和你們人到底是不同的。你們想去什麼地方，沒那麼容易，我想去什麼地上，卻是輕而易舉的事實。還有，你千萬別忘了，我是鬼，能夠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我錯了，我錯了，許太太，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們這種俗人計較。你放心，我一定會如實向警方彙報的。如果相差一個字，我把眼珠子挖出來給許家祭祖！”

“這就對了嘛。”黑色身影終於很滿意地笑了。

尹佳薇一驚，鬼還會笑？

“鬼當然會笑！”這個“鬼”像是真的有透視眼一樣，不管她想什麼。都逃不過她的鬼眼。

“那個，好吧。現在，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尹佳薇吞咽了一下嗓口，看了看仍然躺在地上的辛迪，氣得咬牙。

早知道就不叫她來了，她說了那麼多，鬼知道她是真睡還是裝睡。

尹佳薇從來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

“尹小姐，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好像忘了說。”黑色身影似乎並不想那麼輕易放過她。

“什麼事？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真的，我沒有騙你。警方有了我的口供，梁景辰和宋以珊都不會再被列為懷疑對象。”

“不。我說的不是她們。你以為她們真的沒辦法洗脫嫌疑嗎？她們只不過不想那麼做，因為她們兩個，一旦其中一個洗脫了嫌疑，就把所有的嫌疑都推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不可能！”尹佳薇立刻否決。

“尹小姐何必再死撐着不放呢？”黑色身影再次轉來轉去，地上投放的黑影，也在移動，卻沒有腳步聲。

“梁景辰是什麼樣的人，你一定不知道。這個女人最自私了，她口口聲聲說愛的那個男人，生病動刀住院，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了，她就自己跑到美國去了，跟別的男人撕扯不清。”

“哦，是嗎？”黑色身影冷笑道，“可我聽說，是因為梁小姐並不知道她先生身患重病。她去美國，也都是他先生的安排。”

“你怎麼知道這些？”尹佳薇脫口問道。

她心裡不僅起疑，難道這個所謂的鬼，根本就不是鬼？是她認識的人？

“尹小姐真是健忘啊，我剛才說過的話，現在不到幾分鐘時間，又忘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你覺得需要通過你們人這麼笨的方法去了解嗎？”

“就算這樣，你知道的也不一定全都正確。”尹佳薇還在垂死掙扎。

“尹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推測。我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吧，宋以珊和梁小姐因為我的死而受到牽連，我對她們有愧，我欠她們的，所以要歸還。不管她們去了哪裡，都會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保護她們。她們經歷的任何事情，我自然都知道。”

“你你知不知道，梁小姐有了小孩？她的小孩，到底是不是她先生的小孩？”尹佳薇斗膽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黑色身影立刻哈哈哈大笑起來，笑了許久，愛止住笑聲，“尹小姐，你是故意在轉移話題嗎？剛才最重要的問題你還沒提到。我死的時候，你到底做了什麼？僅僅只是看到而已？”

尹佳薇立刻慌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不是，我當時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黑色身影聲影里充滿鄙夷，似是已經洞悉了一切，卻仍然逼着她親口把一切都說出來。

“我不知道你當時是心臟病複發了，需要吃藥。我也不知道你的葯掉在了水溝了。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去撿的。你也知道，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沒有別的想法。”

“你確定？”黑色身影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當時宋以珊和康許默的婚禮就在雲城舉行，你會不知道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梁景辰和宋以珊是好朋友，恐怕你更早之前就已經了解了這層關係了吧？”

“沒有，真的沒有？”

“還不承認？”黑色身影突然靠近，“我聽說，尹小姐原本一直在美國，可不管梁景辰發生什麼事情，好像你都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

“我，”尹佳薇大吃一驚，“有人這邊做我的眼線。不過，也只是提供一些邊邊角角的消息。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梁景辰和宋以珊的事情。”

“尹小姐還真是會睜着眼睛說瞎話。很久以前，梁景辰遭遇兩輛車同時追擊，當時一個叫蘇西的女人做了替死鬼。但真正讓她做這些事情的人，到底是誰，恐怕尹小姐心裡很有數吧？”

尹佳薇立刻搖頭否認，“不，這些事跟我無關，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也不能把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胡說！”黑色身影突然誇出來，全身出現在尹佳薇面前。

尹佳薇眼前這個死而復生的老人，蒼白的臉色，像抹了厚厚的一層麵粉。嘴唇紅得像剛剛喝過雪的吸血鬼。

指甲那麼長，最可怕的是，她的頭髮是豎起來的！

尹佳薇從來沒有看到這麼可怕的“鬼”，嚇得大叫一聲，“啊！鬼啊！”

轉眼，和辛迪一樣，暈倒過去，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