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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翎羽本來也不是一個心思套路特別深的孩子,所以,一見到雲小星,他便趕忙上前去想要牽住她的小手。

然而,這一次,雲小星卻選擇了躲避,直接拒絕了他。

看着同寢的同學都用一種訝異的眼神望着自己,雲小星趕緊找了個借口拖着許翎羽離開了宿舍樓,一直沿着學校的大道走,走到走出校門外,到了大馬路上才停了下來。

站在一盞幽幽暗暗的橙色街燈下,兩個人竟然都低頭沉默了下來。

許久之後,許翎羽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小星,你這是怎麼了?”

似乎比他還要忐忑不安的雲小星,只見她躊躇了好久之後,抬起頭來為難地說道:“我,我跟我爸媽說了咱倆的事兒,但是,他們不同意!”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說,到了最後幾乎都要聽不見了。

許翎羽的心裡咯噔一下疼了起來,盯着雲小星他知道她的心裡一定也是不比自己好愛,但是,他又能做什麼呢?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的小警察,不是本地人,來自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大城市,不過是一個不算偏僻卻也不怎麼發達的小城市。他很積極很上進,但是,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他再如何努力也不及那些天生帶着光環長大的人,他沒有背景,沒有權力,空有努力是遠遠不夠的。

他心裡明白,雲小星的父親要的是什麼,他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女婿,他要的還是一個光鮮的門面,一個生意上的夥伴,還有一個未來的左膀右臂,可是,這些他許翎羽都沒有。

所以,許翎羽只能選擇了沉默,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等了半天,雲小星都沒有等到他的回應,便猛地抬起頭來用一種迫切的眼神盯着他,說道:“我才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我只想跟你一起,翎羽,咱們,咱們一起逃走吧!”

逃走?許翎羽的心裡再打咯噔一下,跟着又想道:私奔?!

他嚇了一跳,不是因為他天生膽小,而是因為他從來都未想到過。許翎羽從小到大都是一個老實敦厚的孩子,私奔這種事兒對於他來說無非是天方夜譚。

而且,私奔啊?不是過家家,當今社會不是古代,兩個一走了之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嗎?更何況,他是一個人民警察,怎麼能做出如此見不得光的事。

“這麼做行不通吧?”他理所當然的小聲嘀咕道。

之前還熱情如火滿是期盼的眼神在雲小星的眸子里漸漸冷了下去,之後,她緩緩轉過了身去,用一個落寞的背影對着許翎羽。

“行不通?那你說要怎麼辦?”她的聲音聽上去仍舊很小,卻是滿滿的失望。

急得在原地不知所措,許翎羽雙手交互搓着,憋得滿臉通紅卻說不出一個字,問他怎麼辦?他哪裡知道應該怎麼辦?

他也不過是一個二十齣頭,渾身稚氣還未完全褪盡的小青年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它向來無情,不會為任何一個人多停留一秒。

不知道等了多久,始終等不到答案的雲小星終於開口了。

“算了,我不逼你了,咱們分手吧!”她淡淡地說道,這一次她的語氣里沒有了任何情感波瀾,平靜得如同沉寂的湖一般。

許翎羽抬起手來想要再次抱一抱這個心愛的姑娘,然而,她的話卻猶如一根刺一般扎進心裡,顫抖了半天的手卻最終選擇了放下。

默默地轉過身去,他沒說一句話,只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許翎羽在感情方面向來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更何況,這一份感情是那麼的絕望,那麼的卑微,他覺得現在他自己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抽出身來,用這一點點心痛維護那最後一絲不堪一擊的尊嚴。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雲小星仍舊沒有等來許翎羽的反應,心中的冷彷彿結起了一層冰,然而,當她轉過身去卻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身後早已經空空如也。

“真是個傻瓜!”心中暗暗地罵道,雲小星的眼淚涌了出來。

她之所以那麼說,不過是希望許翎羽可以給自己一個承諾,給自己一個他以後必定會對自己好的承諾,只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許翎羽竟然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許翎羽和雲小星就的就那樣分手了,分得徹徹底底,分得乾乾淨淨。哪怕是在馬路上遇到,許翎羽也躲她躲得遠遠的,久而久之,雲小星感覺自己要被氣死了,也選擇對他不理不睬。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去,直到有一天,雲父接了一單大買賣,而對方注資卻是有個條件。

那個人年紀不大,卻是個十足十的富二代,家資背景要比雲家要宏大不知道多少倍,論起來是硬件絕對過硬,這個人長相不錯,身高也不錯,身材也是相當好,這麼說來那軟件也是相當不軟。

所以,對於自己看上的不管人、事還是物,都勢必要到手,他的名字叫做王子墨。

其實,這一次,雲父看上的項目本不需要那麼多錢,可是,王子墨憑藉強大的背景將項目難度和價格都拉到了一個極致,然後,自己就順理成章的跑來注資,大量資金注入之後,他就以雲小星為籌碼,否則就會撤走全部資金,從而斷了雲父公司的資金鏈。

如果那樣的話,雲家就會破產!

雲父自然是不能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更何況,這個王子墨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長得也算相當不錯,女兒嫁給他,至少生活無憂,還能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所以,他就拋開了這個人的人品,擅自做了決定。

為什麼王子墨會看上雲小星?只是因為在雲小星和許翎羽分手的那一天,雲小星難過的蹲在街燈下哭,那副嬌小又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將他深深地吸引住了。

後來,他派了人打聽了雲小星的一切,才制訂了這套完美的“逼婚”計劃。

起初,雲父並沒有跟雲小星提起,畢竟女兒現在不在上學,他不想影響她的學業。

但是,王子墨可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先行發起了攻擊。

先是製造了和雲小星的偶遇,又開始天天開着跪車帶着玫瑰和各種名貴的首飾禮物,守在了教學樓外。

張臨凡的舉動驚着了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齊刷刷的六隻大小圓細長短不同,眸仁顏色都大不相同的眼睛,用同樣異樣的目光盯着他,全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把手中酒杯放在桌上,又添上滿滿的酒水,他自己倒是一派悠然自得的輕鬆樣子,完全無視我們幾個,自顧自的邊吃邊喝,臉上保持着亘古不變的冰塊表情,活生生一個撲克牌成精又到處走的怪胎。

認識萇菁仙君這麼多年,他生氣實屬鮮有發生的,但是,眼下隨着張臨凡一杯一杯用我的酒杯喝着酒,又如此大剌剌的坐在我身邊的樣子,他那張本來粉白滋潤的臉,漸漸漲紅了起來,慢慢紅了起來,跟着是越來越紅,最後竟然泛起了豬肝色,全身上下黑氣滾滾流淌,讓人有一種隨時都會跳起來把眼前的“仇人”劈成兩半的感覺。

“仙君,仙君,咱不理他,喝酒,喝酒!”

琳兒倒不是怕他真生氣把張臨凡給“吃”了,而是害怕他們要是在店中動起手來,那她辛辛苦苦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店面,可就要被糟蹋了。

搖了搖頭無奈的一笑,我也站起身來,走到後堂從廚房裡又拿出了一隻酒杯,再重新坐回桌邊,我盡量和張臨凡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一則不想讓萇菁仙君再次發飆,二則也是不想讓自己或者張臨凡想得太多,一舉兩得也是極好的。

為我斟上一滿杯的酒,琳兒一個勁兒的對我猛使着眼色。我心裡明白,她這是讓我想點兒什麼,把這個尷尬的氣氛打破一下。

對她微微的點了點頭,我輕輕的“咳”了幾聲,假做清清嗓子。

“咳咳,臨凡啊,你身藏捆龍索,感覺又身懷絕技,見着我們任何一個人,也都不驚不懼的,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而且,你這身工夫也不是野路子,請問你師從何處啊?”

這個問題其實老早前我就想問了,但是,最近事情越來越多,就一直擱置着,今天好容易逮着機會,所以,絕不能放過了。

本來端起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張臨凡的眉頭一蹙,瞬間皺在了一起,細薄的嘴唇微微蠕動着,好像在下很大決心似的,卻直到最後把酒倒進嘴裡,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萇菁仙君本就煩着他的,這些見他又無視我的問題,生氣的把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撴,發出了“咚”的一聲,力氣之大震得杯中清酒都濺了出來,落到桌上染上了他白晰細嫩的手指。

“我說小子,給你臉了是不是,問你什麼答什麼就好了,不願意說就愛幹什麼幹什麼去!”

再一次收到了逐客令,張臨凡的表情多少有了點變化,卻不是不滿或者不悅,而是比剛才收到我的問題之後,變得更加難為,更加感覺像“話到嘴邊,口難開”。

實在看不得他這副樣子,也不想萇菁仙君把本來就不太輕鬆的氣氛搞得更加尷尬,於是,我擺了擺手,臉上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幽幽淡淡波瀾不驚。

“算了算了,他既然不願意說,不說就是了,反正也是閑話家常聊閑天兒的,不過是少了個話題而已!”

琳兒收到了我話中的意思,趕緊又站起來添了一杯酒給萇菁仙君:“仙君啊,你看這‘百花釀’要是喝着不過癮,要不要我拿幾壺‘千日醉’來啊?”

萇菁仙君可是上古神器所化仙家,算得天下事,怎麼可能算不着我們這點兒小心思?於是,只是撇了撇嘴之後,學我的樣子擺了擺手,看樣子是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我,不是不願意說的!”張臨凡終於開口了,放下酒杯臉色有些潮紅,眼神灼灼望着我們幾個,“我只知道,從小到大我都在一座山上,是我師父帶大的,不知道父母是誰,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也不知道要去哪裡,而且他老人家,也只是告訴我,要潛心悟道,心無旁騖,那次尋找骨琴之前,我從未下過山,後來,遇到你們,師父對我說,該發生的總還是要發生,既是天意,那便隨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