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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張臨凡似乎看出了我的異樣,溫柔地將我的手合進掌中,輕聲問道。

看着他的臉,我微微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不過是突然來得這場旅行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感覺有些不舒服罷了!”

“既然說是旅行,又何來不舒服?”他的目光逼視過來,繼續問道。

不着痕迹地嘆了口氣,我再次望向了已經走遠的萇菁仙君,道:“臨凡,我覺得我自己挺不好的,你會不會覺得我討厭?”

用力地抱了抱我,張臨凡吻了吻我的額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萇菁兄之前也跟我聊過,但是,無論是他還是我,有些事兒都是心甘情願做的,如果這些讓你覺得有負擔,那我倒覺得是我們的錯,而不是你的!”

就在我還有話要對他說的時候,萇菁仙君突然停下了腳步,並回過頭來小聲道:“別動!”

順着他轉回去望着的方向,我、張臨凡和雲螭都現那一處低矮的灌木正在窸窸窣窣着響動,讓這本來平靜的深山老林里升起一絲詭異的生氣。

其實,我心裡還是挺興奮的,畢竟,之前胡靈說過,這裡不光有山珍還是野味,萬一遇到個什麼獐狍野鹿,就算不吃抓過來玩一會兒也是好的,當然,如果冒出什麼野豬野狼什麼的,。

就在我們一點一點往那邊靠近的時候,那灌木叢里突然鑽出一顆可愛的小腦袋。

也許是我們突然出現,把它也嚇了一跳,總之,這個可愛的小動物竟然也嚇了一跳,並露出了一臉懵掉的表情。

“這個小東西是?”我望着它可愛的模樣,不禁伸過手去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腦袋,問道,“怎麼這麼可愛,而且,野生動物不怕人的,委實不多見!”

也湊過來撫摸着它可愛的腦袋,張臨凡溫柔地解釋道:“你覺得它像什麼?”

捧着它的臉,仔細看了半晌,我微微搖了搖頭,道:“這小東西個子不大,也不算胖,說它是鹿吧,哪有不長角的鹿?而且,鹿一般都是連眼神都冒精氣的,這傢伙傻得可以了!”

“噗”萇菁仙君似乎是沒忍住,笑出了聲的同時,還壞壞地睨了我一眼,看來他也是知道這種動物的。

點了點頭,張臨凡繼續解釋道:“沒錯,這個傻字形容的特別貼切,因為它的外號就是傻狍子!”

“狍子?”我驚得手下沒輕沒重,竟然不自覺地拍了這小狍子的頭一下,道,“原來這就是傳說中那種因為好奇心重常常被抓來殺了吃肉,現在已經列為保護動物的東西大寶貝兒傻狍子啊!”

這東西我是聽說過的,只是我從來沒見過,所以,現在看着眼前的這個小狍子,我不禁越覺得有趣,捧過它的臉吻了吻腦門兒。

“惟兒!”雲螭似乎不太喜歡我這個行為,連忙過來拉住我,道,“現在可不比過去,污染這麼嚴重,小心傳染病!”

也許是他這一嗓子聲音有些大,剛才還在我身邊一臉呆萌的小狍子竟然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飛也似的逃走了,那度真的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形容。

“雲螭!”我生氣地叉着腰,指着小狍子逃走的方向,道,“這深山老林里哪兒有那麼多污染,你都把小狍子嚇跑了,快去給我追回來!”

被我弄得哭笑不得的雲螭無奈地看了看我,最終還是選擇去追小狍子了,當然,我、張臨凡和萇菁仙君自然也是跟在他後面。往小狍子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然而,狍子這種動物傻歸傻的,但是跑起來卻是很快的,我們說話這會兒工夫,它老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雖然這一趟沒逮着落跑的小狍子,我們卻現了一片開得美不勝收一片艷紅如火的花田。

只可惜,這些花看上去綠莖紅花黑花芯非常美,但是,這些花卻讓我們四個個個兒蹙緊了眉頭。

為什麼?!

因為,那黑色的花芯的圖案,使這一片紅花看上去像極了一顆顆戴着紅色圍脖兒的骷髏頭!

“這裡——”張臨凡的拳頭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由於用力過猛,隱隱可見白色的關節,他的聲音更像是降到了冰點,道,“好大一片罌粟田!”

之前的輕鬆氣氛已經不見了,我們每一個人臉上此時都現出了一層陰霾。

“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強壓着心底里那種噁心,道,“還真是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容易出現這種不怕死的人,這麼大一片罌粟,逮着了八個遍都不夠槍斃的!”

“噓!”萇菁仙君突然再次對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道,“這裡有些不對勁!”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就感覺到一股不懷好意的寒氣向我們籠了過來,心裡不禁暗罵道:真不知是萬鬼簫的詛咒厲害,還是最近太背了,怎麼走到哪兒都能遇到這些粘人的東西呢?

“你胡思亂想!”張臨凡的手攬上了我的肩膀,並用力握了幾下,道,“這種深山老林長年不見三日,更是那妖精狐鬼最喜歡棲息的,跟你無關!”

他的安慰真的很有效,被這麼一說,我心裡登時舒服多了。

跳下那片花田之後,我們一路跟着那股子寒氣追了過去,就在另一側田壟上現了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正手握甜草桿啃得個不亦樂乎呢!

雖然說這倆小東西啃得很認真,卻仍舊在偷眼瞧着我們這一行四人,從臉看也就不過七、八歲的樣子,但是,這深山老林突然出現那麼兩個穿着唐裝的小孩子肯定不正常,那他們的年齡肯定也不是按臉來推算的。

仔細打量着他們,我倒覺得這是倆挺漂亮可愛的孩子——

小男孩兒穿的是青色唐裝小襖,頭戴瓜皮小帽,一個小辮子整齊的辮在腦後;小女孩的臉比小男孩兒更圓潤一些,也更紅潤一些,穿着紅色唐裝小襖,頭上梳着的兩個小抓髻被紅頭繩扎着,顯得格外好看。

再看看他們的五官,依我猜測他們應該是一對兄妹,因為那兩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和一副薄薄的小嘴唇,簡直是如同復刻一般的相似。

“哎,晦氣!”雲螭不滿地從唇間擠出聲音來,道,“好端端的林間游,讓這倆小東西給攪了!”

看他這副扭脖子抻胳膊的架勢,估計是要去直接將這倆小娃娃給收了。

“別——”我趕緊上去拽住了他,道,“你先別衝動啊,看看怎麼回事兒再說!”

低頭看着我,雲螭露出一個笑容,道:“你是在擔心我收拾不了這倆小東西嗎?”

無奈地託了托額頭,我長長鬆了口氣。

我當然不是懷疑雲螭的能力了,以他這麼一龍族主神的身份,別說倆個小東西,就算是兩個老東西,想幹掉也不在話下。

“那你為什麼要攔雲兄?”張臨凡也疑惑地問道。

“喏,你們看那倆孩子的頭頂,一股子淡淡的黑氣!”我把看到的東西說了出來,道,“這兩個孩子應該不是什麼山裡野仙,倒像是兩個小冤魂!”

說著話的工夫,我們已經走到了這倆小孩兒的跟前,然而,他們兩個卻將我們當成了空氣,只管自己繼續啃着甜草桿。

眼見着雲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張臨凡也跟着眼中泛起了絲絲殺意,我趕緊對萇菁仙君使了個眼色。

收到我的眼神之後,萇菁仙君馬上蹲了過去,對倆小孩兒說道:“小朋友,你們在這兒幹什麼呀?”

這倆小孩兒見我們竟然都能看到自己,顯然有些小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小男孩兒小臉兒一揚,拿腔捏調地說道:“你們幾個倒也不是俗人,修哪家兒的?”

修哪家兒的,意思就是問我們師出何門,當然,也有些斯文的問法,比如“師從何人”,“師出何門”之類的。

仍舊保持着笑臉,萇菁仙君抱了抱拳兒,道:“小仙盤家出身,家師老古頭兒!”

他的這番話逗得我好險沒大笑出聲,心裡想着如果盤古大神還健在的話,一定會將這柄口無遮攬又油腔滑調的鬼斧琴給劈開當柴禾燒了。

看了看萇菁仙君故意放出來的仙氣,小女孩兒的臉色略略有些害怕,將身子往小男孩兒身後縮了縮。

小男孩兒倒是很淡定的繼續問道:“那他們幾個呢?”

雲螭現在的子跟萇菁仙君頗為相似,所以,也掬出一縷仙氣,壞笑道:“我呀,海家門兒混水的,始終沒得師父,自己野練的!”

張臨凡似乎是不太喜歡這種拿自己身份調侃的說話方式,說道:“我師從玄煉先師,算是梵陽弟子,現在並非梵陽中人!”

小女孩兒始終躲在小男孩兒身後看着我,聽他們都介紹完了自己,便問道:“那,那你呢?”

笑眯眯地蹲在她面前,我摸了摸她可愛的臉頰,道:“我就是一個沒什麼本事的小地仙,無門無派無特色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