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胡布的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鈴鐺一般大小,拚命地扭過頭來望着身邊的張臨凡,問道:“師,師父,她說的,是真的嗎?”

張臨凡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我知道,他不想回答,而且眼時下也不是回答這種無聊問題的時間,這裡實在古怪,我們都被困於此,情況比這個問題要危險得多。

狠狠地充滿惡毒地瞪了我一眼,習姝走向了張臨凡,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的賬,會有人找你算!”

“什麼意思?”我想問她個清楚,卻發現她已經走過去了。

“張大哥!”習姝停在了張臨凡面前,笑眯眯地說道,“你就好生將那‘神鬼誅殺術’的秘卷交出來吧,畢竟那本就是梵陽門的東西,理應歸還不是嗎?我跟你保證,只要你肯重回梵陽門,掌門一定會重用你的!”

重回?!

我的心裡突然就“咯噔”一下,難不成以前的張臨凡就是從魔化梵陽門中叛逃出來的嗎?

張臨凡倒是一點也沒慌張,嘴角牽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道:“我很好奇,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地來找我,非要如此大費周章嗎?”

重重地跺了一下腳,習姝的臉色沉了下去,小聲咕噥道:“哼,之前是我將‘神鬼誅殺術’重現江湖的事告訴掌門的,但是,她卻派了那個鹿銘來搶,並讓我不必過問此事,要不是鹿銘那個廢物鎩羽而歸,掌門肯定還是不會讓我接手的!”

“就因為這個,你就跑來接近我們?”張臨凡好奇地問道。

我突然就看到習姝臉上的笑容露出一抹悲傷,儘管一閃即逝,卻真實出現過。

“張臨凡,你還真是什麼也不知道,你還真是什麼也不記得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撐着一絲笑容,道,“我們的事兒永遠都說不清,只是這一次,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你主動教我你的本事,但是,你的眼裡卻從來都沒有我,從來都只有晝惟一個人!”

這話說得真是讓我費解,什麼叫從來,什麼叫這一次?

張臨凡的表情很是不屑,呼吸均勻到就像沒聽到一般。

“不,不可能!”胡布的眼圈紅了起來,他聲音顫抖着,一字一頓地說道,“姝兒,你是被他們騙了對不對,你,你不該是這種人的!”

“住口!”習姝冷冷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憑你也配了解我,知道我嗎?痴人說夢!”

我感覺自己似乎可以動一點點,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往張臨凡身邊湊了湊,對習姝說道:“習小姐,那個費愷也是你們魔化梵陽門的吧?”

“哼,他那種不入流的小邪術也配得上我梵陽門?”習姝顯然看不起費愷,呵呵笑着說道,“就那點子本事還想害我爸,如果不是遇着了你們,想省些事兒順便試試你們的水,我自己收拾他根本不成問題!”

“原來我們被人當了槍!”萇菁仙君冷笑了一聲說道。

“哼!”習姝掃了他一眼,繼續對張臨凡說道,“張大哥,我都說了這麼多,你倒是表個態啊,只要你肯重回梵陽門,我嫁給你,你仍舊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門師兄!”

“哦?”張臨凡的眉眼跳動了一下,一抹輕蔑的笑容浮了上來,他冷冷地說道,“只可惜,我答應過我師父,此生再不踏足梵陽半步,恐怕你的好心要當成驢肝肺了!”

“哦吼?”習姝倒是一點也不生氣,抬起手一來一把拖住了張臨凡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抬,信心十足地說道,“張臨凡,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們現在的處境?就算你精通‘神鬼誅殺術’,你也逃不出這沉柳陣的!”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沉柳陣”是梵陽門中一個大陣,它的主要作用就是換一塊極陰之地,再在此地埋上一株從小便種在墳地里的柳樹,柳樹本就是至陰之樹,長在墳地再移種到水邊深埋,那鬼煞之氣便會越聚越多,照這麼聚下去,別說是我們幾個,便是那大羅金仙降世臨凡也很難應付。

胡布的眼淚滾滾而下,雙拳死死地握在一起,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個女人,竟然如此陰毒!”

然而,習姝卻似乎充耳不聞一般,只是繼續捏着張臨凡的下巴,問道:“張臨凡,你看看你身邊這些人,我勸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用力一擺頭,張臨凡收回了自己的下巴,目光冰冷地說道:“不好意思,師命難違,更何況我自己也沒興趣!”

眼神陡然一狠,習姝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哎,沒辦法了,我只能先掬了你的魂帶回去,再慢慢折磨到你肯了為止了!”

“哼!”萇菁仙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哈哈哈哈,習小姐,你還真是天真的可愛,你當真以為你就這麼一個沉柳陣,當真能困得住我們嗎?”

我心裡偷偷地笑了笑,繼續用力地擠壓藏在身後的已經劃開手腕的手,讓血流得再多一些。

“哼,還真是張狂!”習姝聽到萇菁仙君這麼一說,便自懷中掏出了一張詭異的黑紫色符紙含在珠唇之上,並迅速結出一個手印,跟着右手中指食指一合夾住符紙便貼在了那棵柳樹上。

一時間,狂風大起,只見人工湖面上烏雲迅速聚攏而來,鬼煞之氣越聚越多,湖邊溫度極速下降,如同瞬間破了冰點。

“好冷啊!”凌真因為過冷開始心劇烈地顫抖起來,說話的時候,牙齒在相互磕碰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來。

胡布此時也懶得再想之前自己的傻了,也顫抖着身體,問向了我凌真,道:“咱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不對!”凌真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鼻子一皺一皺地使勁聞着,道,“胖子,你聞好熟悉的花香啊,好香啊!”

“真的!”被他這麼一說,胡布也開始聞了起來,跟着他努力睜大眼睛,道,“你快看,張大哥的腳下,好多花啊!”

我的女媧之血可以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比如凈化鬼煞之氣,但是,因為這裡的鬼煞之氣實在太多了,就算把我榨成乾屍也不可能完整去除乾淨,所以,我劃破手腕以最小的大地之氣控制血液的走向,讓它們全部圍在張臨凡的身邊,只要凈化他腳下的鬼煞之氣,讓他能夠自由活動,這樣的話,他就可以使出“神鬼誅殺術’,救我們離開這裡。

果然,張臨凡收到了我眼中的信號,立刻翻手幻出束陽劍,並以右手握住劍鋒一拉,鮮血便順劍鋒而下。

“七艮七坎,神鬼莫出,七乾七巽,神鬼歸陰!”大喝一聲,他自百花叢中高高躍起,劍鋒一指但見萬道劍氣便齊齊往習姝方向疾速穿了過去。

習姝被嚇得花容瞬間失色,連忙掬起無數鬼煞之氣化為煞氣盾擋住劍氣,並連連後退。

“惟兒!”萇菁仙君此時根本無意加入戰圈,只是在控制解除的一刻直接閃身到我身邊,一把接住了我即將拍倒在地的身體,道,“我看你這吃多少副肝也補不回血了!”

輕輕咧開乾裂的嘴唇,我笑道:“吃什麼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血連你都補不回來!”

我是女媧後人,我的女媧之血真的很好,但是,它們卻不是無盡的,幾乎可以形容為用一點少一點,這麼多年來,為了救人我不知道已經浪費了多少,最近更是如同潑一般的用着,再這麼下去,只怕這世上就再沒有女媧後人了!

“這麼多年,要不是我一直以仙力替你續着,一萬回也不夠你死的!”萇菁仙君說著話,便又催起他那清靈宜我的仙氣,開始源源不斷地往我身體里注入。

“你的內傷——”我想要阻止他,卻發現自己的眼睛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別說話!”萇菁仙君的目光緊緊盯着我的臉,道,“自從上次我被突襲受傷之後,內傷確實沒好,但是,我是仙體,仙根不受影響會慢慢復原,你卻不一樣,之前那檔子事已經傷了你的仙根,現在又這樣用血,你是不要命了!”

稍微有些力氣回到身體里,我深呼吸了幾口氣,道:“我沒事兒,你去看看凌真他們吧!”

“不用擔心!”萇菁仙君繼續替我輸送着仙氣,道,“他們兩個雖然凍壞了,但人沒事,我已經將他們攏在結界里了,那些鬼煞之氣暫時不會傷着他們!”

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一半了,我望着正在與習姝纏鬥的張臨凡,很想幫他卻一點力氣和仙法也施不出來。

“萇菁兄!”我突然看到習姝趁着張臨凡一個不注意的空當,竟然反身向我們襲來,而萇菁仙君正以背對她且專心替我療傷,毫無防範。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了許多,拼盡全身的力氣把萇菁仙君用力推開一邊,而那些鬼煞之氣如同萬把利刃一般,瞬間穿過了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