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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依然波光粼粼,四周柳條枝葉舒展,正隨風輕輕搖擺。

陽光下的寧昊四周掃視兩眼,確定無人看見後,悄無聲息下了水。

湖水清澈透明,比起紅翡緣之後那個湖裡的可見度要高上許多。他一邊感嘆外九天環境環保,一邊往下猛游。

三十幾米之後,光線開始黯淡起來,眼前又是一個圓環般的大洞。大洞四周也是水草環繞,如同一張怪獸的巨口。

為了更加確定這大湖和紅翡緣之後的大湖是同一種人工建築,他沿着大坑口又遊了一圈。

果然游到一半,就在一個地方發現了豁口。這個口子同樣兩邊豎起了柱子,兩根鐵鏈朝坑底落下去。這個地方和紅翡緣湖底的情形簡直一模一樣。

之前他看到湖的形狀,只有半分之八十的把握確定都是煉器爐,現在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證據來支持這個觀點了。

確定豁口之後,他一個猛子朝坑底游下去,不再左顧右盼,筆直游向坑中間那個巨大的山體隆起。

山體中部一個小洞中有微光透出,游進去之後微光更加強烈。洞壁粗糙不平,有些地方直接留下了刀痕。看起來就像是被人生生用什麼利器砍出來的。

回想紅翡緣之後那個靈湖裡的情形,寧昊終於恍然大悟。

人間那個靈湖必然也是用刀劍之類的利器直接砍出的洞口,所以才會南無粗糙又半點不加修飾的怪異。

只是那個湖裡的洞建成的時間,比外九天這個湖裡的洞建成時間更加久遠。以至於那些刀劍砍劈的痕迹更加模糊看不真切了。

再往前十米,一道水底屏障出現了。寧昊運起神力,硬擠了過去,已經累得像條狗。

這個湖底洞的屏障比起人間那個更加堅實凝固,想來應該是被烈魔君不斷加入法器寶石靈氣更加充盈的原因。

記得當初在人間他擠過了五道屏障,還有力氣再迴轉擠出來。但這次他不敢託大,從兜里掏出那兩件軟甲開始往身上穿。

第一件防透靈箭的鵝黃軟甲輕鬆套上,頓時沒入了身體。

第二件軟甲輕飄滑不留手,在水裡穿起來似乎也不是太難。但試了半天,寧昊連袖筒都套不進去。

弄了個滿身大汗,他終於醒悟過來,心裡一陣惡寒。

“麻皮,柳長樂說這件被穿過的防冥氣軟甲要十二個時辰之後才能穿……這是什麼狗屁設定,穿衣服也有CD冷卻……”

腹誹到這裡,即便是在水中,他身上也冒出了一片冷汗。

軟甲匠衣穿不上,就沒法進到煉器爐里。沒法進去,煉器爐的爐火就根本沒法熄滅。爐火不熄,這魔君府的防禦大陣威力就依然生猛……

那靈昆大叔帶來攻打魔君府的凌天軍,就會一敗塗地!

想到此處,他七手八腳把軟甲揣好,回頭就往外擠。出了第一個屏障,他飛速游回岸邊。

剛從水裡探出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黑袍男子神采奕奕從長樂宮那邊走過來,身後兩個鬼差,抬着一頂軟轎。

只看了一眼,寧昊便屏住呼吸,站在岸邊身體僵直。

說起來這外九天簡直廣闊無垠,就是商貿區也有幾十里方圓大小。

但是世界真是那麼小,真應了那句老話,冤家路窄。

這個黑袍男子不認識他,他確是在鍾化及當鋪門口看到過的。正是趙文和的龜兒子趙起炎。

趙起炎當初搶了虎青橙,差點結了婚。機緣巧合之下,寧昊又把虎青橙從他手裡搶了回來。

天齊仁聖大帝把虎青橙留在了十七層之上,做了信任轉輪王。地府十八層趙文和治下少了一個黃金司命,趙起炎的未婚妻直接被搶。

這種事情是不講先來後到的,但也絕對是不共戴天的仇怨。

就算趙起炎不找他算賬,他也想收拾趙起炎。

最離譜的是,本來有件可以置趙起炎死地的防冥氣軟甲,但現在根本就穿不上。

寧昊不確定趙起炎認不認識自己,但他是確定這個人就是趙起炎的。

趙起炎越走越近,狂傲的臉上這個時候居然浮現出一片洋洋自得。

這個表情在寧昊看來簡直更加討厭。他斜眼看向趙起炎,瞪着對方越走越近。

沒想這趙起炎這個時候就像剛撿了金字似的,心情一片大好。

看到寧昊後也不管認識不認識,抬手微笑道,

“這位公子好興緻啊,這麼冷的天還游泳。”

寧昊愣住,暗想這傻逼是不是在迷惑自己。心裡一緊,就準備運起冥氣。不管打不打得過,也要先給對方一個好看。

那趙起炎隨便招呼這麼一句,見寧昊無動於衷,居然也不生氣,直接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然後軟轎跟着嘎吱嘎吱晃過,他一人一轎就那麼大搖大擺出了魔君府的大門,揚長而去。

“這個傻逼,怎麼跟娶了新媳婦一樣高興?”

寧昊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撓頭越來越搞不懂這趙起炎到底來外九天搞什麼飛機。

“管他的,老子正事要緊。”

放下紛亂的思緒,寧昊抬腿就往長樂宮跑,一路火花帶閃電衝到宮殿內部。

本來站在庭院花架下的鳶鳳夫人這個時候已經坐在了迎賓宮殿內,身邊站着幾個丫鬟。

寧昊喘氣大聲道,

“鳶鳳夫人,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鳶鳳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驚慌後威嚴道,

“你們都先回鳳鳴宮,我和寧昊公子有話說。”

幾個丫鬟魚貫退出,寧昊焦急道,

“鳶鳳夫人事情有點不妙。我剛才忘記了,這個上九天的匠衣柳長樂說要十二個時辰之後才能滴血穿上。剛才下水我根本就進不去煉器爐,看來今晚的計劃要泡湯了。你趕緊想辦法通知靈昆大叔他們,明天晚上再進攻魔君府不遲。”

鳶鳳臉色大變,咬牙道,

“那匠衣確實是被人穿過之後十二時辰之後才能穿上,但烈天已經脫下超過五天,怎麼會穿不上?”

“今天柳長樂想賣這衣服,自己在鍾化及的當鋪里穿過一次了。所以只有明天白天這個時候才能重新穿起。還好現在時間不晚,你趕緊改變計劃吧。”

寧昊攤手坐在椅子上,抬眼四處張望。

只要在這裡找到了鳶鳳,事情就還可以控制。現在他心情放鬆下來,身上濕透,只想找柳長樂幫自己找套衣服換上。

“柳長樂這個賤人,臨到這個時候還要害人。寧昊,今晚不動手就來不及了。明天一早烈風要帶隊去給獵龍隊送補給,這應該是他們幾兄弟早定下謀害烈缺的計劃。”

鳶鳳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裡顯然已經將柳長樂恨到了骨子裡,狠狠道,

“他們幾個的計劃我早就知道,現在名為補給實為殺人的十萬魔軍已經在東郊集結。那是烈風的嫡系部隊,誰也指揮不了,倒是個棘手的禍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晚我先控制烈風和烈雲,把控住魔君府內部。明天一早,你受點累,衝到東郊去滅了那十萬魔軍。”

寧昊聽得目瞪口呆,咽了口口水道,

“靈昆大叔那修為捏死我輕鬆加愉快,他都被魔軍的透靈箭差點射死。我這點修為連他一半都比不上,你讓我一個人去滅了那十萬魔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