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露出魚肚白，大家這才發現一戰之後已經到了第二天清晨。

看着幾近毀滅的村子，所有人都不禁動容，祖祖輩輩的努力差點就毀於一旦，幸虧有了木心道長和那來歷不明的山鬼的幫忙，大家滿懷感激地看着攙扶在一起的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秦回想起當年的種種，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大戰之後的那一刻，從未感覺到陽光是如此溫暖和耀眼，即使是站在廢墟一樣的村口，也感覺非常漂亮。

此時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想法，活着真好。

“那一戰之後我師父他怎麼樣？傷得重不重？”風謹問道。

“鼠王一戰，木心道長几乎是耗盡了功力，躺在床上足足躺了二十天才下地，那山鬼也守在床邊寸步不離。我們不知道山鬼的名字，更不清楚它與你師父是什麼關係，所以都不敢打攪他們，你師父重傷恢復之後便與那山鬼一同離開了。”

風謹追問道：“那他們又去了哪裡？”

老秦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也不清楚，木心道長離開村子之前並沒有交代他即將要去哪裡，不過他向眾人隆重介紹了山鬼的來歷，原來它是來自巫山深處的一個部落，是一個上古遺族，這時我們才知道，原來那山鬼竟是一個女的，名字還挺好聽，叫瑤姬。”

“瑤姬？”

“是的，所有人一開始將她當作妖怪，沒想到與我們一樣是人類，不過種族不一樣，她們種族天賦神力，所有人一出生便自帶靈力，修鍊也比普通人類快很多，這次她出山就是為了找到木心道長，好像是商談什麼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老秦道。

風謹很想知道師父與山鬼瑤姬到底談了些啥，自那一戰之後，師父便跟着瑤姬走了，雖然沒有向任何人交待接下來的去向，風謹隱約能夠猜測得到，他們應該是去了瑤姬的故鄉，那個巫山深入的部落。

只是風謹想象不出他們去那裡幹了什麼，或許是瑤姬的家鄉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師父去協助解決，也有可能是去了其他地方，總之這件事兒還得當面問一問師父。

羅樺插嘴道：“我還是對那鼠王挺感興趣的，再說一說它唄！”

老秦笑道：“你小子怎麼能一隻老鼠這麼感興趣呢，莫不是真的很想屯一些火鼠屍體留作晚年治療風濕骨病的藥材？”

羅樺訕訕着笑道：“那可不，如此好的藥材，說沒就沒了，真是可惜呀。”剛說完這句話，感覺還不死心，又問道：“你們當年就真的沒留下一兩隻標本嗎？”

老秦哭笑不得，這個年輕人死纏爛打的本事還真不小，揪着火鼠的屍體就是不放，他只能告訴羅樺，當年確實沒有多餘的火鼠留下來，因為大部分火鼠都賣出去了。

“賣了？！”羅樺大聲問道。剛剛勾起的希望一瞬間就破滅了，他還是不甘心。

老秦鬍子一挑，反問道：“你以為呢？村子被那鼠王毀掉了大半，屋子塌了，家當燒了，這些都得補齊吧？可是我們村自古以來就是交易市集，而且是以物換物，來這裡的人很少，像這些家當想要補齊，需要依靠外界的人才行，所以我們委託村子裡幾個人將一部分火鼠屍體運了出去，換成錢財，你們現在所看到的村子就是我們那時候修建的。”

風謹恍然大悟，三道行村在那一戰幾乎毀滅了，依靠收集起來的火鼠屍體才得以重建，想來師父的眼光還真准，讓村民們將火鼠屍體收集起來留作後用，沒想到立刻就有了效果。

“那剩下的火鼠呢？”羅樺又問道。

“全村子的人平分了，當時我分到了三隻，全都入了葯，現在我這個年紀也不會飽受風濕關節炎的困擾啦，跟年輕時的身體一樣健康，說起來那火鼠還真是好東西，那天晚上要不是被鼠王一把火全燒光了，現在……”

老秦的話還沒說完，發現羅樺苦着一張臉，不禁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羅樺噙着淚花道：“心痛。”

“哦——那我幫不了你。”老秦道。

話音剛落，羅樺覺得自己心更痛了，一時竟無語凝噎。

風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羅樺這小子不知道咋回事，緊盯着火鼠就是不放，這小子離風濕骨病的年紀還遠着呢，為什麼非要得到這個？

“鼠王的屍體怎麼處理的？”風謹問老秦道。

“這個講起來就非常有意思了，鼠王屍體將地上砸出一個巨坑，直徑足足有七八米，這麼大塊頭處理起來非常麻煩。想到此前木心道長曾說過，火鼠的皮毛可以用來做馬甲，穿在身上可以抵禦極地酷寒，想來也是一件稀世珍寶。我們這個村子啊，自古以來見過的寶貝不計其數，可惜大部分都只是人間凡品，能達到極品層次的少之又少，我當時就想這火鼠馬甲絕對是一件稀世極品，只要做成一件，定能賣個天價，整個村子都能再蓋一次。”

“跟其他人合計了一下，都覺得這個法子不錯，當下就開干，等我們湊齊了工具才發現我們想法實在太天真了。”

風謹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老秦苦笑道：“我們根本沒辦法給它剝皮……”

“這又是為什麼呢？”

“火鼠王的皮肉非常堅硬，我們用殺豬刀都沒辦法割開它身上的皮毛，想到木心道長手持長劍輕輕鬆鬆就給它來了個開膛破肚，都以為非常簡單，結果更是忙活了一天，愣是沒有進展。後來一想，木心道長那看似輕鬆的一划，不知道灌入了多少真勁，而且他的長劍也絕非凡品，所以看他給鼠王開膛就像是刀片劃在了豆腐上面，長劍所到之處皮肉自動綻開，而且血液幾乎沒有流多少。”老秦道。

“後來我們一琢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想必是木心道長那柄長劍異常鋒利，比我們手上這些殺豬刀要好用多了，其他人不知道，我可是親手碰過那把劍的，長劍的重量超乎所有人的預料，我預料到他們可能想要去找木心道長借劍，第一個不同意這種做法，先不說木心道長此時正卧床養傷，他那把長劍平時都是劍不離身，應該是他的保命法寶，我覺得不應該借。”

風謹越發對那柄劍感到好奇了，自小跟在師父身邊，從來沒有見過任何武器，道觀里只有無盡的藏書，那把劍，到底是怎麼一副模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