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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強的大酒店有一個非常隱蔽的地下倉庫,這個倉庫分上下兩層,上層是外觀非常普通的倉庫,裡面整齊地碼放着酒店的必須品,而在倉庫的下面卻是一間囚禁室。

知道如何進入這間囚禁室的人,除了李強外只有四人知曉,老莫、桃子、李劍和鬼伙。

這間囚禁室乍一看,有些像電視電影中看到的日本兵拷問中國地下黨的那種刑具間。裡面的刑具各式各樣,散發著森冷的寒光,即便不使用,看着也足以讓人膽寒不已。

這是李強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叛變的手下,以及與他作對的人而建蓋的。

而此時坐在這間囚禁室里的,是身穿睡衣的褚德重,曾經四師之中的律師,海濱市鼎鼎大名的瀛都律師事務所主任。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還在睡夢中的他,被人迷昏帶到了這裡。

他環顧四周,不明白到底是誰要將自己帶到這個地方來,這間擺滿各種刑具,四周都布滿蛛網的陰暗潮濕的房間,讓他心生恐懼。

甩了甩還有些迷糊的腦袋,外面隱隱傳來的海浪聲,讓他驚恐地聯想到,在整個海濱市,有這個能力和膽量將自己綁架的人,只有一個人,那便是自己曾經的上峰——殺人不眨眼的李強!

隨着一陣刺耳的重物摩擦聲,褚德重吃驚地發現,在這間四面都是石牆的一角,竟然有一道隱藏的暗門。

暗門外是一個狹窄的石階,石階上有兩個模糊的身影正一前一後,向這間石室里走下來。

隨着他們的到來,石室內鑲嵌在各處的射燈同時亮了起來。

待到近前,褚德重方看清,來者正是李強,那本就在蠢蠢欲動的恐懼感在看到李強的那一刻,蔓延到他的全身。

與他一同進來的,是一個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年輕人,這個人他以前從未見過,是一個體格健壯的歐洲人。從那人身上所穿的衣服,都能感受到他隱藏在衣服下的健碩的肌肉層。

進到石室後,李強坐到正對褚德重的一張木桌後,那個年輕人則立於其身後,用一雙目空一切的眼神掃視着褚德重。

這種場景?褚德重心裡不禁一陣嘲弄的悲苦,這種相似的場景,讓他聯想到自己去看守所里會見被告人的場景,但卻角色對換,此刻坐在類似於被審訊位置的人竟是自己。

李強的眼神讓褚德重產生強烈的壓迫感,他不敢與他對視,李強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他太清楚這種眼神意味着什麼了。

多年前經李強舉薦,褚德重代理了一起涉案標的特別巨大的經濟案子,他作為這起案件被告方的代理律師,打贏了那場官司,從此以後,他在海濱市聲名大噪。

誰知事後原告方氣不過,帶着人將褚德重堵在上下班必經的路上,以討要說法為由尋釁滋事。混亂中,褚德重的手臂被打得骨折。而那人通過關係,買通了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只處以罰款了事。

事後,在一次閑聊中,他將此事告訴了李強。誰曾想,李強竟命人將那打人者給抓了起來,當著褚德重的面對那人道:“死前,我讓你做個明白鬼,你打的是我的人!”

褚德重未及阻攔,眼睜睜地看着李強的手下將那人給當場爆頭。

褚德重知道李強這是尋個由頭,將自己與他給捆綁到一起,同時殺雞儆猴,讓自己見識到他的可怕。

李強這種草菅人命的做法,褚德重非常難以接受。可人畢竟是因自己而死,褚德重愧疚的同時,心驚膽戰了很長一段時間。

李強的勢力確實夠大,那個死了的人,最後竟然被公安機關給列入失蹤人口的行列,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沒過多久,李強出資給褚德重註冊開辦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將褚德重給一手扶持到了讓他夢寐以求的律師事務所主任的位置上。從此以後,褚德重便成為李強座下的四師之一。

這些年來,褚德重沒少運用自己所掌握的法律知識為李強出謀劃策,讓李強鑽了不少的法律空子。李強對他也頗倚重,付給他的酬金也是數目非常巨大。

可這次秦明月的案件則不同,涉毒數量太大,而且負責偵查這起案件的,竟然是以鐵腕著稱的刑警大隊的大隊長馬依風。

褚德重曾暗地裡調查過馬依風,發現此人軟硬不吃,行賄受賄那套在他那裡根本行不通。用上級施壓的做法來壓制他也根本不管用,因為他有一個勢力和地位比省里高官還要厲害的司令老爹。

而且褚德重還發現,這馬依風似乎正在暗中調查李強,有要將李強一舉拿下的勢頭。

關鍵還不僅是這些,最近,他甚至打聽到,這馬依風與秦明月的關係有些不同尋常,他相信這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如果一旦秦明月招供,那李強便完蛋了,他開始替自己的後路擔憂。

在得知四師之一的風水師汪子深秘密離開,逃回台灣這件事以後,褚德重暗自心驚,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李強似乎真的大勢已去,他開始想法設法地疏遠李強以保全自身。

他甚至將李強曾經給自己的那些酬金秘密轉存到國外,就連他老婆他都沒有告訴。

此刻,褚德重膽怯地低着頭,心怦怦亂跳。他在努力地穩定心神,迅速地思考着李強一會兒會如何發難於自己,而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他不想死,作為一個男人,他現在正處於黃金年齡期,他的事業也正如日中天,他想活着。

看到此時褚德重的孬樣,站在李強身後的年輕人撇了撇嘴,不屑地沖旁邊的地上啐了口痰,道:“操!就這貨色,還敢跟我乾爸杠上,自尋死路!”

就在褚德重驚訝於那名外國人居然漢語非常流利的時候,李強開口了。

“為什麼我讓你給明月安排一個辯護律師,你卻一直找各種理由推搪不給安排?”

褚德重抬頭看了李強一眼,趕忙重新低下頭,聲音有些乾澀嘶啞,顫抖地道:“我、我以為不着急,畢竟她的案子還在偵查階段,加上最近所里的事情比較忙,想着過這一兩天就給安排的。”

那個年輕人得到李強的眼神示意,走上前,挑起褚德重的下巴,右手照着其面頰狠抽了一巴掌。

褚德重雙眼金星亂竄,耳朵嗡嗡作響,感到口腔似有異物,張開嘴竟吐出兩顆食牙,一縷血絲順着嘴角流下,他驚恐地看着轉身走回李強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李強氣憤地狠拍了下桌子,道:“你什麼時候見過牽扯到明月的事,我有不着急的時候?!”

“從三天前開始,我打給你的電話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電話不接,短信和微信也不回,最後居然直接關機,為什麼?”

褚德重兩隻眼珠不安地轉動着,口齒不清地道:“因為、因為我之前的那部電話掉馬桶里廢掉了,還沒來得及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