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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之易坐在地板上,頭枕在沙發墊子上,眼睛注視着的電視屏幕,里抱着一桶薯片,時不時抓一把朝嘴裡扔着,整人就是大寫的一個懶散兩字。

在南溪育種心停留了大半個星期,好容易加快進度做完事提早半天回來,南之易自然沒有自覺性還趕回學校報到的,直接回了家,賴上隔壁因為要改學生論而閉關修鍊的基友。

被賴上的田正言此時端坐在沙發的另一端,膝蓋上放着筆記本電腦,低頭垂眸,修長的指在鍵盤上翻飛,不停地敲着字。

忽然,某人一串魔性的笑聲灌進他耳里,打斷了他剛剛才理順的思路。

田正言揉了揉耳廓,抬起頭皺着眉頭,嫌棄地看了眼對着電視笑得沒心沒肺的南之易。

電視里播放的農村天地,彷彿講的不是養豬就是養魚,節目主題是帶領農民致富,南之易看得興緻勃勃津津有味就算了,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能看得哈哈大笑?

田正言忍不住吐槽:“你不種水稻改種番茄也就罷了,現在又開始看養殖類節目,你是打算辭職回鄉養豬嗎?你就不怕你的學生知道,毀掉他們好容易才建立起來對未來的信心嗎?”

南之易一邊摁着遙控器換着頻道,一面也換上阜南口音:“田大牛,你不要不食人間煙火,要走群眾路線,要從群眾來到群眾去,這樣,我們的工作才有活力,我們的事業才能永葆青春。”

田正言“嘁”了聲,緊蹙着眉頭:“你又從哪裡學來這一口黨八股?你能讓人省點心嗎?”

南之易挑了挑眉:“還不是從你家霸王龍嘴裡學的?”

田正言搖了搖頭,再不想理他。

南之易一面往嘴裡塞着垃圾食品,一面換着頻道,最後,在新聞播報上停了下來。

電視上的畫面是一條高速路上長長排行的車輛,在有着厚厚積雪的路面上,交警正拿着鐵鍬,把鏟雪車鏟過之後的暗冰清除。

畫外的女音播報着:“連續兩日持續降雪,雒昌高速積雪嚴重。其,積雪最嚴重的栗子坪菩薩崗雪深達五十厘米,排行的車輛長達二十多公里……”

南之易聽着聽着,漸漸的眉頭皺起,忽然想起了什麼,站起身翻起了身上的衣兜褲兜,到處翻他的老掉牙藍屏。

好容易找到,他摁了一串號碼就撥出去,放在耳邊聽了一陣,又心事沉沉地放下。

等他放下,新聞已經播報到尾聲:“……降雪還將持續,從今天下午兩點起,雒昌高速再次實行雙向交通管制。請出行群眾更換出行方式,如必須經雒昌高速,最好午間通過該路段,並提前了解天氣和路況。”

田正言看他這一通忙,抬頭笑着:“怎麼了?你那八百年也不見得用一次的,又給誰奪命連環all呢?”

南之易則抓着緊皺着眉:“粉妹去昌山了,老張說今天回來的,剛剛新聞說高速不通,我給她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堵在路上了。”

田正言有些奇怪地瞥他一眼:“堵上又怎麼樣?那麼大的人了,不過堵車而已,值得你愁成這樣?還有,那裡是山區,電話信號一點都不好,打不通好正常,你要是擔心,等晚點時間再打。”

南之易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急到坐立不安:“要是堵上了怎麼辦?我房間現在亂得不行了,就等着粉妹回來打掃的,她要是不回來,我又去找誰?”

田正言揉揉太陽穴,白了他一眼:“合著你那麼擔心別人,原來是因為怕回不來沒人幫你整理房間?我要是你那小番茄,必定心灰意冷再也不像理你。”

南之易瞪大了眼睛回頭問:“是嗎?有這麼嚴重?”

接着又擰着眉頭苦惱地抓着頭髮,喃喃自語:“好像也不是說只擔心房間沒人打掃,我還是挺擔心她本人的。”

田正言看着他有些抽風的行為,忽然一時興起:“對了,前些天你每天抱着腦袋想着該怎麼勸她,後來從花城回來那天晚上,你神經兮兮跑去找別人,最後又說了些什麼?”

聽到他說起這事,南之易前一秒還在冥思苦想狀,後一秒拉着田正言,細細說起那晚上他跟凌俐說的話。

他說完經過,最後揚着下巴有些得意:“怎麼樣?我做得說還不錯吧?”

田正言瞠目結舌:“所以說,你跑花城去一趟,是專門為了找片梧桐葉子?”

南之易搖搖頭:“我哪能那麼閑?不過順便而已。只是那天知道粉妹家裡的事,心裡還是有點不好受。跟她一比,我以前那些自苦,簡直是小菜一碟。正好有梧桐葉子,想起她不認識梧桐,摘片葉子科普,也順便勸勸她,也算了了件心事了。”

田正言微嘆了口氣。這個南之易,實在是沒有自知之明。

自以為不修邊幅就不會有女人慧眼識英,自以為自己沒想法別人就不會有想法,自以為躲開麻煩,就不會有麻煩自己上門來找他。

他那樣的勸法,自以為正常,可是旁人看來藝得不得了。如果是他對那姑娘有意思,還好說;如果並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一不小心讓人家姑娘產生了某些想法,自作多情一番,可不白白傷心一場?

田正言搖了搖頭,感嘆道:“你可真會玩,不過我拜託你以後勸人的時候最好直截了當一點,你這樣繞來繞去的,我怕你小番茄會一不小心愛上你。”

南之易一點都沒往心裡去,白了他一眼,扭過頭去繼續看新聞,過了會又碰碰他臂:“你老是喜歡造我的謠,正好我也聽到個關於你的不得了的謠言哦。”

田正言聽他嘴裡又開始沒遮攔起來,冷哼了一聲,埋着頭打字,眼皮都再懶得抬一下。

南之易本來還想賣個關子,等了好一陣,見好友沉迷工作不能自拔,終於憋不住話:“我聽說,你跟自己的學生有不正當關係,還帶到家裡偷情,你還真不怕某人暴走把某海島弄沉啊?”

田正言終於抬起頭來,面色微沉:“這是誰說的?難道有誰想趁着我老婆不在身邊,又想要興風作浪?”

當年無數迷妹的田大牛,從學生時代到從教多年,即使已經結婚,終究會遇上主動纏上來的女學生。

以為自己青春貌美是大好的本錢,以為找到了人生的捷徑,以為哪個男人都愛偷腥,圍着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醜態百出的,卻不知道在他眼裡,這些不過是聞着腥味撲上來的蒼蠅而已。

有人自甘墮落當蒼蠅,不過他田正言,卻不是一坨屎。

清者自清,只是,有些人作得太過,還是難免會帶給他麻煩。

南之易看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好整以暇的模樣:“據說是我去帝都期間發生的,據說摟着你脖子喊老師來着。”

田正言微蹙着眉回憶着他去帝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幾秒後反應過來,看着南之易,面上是啼笑皆非的表情。

他還沒開口,南之易又笑得賊兮兮:“當然,智如我只一分鐘就搞懂了裡面的門門道道。這事雖然威脅不到你,但本寶寶也有段讓你家霸王龍發發飈。所以,下個月伙食最好用點心,別再一套菜譜走天下了,否則,嘿嘿!”

田正言卻絲毫不吃這套,聲音里都是無所謂:“我求求你趕快去,儘管去,千萬不要客氣。最好狠狠告我一狀,看咱倆誰倒霉。”

南之易撫了撫下巴,自以為高深莫測地一笑,再沒有說話。

田正言看着他搖了搖頭,低下頭噼里啪啦一陣打字,起碼過了十幾分鐘,兩人都保持着沉默。

南之易找着感興趣的電視節目看,在看了半集自然傳奇後,他忽然站起身來,跑到玄關穿上外套,又沖田正言擠擠眼:“我先出去了,晚上你幫我遛狗,還有,晚飯我不回來吃了,你不用管我了。”

田正言有些氣悶,搖着頭不肯就範:“南之易,我替你遛了一周的狗了,今天我堅決不遛。還有,你說的要吃水煮魚,我魚都殺好了等一會兒就要下鍋,你拍拍屁股就走,幾個意思?”

南之易站在原地帶着幾分討好:“老田,我還是決定去老張那裡問問,看他知道粉妹什麼時候回來不。”

田正言啼笑皆非:“要是真堵在路上,她舅舅也找不到她啊,你還不是白跑一趟?”

玄關處,南之易已經穿好衣服,皺着眉頭想了一陣,又說:“你說得確實有道理,不過,不跑這一趟我不安心。”

他又是意味深長地一笑:“小言言,不要着急,等我辦完正事,自然會回來寵幸你的!”

說完,他徑直打開門。臨走之前,又踩着皮進到客廳里一陣亂翻,直到從沙發墊子下拎起他的破爛,才又眉開眼笑離開。

田正言皺着眉看着地板上的臟腳印,又望着南之易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白長了十多年的二貨,不僅沒有生活常識,記不住電器用法,不愛乾淨以外,也一貫是個大臉盲,尤其是記不住女人的模樣。

而能讓他這樣番兩次惦記的人,還真是不多。不管最開始是因為“笨”,還是“麻煩”,亦或現在“清潔工”的定位,能讓南之易記住的,就是對他而言“特別”的那個。

緣分是很奇妙的事,蠻不講理說來就來,什麼門當戶對郎才女貌,遇上了對的那個人,所有的外物和條件,都只能是錦上添花而已。

所以,哪怕對方樣貌平平資質平平身材也平平,又有何妨?

田正言忽然有些納悶,這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

幾秒後,他微微一笑,起身叫住正在關門的南之易,聲音平緩而堅定:“我決定要擺脫宿主的命運,明天我就搬回我爸媽家住,身為死基佬的你,自生自滅吧。”《廢柴律師擒神記》僅代表作者兜兜搬小海星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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