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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虞鬆了口氣,連忙將她抱入了懷中,而後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地哼起了童瑤來,他彷彿哄着小孩一般低聲說:“你不過是有了身孕,有一個小傢伙可正在你腹中長大呢,胖了些是很正常的,等你生完孩子後自然就會回去了。”

“當真?”鳳華離問。

炎虞點了點頭:“再說了,哪怕你真的變胖了,朕對你的心意也是絲毫不減的。”

自從懷孕以來,鳳華離的情緒波動就十分大,大概是那所謂的激素作怪,哪怕遇上了一些小事,鳳華離也總是能急得哭出來。比如忘了自己的衣裳放在哪了,或是橘子吃完了要等上一天才能吃到新的。可還好炎虞一點也不嫌棄她,哪怕她哭得再凶,甚至好幾次鼻涕都染到了自己衣裳,炎虞也從不生氣,反而是體貼有加的安慰她。

而每每哭過後的第二天,當月笛再度提起的時候,鳳華離都會不可思議地說:“你真會拿我說笑,我怎麼可能那麼無禮?”

然後到了第三天有周而復始。

二人之間的關係在東芙宮有目共睹,起初說出去有許多人不相信,後來有膽子大的親自跑過來看,這才不得不心服口服:“淑妃娘娘當真是十分好看,皇上待她更是一心一意”,長久以來,那對鳳華離不滿的聲音就小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關於鳳華離好的一些傳聞。

類似絕色女子一類的常被用在鳳華離頭上,後宮嬪妃們認清楚局勢後也紛紛上前投靠,可炎虞早已經設下,任何人沒有允許都休想進東芙宮半步。

至於原本每天都要來看望的白千城也改為每個月來一次了,因為他每次來,總是能見到鳳華離嬌滴滴的哭來哭去,最後又被一隻大灰狼給抱進懷中的場景。因為蘇念雲而對皇上這一身份有了十分刻板的現象,所以一直都不相信炎虞能夠一生一世的對她好,因此還曾悄悄和她說過把她帶回月灣城再也不回來的事。

後來鳳華離在迷迷糊糊間把這事告訴了炎虞,自此之後炎虞和白千城之間就燃起了一次沒有硝煙的戰爭。白千城前腳給她端了一碗芙蓉紅棗湯,後腳炎虞就把她嘴邊的碗搶走,端上了自己帶來的燕窩粥。

又或者是要扶鳳華離出去散散步時,二人都會有些爭議。

“近日該我扶離兒出去走走了。”白千城拽着鳳華離的胳膊,如是說。

“朕是她的夫君,理因由朕帶她出去走走。”炎虞亦握着她的手不肯鬆開,二人的視線彷彿在空中就要打起來一般,而處在暴風中央的鳳華離卻一無所知,只是望着明媚的太陽打了個哈欠,實在是春困的緣故,近來她越來越困了。

白千城瞪着他說:“我可是她娘親的師祖,照你的輩分該喊我一聲祖師爺了,怎麼還能與我頂罪。”

炎虞淡淡地說:“朕是她的夫君。”

白千城怒道:“我可是離兒的義父,你不向我提親也就罷了,如今連你爹的話都不聽了?”

事實上,鳳華離最近總記不起事,辦起事來也總是顛三倒四,更是想不起來自己何時將白千城認作乾爹了。炎虞瞟了他一眼,若不是她對鳳華離來講很重要,自己早就把他趕走,哪輪得到他在這瞎認親。炎虞一把打掉白千城的手,在鳳華離耳邊低聲細語道:“寶貝乖,朕帶你出去轉轉。”

白千城無奈地抬起手,因為離兒身子差的緣故,尋常人對懷孕反應不大,她卻忽然性情大變,易哭易燥還十分不講道理。白千城看了一眼忽然間歡喜地跟着炎虞出去的鳳華離,暗自加上了一條:哄小孩的招數總是對她有奇效。

又是一日黃昏,鳳華離朦朧的睜開眼,卻見自己身處一處涼亭,周邊儘是才拔尖的荷葉。鳳華離回過頭,月笛就坐在她身邊:“小姐,您醒了?”

“我怎麼在這?”鳳華離彷徨地起身,她環顧了一眼這周遭的陌生環境,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到這裡來的了。

月笛對此並不意外,她笑着解釋道:“主子和皇上出來散步,主子說是有些累了,便在這坐了下來,誰知腦袋剛挨着柱子,竟直接睡了過去。後來皇上有急事先離開了,奴婢就一直在這首着您。”

鳳華離十分嫌棄地指了指自己:“我……我睡了多久?”

月笛思慮了片刻說:“約莫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鳳華離坐了下來,坐在這涼亭上都能睡着,實在太丟臉了些。鳳華離看了一眼月笛冷靜無比的表情,相比自己這些日子裡做過比這要荒唐的事要多了去了。鳳華離撐着下巴,眨了眨泛着淚光的眼睛,眼前的世界霎時變成了斑斕的一片光點:“你說,最近這段時間,我是不是有些傻?”

“什麼?”月笛一怔,問。

“你實話實說便是了。”鳳華離推了推發酸的鼻尖,有氣無力地說。

月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主子最近做事確實都不在狀態,可是皇上不僅不在意,反而對您倍加寵愛呢。”

誰知月笛話音剛落,鳳華離就絲毫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面哭一面說著皇上不要她了一類話語,月笛慌張地看了一眼四周,一時顯得十分手續無措,若是曉得主子現在這麼脆弱,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實話實說的:“主子不必太傷心了,都說一孕傻三年,你這算是正常的。”

“什麼,三年?”鳳華離一驚,原本以為生下這腹中的孩子一切也都結束了,可她居然還要整整再傻三年,早知道就不懷這個孩子了。鳳華離收起了淚珠,轉而用十分深邃的眼眸環顧了一眼四周。鳳華離覺得皇上喜歡自己總有着自己聰慧的一層緣故,她可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傻姑娘。

於是從第二日起,鳳華離便推脫了月笛,恰巧炎虞這兩天忙於朝政,鳳華離獨自一人出宮散步。開始幾日月笛還放不下心來,但見鳳華離的確平平安安的,這才放心了。可是就在第三天,鳳華離有一次獨自出門時,月笛在暗地裡跟丟了她。

讓她完全一個人走,月笛自然是不放心的,可是這跟丟了才更為可怕。月笛連忙站出來喚着鳳華離的名字,可卻四處都見不着鳳華離的影子。月笛着急地跑回東芙宮,差人一起來找鳳華離。

而鳳華離此刻則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為了證明自己現在仍然十分聰慧,她這幾日都在調查茹心都在做些什麼。茹心近來鬼鬼祟祟的,常常背地裡去見某個人。可那些妃子都不需要她去賄賂什麼統領,自然也不該再有什麼秘密人物才是。

終於在鳳華離的觀察之下,她發現茹心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出東芙宮,而她也沒有什麼需要出去做的活,想必這就是去見那個人了。鳳華離一路跟着她走過蜿蜒曲折的小路,路邊的景色卻越發的熟悉,但鳳華離又說不出在哪裡見過。

直到茹心走進了那個裝修華麗,但卻沒有人住的宮殿時,鳳華離才回憶起來,這是徐新戉帶自己來過的地方,自己還與他在這喝茶敘舊。茹心要見的那個人難道是徐新戉,他們倆個為什麼會互相認識,若是感謝的話又為何要遮遮掩掩的。鳳華離心底飄起無數疑雲,她緩緩踏進了宮殿的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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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心坐在了徐新戉的身邊,看向他的目光慢慢的都是挑逗,她抬手從徐欣悅的胸口緩緩撫摸下去,她嬌滴滴地說:“公子可是答應我了,等我們出宮之後,你可一定要娶我。”

徐新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之情,但轉瞬之間便煙消雲散,他握住茹心的手輕輕地吻了一吻:“她中計了嗎?”說起這句話,徐新戉的眸子里浮現出一抹冰寒之意。

“那是自然,”茹心邪魅的笑了笑,“那個女人有喜後腦子就一直糊塗得很,這會還以為撞破了我做什麼壞事,巴巴地跟了上來,估計這會就要到了。”

徐新戉淡淡地笑了笑,他本想留鳳華離多活一些時日,可在聽說她懷孕之後這想法就徹底改變了。就憑她這樣一個罪人,憑什麼可以這麼平安的懷上孩子?之後徐新戉一直在視機而動,奈何鳳華離身邊總有人守着,如今終於逮到機會,徐新戉當然不會錯過。

就在此時,鳳華離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狐疑地看着徐新戉和茹心二人,更多的是茹心臉上那不可一世的笑容,彷彿已經將自己踩在腳底了一般。鳳華離皺起了眉,她看着徐新戉問:“付月王,這是怎麼一回事?”

徐新戉冷笑一聲:“能有怎麼一回事,當然是引誘你來我這……”

“然後再把你給殺了。”徐新戉站了起來,他把玩着手裡的匕首,心中想着把它插進鳳華離喉嚨當中的感覺,他唇邊的笑容愈發明顯,看起來頗有些滲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