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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以來,部落的勢力比以前更要大了,這讓炎虞有些頭疼不已,這便意味着善親王的話語權比以前大了許多,而自己還總是不得不妥協,這種滋味炎虞實在是不喜歡。

本來大西王朝滅了,隱國也成了空殼,誰能想到當初不起眼的部落竟會一點點將其餘部落全部收入,最後成了一家獨大的情形。

這日,正當炎虞在御書房垂首處理奏摺的時候,守在門外的太監輕輕的走進來,說是善親王來了。

“善親王?”炎虞的眼神閃了閃,雖早知道善親王是來來一趟宮裡的,但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他將手中的毛筆放了下來,淡淡地說,“請進來吧。。”

眼前着善親王一脈部落的勢力越來越強大,不僅朝中的很多大臣已經被他收買,就連他的身邊都已經被安插進了不少眼線。炎虞雖知曉,可卻有些無能為力。

且不說沁妃已經是擾亂他後宮中的一顆不能動的活棋了,離兒現在還懷着身孕,正好是情緒波動最厲害,喜歡胡思亂想的時候。如果善親王在這個時候聯合沁妃整出些什麼事端出來的話,恐怕他們第一個要針對的,就是現在毫無還手能力的離兒。

炎虞心事重重的眯起眼睛,沉默了幾秒,再睜開眼的時候又是一片清明和穩重,彷彿剛才的複雜和為難都是錯覺。

“參見皇上。”善親王的嘴角掛着囂張而虛偽的笑意,他雖然嘴上做足了禮數,可是動作卻不那麼尊敬,皇上還沒說話,他便自顧自地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善親王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炎虞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也不主動提及他來的目的。

“方才從御花園路過,這宮中的花果然就是和外面不一樣,芳香撲鼻的,任誰從這裡經過,都會覺得賞心悅目的吧。皇上後宮又有那麼多美人,想必皇上每日記得心情,就與我方才在御花園賞花是一般的吧。”善親王仍舊笑着,話語當中卻暗藏玄機。如此生硬地把話題轉到了後宮上頭,想必今日就是為了沁妃而來的

善親王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炎虞再怎麼樣也聽出了他今日的來意了,礙於他的面子,炎虞也不得不說:“沁妃她識大體又懂風雅,確實十分不錯,也難怪善親王如此賞識她了,”

“這棋盤可真是精緻,想來上次和皇上一起對弈,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善親王的眼神在御書房中一掃,最後落在竹窗前的木几上,那上面擺着一張石制的棋盤。

炎虞微微一笑,既然他提起這棋,那便正好可以與他下上一局,也省得干坐在這了:“不知善親王可有興緻與朕對弈幾局?”

“求之不得。”善親王也笑開了,只是那笑容中,有一瞬間的寒意。

炎虞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的,只不過他面上不透露出絲毫,悠然的落座在棋盤白字的一方,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棋子之上。

他自小學習謀略,自然也擅長在棋盤之上運籌帷幄,只不過現在因為政務繁忙,也很少再有這份閑心和靜心,能夠好好的燃一支香,對一局棋了。

“善親王請。”

“皇上棋藝高超,可要讓我三分薄面啊。”

“不過拙技而已,朕還指望着善親王讓着呢。”

“哈哈哈哈.....好!”

兩人一來一往的說著場面話,誰也不知道對方的話中到底幾分真話幾分假話。棋盤之上方見真性情,炎虞已經讓了善親王一手煙子,便斷然不會在對弈之中再讓他哪怕一氣。

就如同現實中的朝政一樣。

“都說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皇上覺得如何。”善親王先落下一子,嘴裡隨意的說著。

“江山也都是祖上積下來的福業,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可前提卻是在時局動蕩的情況下,”白子緊跟而上,落在煙子的右側。

“皇上覺得在皇上大權當握的期間,可會遇上這種事?”善親王輕輕皺起眉頭,不知道究竟是在為棋盤上的煙白之爭而愁破了腦袋,還是為自己話中的誠懇愁白了頭髮。

“人心不一,大權分散,邊境難守,這種事情很難說,朕自然也是不敢保證的。”炎虞雖然嘴上說著難,手下卻毫不留情的吃了善親王的一子。

“來來往往,皇上是雄志天下的明君,若想要保證又有何難?”善親王手下也不留情,堵住了炎虞的另一面,反吃了他兩子。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但善親王話里話外,都是想讓炎虞給自己多分些福利,否則他們部落不滿了,隨時都能再次發起進攻,到時候合久必分興許就會成真了。

棋盤之上良久的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只有棋子不斷落在棋盤之上的聲音,隨着對弈時間越來越長,兩人的動作也都慢了下來。

“朕只信民心所向。”炎虞用二指捻起一顆棋子,直接堵斷了善親王煙子的後路,一口吞掉了煙子的大半江山。

善親王看着棋盤之上自己的煙子越來越少,明明自己是先手,但是在逐漸的交手之中,到底還是落了下風。他的嚴重閃過一絲濃重的憂鬱和陰霾,但是轉瞬消失,嘴角又掛起了那抹偽善的笑容,輕描淡寫的直接撒了手。

“都說了讓皇上手下留情,結果還是殺得落花落水。”善親王目光閃過一絲冷意,看來皇上卻是一點都不想讓步。他拿起已經冷掉了的茶喝了一口,隨口吩咐身邊侍候的太監將沁妃請來。

炎虞一手支在自己的腿上,另一隻手慢悠悠的在棋盤中挑揀着被他的白子殺得毫無生氣的煙子,聽到他這麼說,也沒什麼反應。

日暮西垂,再過一會兒,應該就是用晚膳的時間了。也不知道離兒下午都幹了些什麼,身子是不是還是不舒服,待會過去的時候要讓御膳房再熬點補氣的葯膳過去才行。

炎虞心裡淡淡的琢磨着,但是眼前還有難以對付的善親王,在棋盤之上與他廝殺了這麼久,善親王的野心和殺機雖然被他壓制的很好,但是在很多險象環生的時候,都會從棋盤上鋒芒畢露的顯示出來。

可是他雖然已經摸透了善親王的來意和目的,但也想不出什麼能夠牽制住他的辦法。

“皇上。”沁妃的話打斷了皇上的沉思,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炎虞的身邊,在一旁安靜的候着,眉眼間全是對鳳華離藏不住的愛意。

善親王把她叫來的目的十分顯然了,炎虞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興緻缺缺的重新撿起棋子,低聲說:“既然來了,就陪朕下一盤吧。”

本想着她不過一個女人,隨便打打便是了,誰知沁妃的棋藝還真的不錯,比起善親王來說甚至還要高上幾分。炎虞來了興緻,提起了精神與沁妃對弈起來。

善親王見皇上投入到棋局當中,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不聲不響的看着兩人。

***

另一面鳳華離知曉自己廚藝退步了許多,便想着把忘了的都給撿回來,今日里找了許多御膳房的人來教自己。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去,鳳華離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提起來。她小心的端着手裡新做的金絲芙蓉葉,將它放在桌上,眼角眉梢都是輕盈的笑意。

“忙活了一下午,總算也做出點東西來了。”鳳華離的手無意識的撫上小腹,欣慰的笑了。

月笛跟在鳳華離的身後,生怕她一個不小心碰着跌着,看着桌上擺放精緻的兩盤小菜,終於鬆了口氣,“小姐你快歇歇吧,剩下的交給御膳房去做就可以了,你忙活來忙活去的別累壞了身子。”

“沒事。”鳳華離站了一下午,確實也累了,尤其是腰,已經開始微微的泛酸,她藉著月笛的手坐下來,眼神還是離不開這兩盤她親手做出來的菜,想起了什麼,甜蜜地笑了起來。

先前讓皇上吃自己的那些煙暗料理也是委屈了,如今才總算可以讓他見識見識自己的真正手藝,

月笛有些無可奈何,但是也確實是為鳳華離感到開心,她總覺得懷了身孕之後的小姐越發的溫柔了,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母愛的氣息,“皇上吃了一定也會十分喜歡的。”

鳳華離撇撇嘴,前幾日在廚藝上輸給了沁妃,鳳華離一直有些耿耿於懷,看着自己今日的一番傑作之後,鳳華離滿意地說:“那沁妃縱然再怎麼優秀,皇上也不會喜歡她的。”

“那是自然,她怎麼能與小姐比呢。。”月笛附和着鳳華離,她當然對這個沁妃也是極其不順眼的。

天色已經很暗了,吩咐御膳房做的菜和湯陸陸續續的已經都上了上來,一桌子的菜從熱變溫再到涼,鳳華離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直到醒來時,外面已經徹底煙了下來。

“皇上怎麼沒來?”鳳華離皺起眉頭,他可答應了自己今晚要到東芙宮來用晚膳的,可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沒來,莫不是出什麼事了嗎。

“皇上還在御書房呢。”月笛低聲說道。

“還在御書房?”鳳華離奇怪的站起身,本以為皇上已經忙完了,沒想到竟還在忙公事。鳳華離望了一眼天色,想必皇上忙着應該也不會記得吃東西,便讓月笛帶好了飯菜,一同去一趟御書房。

剛剛走近御書房,聽到裡面傳出來的那道熟悉的聲音,這是沁妃的聲音,她怎麼會在這?鳳華離忍着自己的情緒,將門推開了一道縫,以看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皇上,這步不算,臣妾要悔棋,就悔這麼一次嘛。”沁妃嬌媚的聲音直接傳了出來,她不斷地笑着,裡面似乎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

鳳華離看着屋內兩個着迷於棋盤的人,眯了眯眼,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