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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驚魂未定時,已然覺得人流涌動,幾乎發生踩踏事件,娘的,不知是誰重重的推搡了她一把,她亦是重重的反擊回去,現下里,在這種混亂的環境,秉着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原則。

撥開人擠人的人群,混亂的味道實屬難聞,她來不及掩鼻,便見前面兩個人爭執起來,一體態肥胖相貌平庸的彪形大漢扯着一年過六旬衣衫襤褸的老太太。

那體態肥胖的彪形大漢皺皺掃帚眉梢,凶神惡煞的齜牙道“怎麼著,老太太,踩了人想跑不成,賠錢,我讓你賠錢?聽見沒有?”

衣衫襤褸的大娘皺皺眉頭,繼而眯起布滿皺紋的角眼,露出憨厚的笑容,歉然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俺方才也不知被誰擠了一下,繼而才不小心踩在你的腳上,大兄弟,對不住,對不住。”

她有些局促的摸了摸肘上還打着補丁的粗布棉麻布,繼而伸出那雙骨瘦如柴布滿皺紋老繭斑斑的,小心翼翼的摸上彪形大漢的衣袖,笑容實屬憨厚純良,那彪形大漢確一把拽住她瘦骨嶙峋的腕,恨恨道“賠錢,賠錢,若然不賠錢,我不會放過你的。”

“大兄弟,俺是真沒錢,不信,你瞧瞧,俺錢袋裡真沒半個子。”她說著話,已然掏出一個綉着牡丹花的橘黃色錢袋,橘黃色錢袋裡乾癟癟的,皺巴巴的,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取出僅有的一錢,如獲至寶一般捧在上,道“就一錢了,給你。”

彪形大漢毫不憐惜的一把打掉她上捧着的一錢,那老大娘慌忙貓腰去撿,圍着觀看的一眾人禁不住為之唏噓,分明是彪形大漢不依不饒,胸襟度量實屬狹小,欺負這無縛雞之力的老嫗。

連翹嘴裡不時嘀咕着他家夫人沒半點兒同情心,眼睜睜的瞧着這彪形大漢欺負老嫗,竟是探頭探腦的看向焦點矚目的檯子上,等待着那俊美帥氣的面首登台。

連翹見自家夫人是不準備插這樁閑事,於是擼起袖管,咬咬牙,往前邁了一大步,正準備去管時,確見他家夫人已經上前,站在人群之,雙負在身後,一身男子裝扮,自有一番倜儻風流,瀟洒俊俏的樣貌。

那時,他家夫人鶴立雞群,傾城國色的樣貌引人注目,她微微一笑,似是傾注了所有的斑斕。

在彪形大漢的注目之下,她笑得宛若一隻狐狸,里掂着方才撿到的一錢,扭頭,瞧瞧皺着眉頭,苦着一張臉,垂首默不作聲的老嫗,又瞧瞧昂首,身高八尺有餘,體態肥碩的男子,墨色眸子閃了閃,道“這位兄弟,我瞧見了,是這位大娘踩了你,對不對?”

他連連點頭:“對,對,對,還是這位小公子公正,就在方才,這老太婆一腳踩在我腳上,如今,我這隻腳腫的若饅頭一般,你說說,我是不是應當討些銀兩做賠償。”

“嗯,”她掂着那一錢,慢慢的點點頭“你說得不錯,大娘理當賠些銀兩,不過,我方才是看見了整個過程,我的小書童沒看見,還有這裡男女老少亦是沒瞧清楚,不能幫你作證,所以,你應當把剛才的一幕從演一遍,之後,等我們都瞧清楚了,自然會給你作證,大娘自是跑不掉的。”

連翹瞬間僵楞住了,何時,他變成了她的小書童,貌似…方才的事他瞧得一清二楚,如何就沒瞧清楚呢?

“好,我贊同。”人群,不知誰第一個開口。

接二連的便有人紛紛叫好。

“我贊同。”

“我也贊同。”

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簡瀾趁空當,那彪形大漢扭頭的瞬間,她湊近老嫗的耳朵,輕聲說了一句“大娘,待會兒重重的踩,踩壞了我兜着。”

老大娘聽得清晰,瞪着那男子俊美的側顏訝異的僵楞住,不知‘他’葫蘆里賣了何葯,方才都是不小心踩了一腳,且沒有半絲力道,他便不依不饒,如今,這俊俏郎君竟然讓她狠狠的踩一腳,且還說‘他’兜着。

現下里,她腦袋有些不夠用,於是,停在原地皺眉思付,正在思索這一腳是否應該踩上去?

彪形大漢思付片刻,覺得‘他’說得自是在理,於是,點點頭,撩了撩長袍,踮踮腳,決定再重新上演一遍方才自己被踩的一幕,企圖為自己討回公道。

簡瀾巡視了一下眾人,很顯然,似乎對芳華閣面首‘初逢’今日的競爭已變得不感興趣,全全將注意力集到他們個身上。

彪形大漢似乎已經等待多時,眾人都睜大眼睛,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一絲細節,倒是遲遲未見蒙冤的老嫗上腳。

她拽拽老嫗掛滿補丁的袖袍,催促道“好了,大娘,現下可以了。”

豈料,那老嫗抬了抬腳,又收回去,緊皺着眉頭,擺明了一副菩薩心腸,那一腳實屬踏不下去。

簡瀾雙一攤,聳聳肩,瞅了一眼大漢,愛莫能助的表表情有幾分滑稽。

她說“這位大兄弟,你也瞧見了,大娘根本不願配合你,看起來,你這份委屈是要一背到底了,如此,也便罷了,回吧回吧!哎哎哎…你們也散了吧!有什麼熱鬧好瞧的,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他們。”

彪形大漢瞧着自己‘碰瓷’的錢馬上要插翅而飛,頓時急眼道“不成,不成,莫要散,你們必須作證人,一個都不準走。”

那老嫗神色慌亂的擺擺,道“我不踩,若然踩了,你又來訛人,我可不幹,不踩,不踩。”

彪形大漢眼珠一紅,大眼一瞪,登時大力的一把拽住老嫗的衣袖,咬牙憤恨到“你踩不踩?不踩的話小心我的拳頭,你心虛,不敢當著眾人的面演練一遍,更是說明你心裡有鬼,你才是錯的一方。”

那老嫗被他大力的一拽,登時一個趔趄,渾身顫抖,最後,一雙渾濁的眼眸里有一絲懼怕,她咬牙道“不踩。”

簡瀾將的一錢握緊了,爾後,上前一步,瞧瞧這個,看看那個,一個懼怕的渾身發顫,一個凶神惡煞蠻不講理,最終,在眾人的唏噓聲,撲哧一聲笑了。

她搖搖頭,對彪形大漢說“大娘之所以不願配合你澄清事實,僅是因着你沒做保證,若然你在踩之前做了保證,立了字據,大娘定會二話不說的配合你澄清事實。”

爾後,她又轉頭看向渾身發抖的老嫗,微微一笑,道“大娘,我說得對嗎?”

那老嫗及她眨么眨么眼,亦不知道對錯,僅覺得現下里如此僵持着不是辦法,更何況自己明顯的處在弱勢,且這俊俏玉面郎的一雙眼眸里是乾淨澄澈誠實,讓她實屬心安,於是,她打算一切聽從‘他’的,繼而,頓時點點頭,一連迭聲的道“嗯嗯嗯,我一切聽這小郎君的。”

自然,連翹求爺爺告奶奶的尋來了筆墨紙硯,繼而有尋了一位據說是教書先生的黑鬍子,那黑鬍子倒也寫的不慢,眨眼功夫,一篇娟秀的毛筆小篆便躍然紙上。

簡瀾皺眉瞧着那張鬼畫符,忽然懷疑自己在失憶之前沒有一日跟着私塾先生念過,若然念過,如今也不會變得半個字都不識的大盲,她自我感覺良好,並不承認自己失憶之前就是一豬大腦。

待黑鬍子教書郎又念了一遍,二人紛紛按上指紋,爾後,簡瀾便將那一份證明交到連翹,且端端小聲提醒,定要將這張類似證明的小篆揣起來,保存好了。

待一切前提做好了,彪形大漢僅覺的哪裡不對,忽然有種後悔的感覺,可一想到自己就要證明清白,又搖搖頭,證明就證明,沒甚好猶豫的,於是,再次伸出腳,等待着見證清白的一刻。

簡瀾偏頭,垂首,將里的一錢攥了攥,一思及彪形大漢心甘情願伸出腳、端端乖順的按指紋的模樣,竟是忍不住,想要笑出聲,又不敢笑,結果是,憋得一張臉蛋通紅。

她乾咳了一聲,藉以掩飾有些通紅的臉蛋,卡在喉間的笑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此時,她想做的便是狂放不懼的大笑一場,只因,現在不是時候。

衣衫襤褸的大娘實屬菩薩心腸,再猶豫後,確定無後顧之憂,方才抬起腳,簡瀾湊近老嫗,在她耳畔說了幾個字“使勁踩,往死里踩…”接着,順將那一錢塞進老嫗的里,道“大娘,你的一錢,收好了。”

老嫗分明將她的話全全聽在了耳朵里,記在了心上,於是抬了抬腳,卯足了勁,上前便是一腳,那彪形大漢頓時悶哼一聲,緊接着,坐在地上,抱着被踩的腳在地上打滾,邊打滾邊叫喚“哎呦呦呦!哎呦呦呦!疼啊!疼死了……”

那時,眾人終於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彼時,忍了半晌的簡瀾實屬忍不住,端端豪邁的放聲大笑起來。

彪形大漢似乎方才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顧不得腳面上撕心裂肺的痛,努力的站起來,一雙血紅的雙眸熊熊怒火的瞪視着笑得開懷的簡瀾,瞪視着躲在一旁的老嫗,握緊了拳頭,拳頭骨節泛白,咯咯作響,他氣得咬牙,那股子火氣勢洶洶的自胸膛迸發。

“你陰我?”

他伸出一根指頭,面目猙獰,聲音極高的指着簡瀾“你陰我,我要告你,爾後,咱們的帳再慢慢算。”

待笑罷了,簡瀾方才無辜的眨么眨么眼,指指自己光潔的鼻頭,無辜的聳聳肩,道“大兄弟,你說笑了,我何時陰你了?再說了,你因何緣由告我?算賬?可以啊!我隨時奉陪,我身旁的書童,實則不是書童,他只是我身邊的卧底,真實的身份是世間少有的絕世武才,如何?你想同他較量較量?”

聽及她說自己是絕世武才,連翹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這丫真是說謊話連及草稿都不打,且一番話說得甚是流利,倒讓他嘴角抽抽,雖然他承認自己的功夫尚且不錯,可是,似乎‘絕世武才’的帽子扣的過高一些,再瞧瞧旁人看自己的眸光,似乎全全充滿欽佩的瞧着他,仿若,這一刻,他在旁人眼便是‘絕世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