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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有人正朝着她這邊走了過來,滄琰猶豫着要不要爬到密室裡面去。

但是她選擇了屏住呼吸,停在原地。

這個密室應該沒有那麼容易給找到,否則季羨舟豈不是白白命人修了這個密室。

滄琰理所當然地選擇相信了季羨舟,再說了,若是她此刻爬下去,難免會弄出一點兒動靜,萬一叫外面的人察覺到了,那真是得不償失了。

她蹲在原地,等着人慢慢地離開了。

那些侍衛們自然是搜索不到她的,悻悻然地離開了。

她忍不住舒緩了一口氣,若是她只是淺淺地藏在房間之中的某處,怕是一下子就被這些人給查出來了。

季明越果然很快就發現了她失蹤了,就連搜尋都這麼明目張胆且不肯放過每一個角落。

現下出去,怕是更加麻煩了。

滄琰從上面往梯子下面望過去,忍不住咂咂嘴。

難不成真的要慢慢地挖一個地道,從這裡挖出去嗎?

“好了好了,不哭了,阿雪乖一點兒。”

季羨雪向來是眾人心尖尖上的人,聽着半天不曾消減的哭聲,就連季羨雪的母妃也似乎感到了一些束手無策。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怎麼都捨不得。

季羨雪的母妃一邊好聲好氣地哄着季羨雪,一邊說道:“阿雪想要什麼,母妃都給你,不哭了,好不好?”

聽到了這句話,季羨雪的哭聲小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聲音糯糯的:“真,真的嗎?”

看見這句話起了效果,季羨雪的母妃也見機趕緊承諾到:“母妃什麼時候騙過阿雪啊,阿雪只要不哭了,母妃什麼都答應阿雪,好嗎?”

季羨雪悶聲,沉默了一會兒,啞着嗓子說道:“母妃……阿雪想看戲。”

季羨雪的母妃像是忍不住笑了一聲,說道:“不就是看戲嗎!來人!”

候在了一旁的宮女便立刻上前來了兩步,屈膝作禮道:“娘娘,奴婢在!”

“傳令下去,去叫兩個唱小曲兒的過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季羨雪便打斷了她:“母妃,阿雪不想看宮裡頭的戲,都看膩了。”

季羨雪的母妃一怔,隨即柔聲問道:“那阿雪想要聽什麼呢?”

“阿雪想聽宮外頭的戲!年前的時候那個唱戲的!阿雪覺得他們比宮裡頭唱的好多了!”季羨雪聲音裡面帶着愉悅,雖然一時哭腔還下不去,可是眼淚總算是止住了。

但是這個要求讓季羨雪的母妃覺得有一些為難。

她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妃子,並未有能夠讓人隨意進出宮的權力。

季羨雪看着自己的母妃露出來了一絲猶豫,立刻見仁見智,又哭了出來,一邊還在嘟囔着:“阿雪就要看戲!阿雪想看戲好久了!嗚嗚嗚嗚嗚……”

滄琰倚在書櫃後面,一聲不吭,將這個對話盡收耳里。

她心中一動,季羨雪這個行動分明就是招人進來,只要有人進出宮裡,她便可以混在裡面出去。

這是季羨雪一個人想到的么?

滄琰微微垂下了眼眸,神色複雜。

季羨雪撒嬌撒了好半天,季羨雪的母妃終於耐不住了,喚來了宮女,說道:“去請示皇后娘娘,看看可否請一隊唱戲的進宮來。”

滄琰皺了眉。

她思來想去,這個宮裡面唯一有理由害她的也只有皇后了,此番若是向皇后請旨,皇后難免不會懷疑到了她的身上。

當日皇后請她入宮喝茶,她心有疑惑,只是自信凡間沒有什麼毒藥能夠奈何得了她的身子,卻萬萬沒想到,皇后只是上了一個*,將她關了起來,而不是將她直接毒死。

雖然想不通這一點,但是她至少能夠確定,皇后是確然想要取她性命的,就算不想要她的性命,也是想要對她不利的。

但是這些事情滄琰事先尚未告訴季羨雪,萬萬沒想到季羨雪會如此做,若是想要宮外的人進來為公主唱戲,也必須拿到皇后娘娘的懿旨和出門令牌。

如此,也只能夠冒一冒險了。

滄琰想了想,摩挲着腰間的軟劍。

這個到了最後,很有可能是她的保命符,還不能夠這麼快暴露出來。

那個宮女很快便回來了,恭敬地回復道:“回稟娘娘、小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已然准許小公主殿下的請求,這是出宮令牌。”她彎着腰,將令牌托在了手上,往前面一遞。

季羨雪的母妃沒有接過,看了一眼,目光便仍舊停在了季羨雪的身上,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就你了,出宮去請一個唱戲的班子來吧。”

“是。”那宮女將令牌妥善地往回收了起來,慢慢地出了門。

季羨雪似乎還在抽泣着。

季羨雪的母妃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萬分有耐心地哄着她。

滄琰手心微微出了汗。

她得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混到唱戲班子裡面,還得想辦法躲開查尋的侍衛們跟着戲班子混出去。

好在季明越定然不敢將她的畫像昭然給那些侍衛們,否則若是傳到了老皇帝耳朵裡面,等到季羨舟回來可以隨時反咬他一口。

整個唱戲班子在侍衛們的眼睛裡面都是陌生面孔,想來只要能夠混進戲班子,那麼她就一定能夠安然出宮了。

所以現在,她只要在這個密室裡面默默地等待着戲班子的到來就是了。

“我們不能夠放任阿琰不管!”顧皎一下子就坐在了卷暮的身邊,不管不顧地念叨着,“她是個好姑娘,進了宮之後便不見了,她要是出事了怎麼辦啊?”

卷暮終於忍不住顧皎的絮絮叨叨,將桌子輕輕地一拍,說道:“我說你能不能不在小爺耳邊叨叨叨,那姑娘跟小爺半枚銅錢的關係都沒有,小爺憑什麼冒險去救她?”

顧皎瞪了他一眼:“你就這麼沒良心的嗎?”說著她就吸了吸鼻子,一臉傷心欲絕地表情,說道,“從前的飛朝多好啊,看着我危在旦夕,二話不說就來救我,而且吧,他長得還那麼好看,簡直就是一個……”

“好了你閉嘴吧!”卷暮忍着自己想要將顧皎的嘴巴縫起來的衝動,“救救救!小爺去救還不成嘛!”

她就一個勁兒誇讚着飛朝,可是他又不是飛朝,有什麼用呢?

他跟飛朝就算長得一模一樣,可終究就不是同一個人,怎麼樣來說都是有區別存在的。

可是顧皎不知道,卷暮忍着一口氣,現在他也根本沒有辦法朝顧皎開口。

沒辦法開口說出來,他根本就不是飛朝。

不知道什麼原因。

卷暮嘆了一口氣,見着他說完了這一句話,顧皎終於閉上了她的嘴巴,他頓時就覺得世界都清凈多了。

好吧。

救就救吧,本來從一開始就是他認錯了人,對那個叫什麼滄琰的動了手,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歉疚。

他這個人吧,生來就不大喜歡欠着別人。

嗯,就是這樣。

他倒是一下子忘了,分明就是滄琰先跟着他然後對他動的手。

卷暮想清楚了以後,他站了起來,垂着眼睛對着顧皎說道:“小爺出去探聽探聽消息,你就在這裡,別到處亂跑,到時候找你也費勁兒,小爺可就懶得管你了。”

他倒是直言不諱,也不管顧皎心裡頭到底怎麼想的。

好在顧皎也是個不怎麼拘於小節的女孩子,並沒有放在心上,翻來覆去念出個話本子裡頭常常念出來的別的意思。

她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伸出四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說:“我發誓,我一定不亂跑,我就在這裡等着你。”

得了顧皎的保證,卷暮向來不是個什麼囉嗦的人,行動利索得很,一下子便出去了。

顧皎笑着,胡亂地哼着小曲兒,隨手拿起一個茶杯在手中把玩着,眼睛就看着茶杯,可心思不知道去哪裡了。

她這樣想,你看,就算是飛朝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模樣,可是到底還是對他極好的。

那個詞叫作什麼來着?

哦,有求必應。

卷暮很快便回來了,他看着坐在桌子旁邊的顧皎,笑了一聲:“你還真是坐在這裡哪裡都沒有去。”

也不知道這句話藏着什麼意味。

顧皎還不知道他回來了,一回頭看着他,驚喜道:“你回來了?查到了什麼沒有啊?”

“廢話。”卷暮坐了下來,對着顧皎說道,“小爺是誰?能查不到一點兒什麼?”

“是是是!”顧皎雙手合十,一臉期待地看着卷暮,說道,“飛朝你最厲害了!”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你查到什麼了?”

卷暮撇了撇嘴,才說道:“我打聽到了,宮裡頭有個小公主想要聽戲,明日會有一個唱戲班子進宮。既然那個叫什麼琰的女子進了宮便沒有出來過,指不定就是在宮裡面出的事情,小爺我混進去看看便什麼都知道了。”

救不救她出來那就得看他心情了。

這一句話卷暮沒有說出口。

顧皎很認真地聽着,點了點頭,等了一會兒,看着卷暮似乎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她皺着眉問道:“然後呢?”

卷暮愣了一愣:“沒然後了。”

顧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不打算帶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