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一早,汪德興去參加朝會。
大周朝廷,每日都有一次小朝會,所謂小朝會,就是各部院的尚書、左右侍郎到議政殿議事;每五日一次大朝會,即是在朝、在京的五品及五品以上文武官員都要參加。今兒正是五日一次的大朝會,汪德興天未亮就起來,喝了碗人蔘湯入宮。
胡氏起來就聽身邊婆子說了昨兒的事,手頭的羹湯未吃,憤然砸在地上,來不及細想,怒罵道:“那個賤人!她不想嫁給彭大人,故意引誘我兒。”
真是要氣死她了!
胡秀秀自己做過什麼,她自己不知道?
她配製了千機丸,還給大奶奶下寒毒,想害大奶奶不育,這事兒余氏可是知道的。
汪德興親自插手處理,方才把事情給按下去。
結果胡秀秀蹦跳起來。
汪德興執意將胡秀秀許配給彭善,原就有處罰的意思在裡頭。
余氏還住在府里小住,想照顧馮昭痊癒。
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余氏母女肯定也知道了。
胡氏罵道:“她給我惹的麻煩還少?我汪家好吃好喝好穿地養她一場,她就是這樣回報我這個姑母。我視她如同親生女兒,待她比幾個庶女還好,她居然……居然……”
作為侄女,她是心疼的,可這侄女若是勾壞他兒子,她便容忍不得。
秦婆輕聲道:“夫人還得保重身子,你還是想想如何與馮家交代。”
以前以為馮家只是商賈人家,好拿捏得很,現下才知道,並非他們想的這般簡單。大理寺少卿馮崇文就是他們的依仗,且照余氏所言,馮家乃是百年大族。
胡氏道:“把秀秀給我抓到朱榴堂來。”
秦婆應答一聲“是”,喚來兩個媳婦子,說了幾句,帶了兩個小廝,一行數人浩浩蕩蕩近了西秋院。
汪翰今晨原想翻牆出來,腦袋剛出牆頭,就發現周圍有好幾個婆子、媳婦子在張望,為了避開,又縮了回去。
秋鵑在門縫裡打量,發現外頭一直有人盯着。
汪翰想着已有人看到他夜宿西秋院,膽子反而大了,與其鬼鬼祟祟,倒不如大大方方,實在不行就給表妹一個貴妾的名分,現在她已是他的人,想來胡氏也無法反對,畢竟胡氏對這個侄女自來疼愛。
兩個人膩在一處,好似蜜裡調油。昨晚,汪翰痴情得償,一晚上要了四回,若非胡秀秀連連告饒,直說身上疼,他還不會放過她。
秦婆取了鑰匙,打開院門,正房裡傳來男女的嬉笑聲,她心頭一沉:天都大亮了,兩人還在一處。世子爺往日瞧着也是個得體,只是這回做的都叫什麼事?
不是說翻牆出來的,怎麼還在這院子里,難不成是出來取了果點之物,又進去的?
這不是公然打馮家的臉面,親家太太還小住在府里呢,就算大奶奶有病服侍不得,也不能翻表姑娘的院牆。
汪翰、胡秀秀二人聽到鎖鏈聲,停止了嬉笑,兩人都透過窗欞看着外頭。
秦婆冷聲道:“夫人有令,請表姑娘去朱榴堂回話。”這神色是以往沒有的冷與怒。
胡秀秀身子微顫了一下,偎依在汪翰的懷裡。
汪翰輕吻着她的額頭,柔聲道:“別怕,有我呢!今兒我就告訴母親,要納你為貴妾。”
貴妾,她只配做貴妾么?
她想為妻。
妾通買賣,即便像三姨娘那樣,還得在胡氏面前規規矩矩的。
胡秀秀低聲道:“表哥,我……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都聽表哥的。”
汪翰道:“我被父親逼娶馮氏,這回我讓他們同意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