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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衡止笑得溫和卻明擺着拒人於千里之外,馬雲騰更是冰山一般,臉上毫無表情,看誰都像是看木頭。

宮中很快來了兩位五品長老,雙方應酬幾句然後便盛情邀請他們留在太虛宮小住。衡止當即答應下來。

他估計玄昊多半也混在客人之中,他們住在客院正好篩查可疑人對於衡止提出有急事想拜見三位太上長老面陳,太虛宮的人也一口應承,並說會儘快安排。

一切出乎意料地順利,只是馬雲騰心中卻總覺得焦躁難安。

陰陽島下地底深處,橙子全身包裹在一層薄薄的橙色火焰之中,慢慢游向水潭正中那一朵小小的透明水花。

周圍平靜的透明火焰因為她身上永生之火的刺激而變得躁動不安起來,不斷試圖滲入衝破橙子身上的火焰防護,將膽敢侵入它們實力範圍的“異物”徹底凈化。

橙子每往前前進一點,都覺得下一刻她就會遭受滅頂之災,被這無孔不入溪泉清火吞噬消融。

兩丈、一丈、五尺、三尺、一尺……溪泉清火的火源終於觸手可及。

如果橙子不是有兩種天火融合而成的永生之火護住全身,只怕在碰觸到溪泉清火的瞬間就已經被這靜止的烈焰吞滅同化,可現在的情形也好不了太多。

她如果要吸收溪泉清火,就必須敞開一個口子讓火源進入她的身體,結果是成功將三種天火融合,又或者是被溪泉清火反噬,身受重傷甚至身亡,誰頁無法預料。

如果橙子身上沒有事先吸收的兩種天火,那還好辦一些,她天生的澄凈之體,確實是溪泉清火最容易接受的宿主載體,橙子沒有選擇讓天火犬中寄存的她的火靈分身去吸收溪泉清火,而選擇以原身親自上場,就是為著這個原因。

但是偏偏她體內多了這兩種“雜質”,三方碰撞之下,危險性便大大增強。

橙子雙掌一伸,輕輕掬起那一朵看似平凡無奇的水花,深深吸一口氣,以永生之火將水花裹入其中緩緩透過雙掌,將水花吸入體內。

包裹着橙色火焰的水花慢慢消失,水潭中的水也瞬間蒸發得乾乾淨淨,橙子端坐在空無一物的潭底,雙手結印,左掌上方浮現出一輪光芒萬丈的紅日,右掌上方浮現出一株生機勃勃的翠綠小苗。

隨着旭日與小苗虛影逐漸凝實,橙子的神情也變得越發痛苦起來,她將自己吸收的兩種天火火源暫時移出體外,剛剛吸收入體的溪泉清火頓時失去所有控制,在她身體里洶湧爆發起來。

不同於萬靈凈火與永恆仙火的熾烈高熱,溪泉清火清涼如水,所過之處只剩一片澄澈空靈,預想中的劇烈痛苦並未降臨,橙子心中空無一物,身體彷彿也變得虛無起來,彷彿置身一片光明世界,身如琉璃,無色無感。

不過片刻,溪泉清火已經與橙子渾然一體。

橙子張開眼睛,覺得很是不可思議,自己這副身體也太佔便宜了,吸收溪泉清火竟然簡單至此!

不過看看雙手上了兩團天火火源,她忍不住苦笑起來,等她將這兩種火源重新收回體內,真正的考驗才要開始。

太虛宮高處,一男一女正坐在萬年陰陽樹下對弈,不過棋盤上的棋子已經久久未動,兩人的目光都落在樹上。

陰陽樹從近處看並沒有想象中的巨大,四人即可環抱樹榦,高度也不過五丈左右,枝葉繁茂四下舒展,但這樣一棵樹,卻比整個陰陽島都還要顯眼,不管從島外多遠的距離觀看,只要能夠看到陰陽島,就一定會看到這棵神樹的存在。

能夠隨意進入山頂範圍。而且不懼神樹威壓安然坐在樹下的自然太虛宮的三位太上長老,這對男女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真實年齡卻早已經幾百上千。

女的正是太虛宮的天樞仙君,而男的則是排行第三的人寰仙君。

天樞仙君一身白衣白裙,容貌清麗難言,斂去一身威壓氣息之後,看上去弱質纖纖極是惹人憐愛,讓人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好生呵護。

一般人都很難相信她會是北海赫赫有名的太虛宮第一太上長老,也是宮中實力最強之人。

人寰仙君面白無須,論容貌比起天樞仙君還要更勝一籌,那張艷麗迷人的臉加上陰柔的言行舉止,經常會讓人忘記他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堂堂男子,男生女相又是在太虛宮這樣俊男美女雲集流行雙修的地方,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身旁的萬年陰陽樹他們看了幾百年,就是樹榦上一條細細的紋理都早已經熟記於心,這棵樹的絲毫變化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奇怪,陰陽樹的氣息似乎忽然濃郁了許多,連樹上的陰陽花也突然有了盛開的跡象,按說陰陽花開,至少還要過上一兩年才對。”天樞仙君望着樹冠上靠近樹榦處的一對直徑近尺的花苞,眼中儘是不解之色。

兩個花苞一紅一藍,顏色比之前濃郁了不少,花苞鼓脹似乎隨時要綻放開來。尤其是紅色的花苞,本來靠近花萼處淺粉色的部分也變得殷紅如血。

人寰仙君有些緊張地摸了摸鬢邊的一縷長發道:“先祖不是曾說這萬年陰陽樹下鎮壓了好厲害、好可怕的東西,而且一再強調嚴禁查勘那東西么?人家感覺那東西好像消失了呢!”

他一開口說話便十足的“嬌媚”,還好天樞仙君這麼多年下來已經被迫習慣而且學會忽略,換一個人只怕會受不住雞皮疙瘩掉一地。

“不錯,只是這麼多年相安無事,那東西突然消失,不知道是福是禍?”天樞仙君皺眉道。

“哎喲,那東西不見了,可是好像多了另外兩個!”人寰仙君拈起蘭花指,尖叫起來。

天樞仙君早就感覺到了:“好濃郁的生氣與陽氣,難怪陰陽花會有提前開放的徵象,雄花受到陽氣激發,才會變得越發紅艷!”

“要不人家到下面去看看究竟發生何事?”人寰仙君遲疑道。

天樞仙君猶豫起來,正想說話,忽然“咦”了一聲:“那兩個東西好像消失!”

“下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哎呀!真是急死人了!祖師爺也真是,不讓我們動那東西就罷了,竟然連看都不讓看!”人寰仙君嘟嘴抱怨道。

“我最怕是與那玄昊、陳煜溪有關。”天樞仙君神情凝重。

“三大宗門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單憑他們兩個,縱有通天徹地只能,又如何奈何得了我們?”

“這兩個人很不好對付,不久之前,連月神塔都差點兒被玄昊毀了。”

“月神塔雖是神器又有器魂但始終是件死物,又怎能與我們的萬年陰陽神樹相比?”人寰仙君依然並不當回事。

“總要小心些兒的,而且神樹今日突然有變,我總覺得有些什麼事情要發生。”

“你是怕玄昊他們潛入陰陽島地底對神樹不利?根據宮中典籍記載,神樹樹根附近,乃是神樹防護神力最強之處,他們如果去哪裡搗鬼,未免蠢得可怕!”人寰仙君嬌哼道。

天空中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一隻渾身翠綠的小鳥施施然落在兩位仙君中間的石桌上,悠閑地梳了梳身上的羽毛,張開鳥喙口吐人言道:“稟報兩位太上長老,西南凌雲派來了四名仙君,想求見幾位,說有要事相告。”